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東南部頃刻間黑雲密佈,烏雲遮日,白晝恍若漆黑的夜晚,詭異的氣場突升直上。暴雨隨之而來,伴着狂風不止。同一時間,海邊的颶風涌起,海嘯襲來,狂風席捲着接觸到的一切,大雨又仿若冤死女子的哭泣,片刻不停。
狂風暴雨極速向內陸吞噬,涌進。
不多時,所有的河流暴漲,房屋、村莊、城鎮,被淹毀的不計其數!
最讓人感到驚惶的是,丁家的一處祖宅外,居然莫名涌起高數餘丈的水柱,水柱好似要直衝雲霄,然後突然折回降落,房屋就像不堪一擊的瓦片,被擊的粉碎。院落屋宇中的人畜也在那一瞬間,被捲入水中,不留絲毫痕跡。
待大水歸於平緩,丁家這處祖宅的原地,竟只剩些未被洗淨沖走的殘垣斷瓦,其他的一概未留。連一聲哭泣,一片衣衫的殘片都沒有,仿若此處根本就不曾存在任何的生物,也沒有人生活過的軌跡。
暴雨仍未停歇,狂風依舊呼嘯。無數的人被捲入風中,或者沉溺渾濁的洪水之中。
林嬌辰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她真恨不得自己根本無法感知眼下發生的一切,又或者希望自己可以隻手遮天,將天罰攔下。可惜這兩樣,她都做不到,甚至可以說是無能爲力。
唯獨耳邊的哭喊,顫抖的心頭所感受到太多生靈的恐懼、悲痛、怨恨,沖洗蠶食着她的身體和心靈的每一寸。
她想做點什麼,可是眼下她不能!
白寒很是心疼她,但很多事情,即便他是天下無雙的大煙白公子,也無法爲所欲爲。更何況,他太清楚林嬌辰爲什麼不能在此刻有任何的動作。不單單是天罰不可擅自以人力干擾,更因爲,如果她此刻不保存實力,那麼雲夢乃至整個人間,都可能會陷入更悲慘的境地。
所以此刻的不作爲,便是一種隱忍。隱忍是爲了阻止更大的災難發生。
但無論爲了什麼,眼睜睜瞧着眼前的一切發生,聽着那些無辜而弱小的生命的悲痛與恐懼,林嬌辰的心中還是難受得很。胸口被壓抑着,堵塞着,淚水卻不敢也無顏流出。
白寒只是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
“再等等,應該快了。”
林嬌辰靠在白寒的肩頭,雖然得到了些許的安慰,但內心的傷痛並無法減輕半分。可有個人可以依靠,有個人可以信任,還是給了她莫大的勇氣,至少足以支撐着她,可以有力量去面對眼前的一切,尤其是即將發生的事情。
下一刻,西部也終於爆發。前日的漫天火球沒有再次落下,但西部的幾座城池,卻陷入了無盡的火熱的岩漿之中——火熱的岩漿,簡直就像是巨大的從未見過的貪婪的火蜈蚣,不是一隻,而是很多很多隻;它們是如此迅捷二貪婪地向四處攀爬,所到之處,所有的活物,無論是人、家畜還是野生的生靈,甚至來不及呼喊一聲,便被火蜈蚣吞噬。
連湖泊河流,也只化作道道白煙。
最終,那一大片,全部成了火的海洋,除了火熱一無所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