楚雲沒有睜開眼睛，但那一張臉分明顯得處在深深的痛苦之中。
“可……”
他只說了這一個字，便無法再說下去。說什麼都是徒勞，說什麼都惹人傷心！
“可什麼？上一輩子她的命沒了，這一輩子，難道你還要眼睜睜瞧着她被害命嗎？還是想讓她委曲求全，成全‘雲夢’？這成全的究竟是‘雲夢’，還是你們楚家？或者是宮裡那位？”
白寒說道此處，眼中不在是友好，而是現出一抹寒涼來。
“不說別的，辰兒應當也已經知曉了很多，眼下的情形，就算宮裡那位多想扭轉乾坤，已經做錯的畢竟已經起了惡果。我能斷言，真正能救雲夢的只有辰兒。無論你相信與否，我都依然願意把你當成朋友。可若是，你與那位站在一起，那麼……”
白寒說着，停了下來，看着楚雲。
楚雲也像是知道白寒在看着他一般，睜開了那雙疲憊的眼睛，與白寒對視。
“我已經認定了辰兒，也必將保護她。別說她做的事本就沒錯，就算是錯的，若然有誰想要加害於她，便是與我爲敵。白某拼盡全力，也要將傷害她的人……碎屍萬段。”
白寒說完，一雙眼睛依舊看着楚雲，楚雲的眉頭又不自主地皺了起來。
此刻的他很疲憊，很勞累，可這些都遠不及內心的苦楚。
“我明白。”
白寒卻搖了搖頭，“你並不明白，若是明白就不會逃避了。”
白寒站起身來，“也許，你會覺得是我搶走了辰兒，明明在她前世你們已經相識。可你有沒有想過，是你不夠愛她。我向來把你當做爲數不多的朋友，所以願意和你多言。若然，辰兒喜歡你，我會毫無怨言地退出，成人之美亦是好事。可我覺得，你從來都不夠愛她。”
白寒說完，轉身離去。
只留下一句話，沿着空氣，輕輕迴盪在楚雲的耳邊。
那句話是——楚雲，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每次猶豫，其實都是對她的傷害。
楚雲嘆了口氣，整個人顯得更加疲憊了。他的確一直以爲自己是愛林嬌辰的，無論是重生前還是重生後。
“可是，我究竟都爲你做了些什麼呢？是不是我真的如白寒所說，一直一直都是在無形中，傷害着你？”楚雲在心中問自己，可是思緒亂成了團，絲毫沒有辦法縷清。
楚雲知道白寒話中的意思，他也知道在這樣危難的時刻，林嬌辰是費了多大的心思在幫助他，也在幫助雲夢的人民。
楚雲相信，林嬌辰絕對有能力，讓整個雲夢……四分五裂、分崩離析。
那麼，自己一直以來，是不是其實都是在利用着林嬌辰的“不忍”，而傷害着她呢。可是，如果不傷害林嬌辰，如果不再猶豫，那就是意味着要向宮裡的兩位“對立”。
從來，他都是站在楚晟身邊，有些事他做不到。
而丁羽然即便千錯萬錯，也畢竟是雲夢的皇后，只要她一天還是雲夢的皇后，他就不能對丁羽然下手……
可是……楚雲無心在想下去，他覺得好像無論怎麼做都是錯的。可是，他真的不想再讓林嬌辰傷心，甚至於……被犧牲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