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婦第一眼並沒有認出彭煜城來,聽他說話便冷了臉。只很快,她便想到眼前這個盛氣凌人的高俊男人是彭家人,一張撲粉如刷牆似的臉頓時笑靨如花。
“是彭家二少吧?幸會幸會,我們梅家和彭家多有生意往來,多得大少照應。哎,怎麼沒看到大少呢?聽說大少夫人也住在這家療養院。”說着話,貴婦四下瞅了一圈,好像真的再找彭煜圻似的。
彭煜城很不給面子的輕哧一聲,伸手攬過柳河的腰,“聶二嬸真是消息靈通,連我大嫂在這裡住過都知道。”
說完,攬着柳河繞過聶二嬸施施然走了。
他們的身後,聶二嬸蹙眉盯着柳河的背影看了良久,最後又轉向病房,透過玻璃窗看向躺在病牀上的女人,若有所悟。
“你們這就要走?”他們剛走出樓,正與迎面而來的聶紹輝撞個正着。
“你二嬸來了”,彭煜城簡單回道。
聶紹輝蹙眉,拍了拍彭煜城的肩頭,又看了看柳河,道:“這一次梅家和重森國際合夥搞了這麼多事,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二嬸正是最上火的時候。今天她還敢過來,我就再給她添把柴。”
“這是你們聶家的事情,和我們彭家可沒有關係”,彭煜城別有深意地緊了緊柳河的腰,漫不經心地說道:“我不管你們怎麼玩兒,別招惹到我們。”
“你放心”,聶紹輝鄭重說道。
柳河想了一路,一些事情還是沒有弄明白,回到家之後便問彭煜城。“重森國際竟然和聶二嬸的孃家合夥對付大哥,這到底是爲什麼?還有啊,媽媽說重森國際的總裁就是當年的那個安重森,只是改了樣貌,這人怎麼會平白就改了樣貌呢?他如果是安家人。在京城做那麼大的生意,媒體怎麼可能一點兒都不報道?”
此時彭煜城正在廚房切洋蔥,準備晚飯,聽了柳河的話,他手上的動作一滯,不過很快便恢復如常。繼續運刀如飛。
“聶二叔早前有一個機會,可以升職,他們不小心聽說聶紹輝找到了你,擔心聶老爺子同意讓你回聶家,把當年的事情抖落出來影響聶二叔仕途。就想要把你找出來,解決了這件事。聶紹輝從中阻撓,他們到底沒能達成心願,聶二叔也沒能升職。再加上聶二叔、聶二嬸膝下無子,擔心聶老爺子把家底都留給聶紹輝,所以纔想盡辦法對付他。”彭煜城一邊切菜一邊解釋道。
柳河蹙起眉頭,竟然還有這些事情,和她有關。她卻毫不知情。
“至於安重森……”提到這個名字,彭煜城的眼神暗了暗,“他要把產業轉移到國內。勢必要擠壓同行。只可惜他想要走捷徑,和梅家合作打算擠垮輝揚,他和聶二嬸目的不同,卻妄圖把聶紹輝踩在腳下,這樣的人心術不正。安安,你以後離他遠一點兒。至於他爲什麼改頭換面,不和安家來往。這些都是他的事情,你也別太關注。”
關於安重森這個人。彭煜城知道的還要更多一些,卻不能與柳河多說。不過,那樣危險的人物,還是離得遠遠的最好。
柳河點點頭,她現在自己的生活還一團亂麻,哪裡有心思管別人,就是彭煜城不說,她也沒打算把自己的精力放到安重森身上。
彭煜城專心做菜,柳河就靠在門邊看着彭煜城忙活,也不說進去幫忙。
彭煜城身前圍着她最喜歡的碎花圍裙,有點滑稽,不過柳河卻覺得此時的彭煜城特別帥氣。
一個能拿槍保家衛國的男人,甘願爲自己洗手作羹湯,只就這一點,他對她那些欺騙,還算得了什麼?
如果一個男人能善意地欺騙一個女人一輩子,把她如珠如寶的哄着,只爲讓她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活着,誰又能說那個女人不是幸福的呢。
幸好,她重生了,遇到了他,成了被他寵|愛的幸福女人。
“安安,你這麼看着我,會讓我想入非非的……”低沉的男聲從頭頂傳來,嚇了了柳河一跳。
她下意識地就要往後退,依舊纖細地腰肢卻被一雙粗糲的大手握住。
他站在她身前,低垂着頭,眸光幽深地看着她。柳河感受到他炙熱的鼻息噴灑在她臉上,他好聞的,獨屬於男人的氣息縈繞在她鼻間,竟讓她不知不覺看着他發起癡來。
彭煜城輕笑,俯身,輕輕在她脣上落下一吻,“媳婦,都說一孕傻三年,你本來就傻,接下來的三年,我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他臉上擺出一副十分苦惱的表情,柳河被他氣笑,伸出小拳頭在他鋼鐵般堅硬的胸膛上捶了兩拳。
“誰說我傻?我要是傻,怎麼會找到這麼好的男人,你說是不是?”柳河歪着頭,調皮地看着彭煜城。
彭煜城失笑,忍不住又親上柳河的脣,他本是打算淺嘗輒止,誰知剛要離開的一瞬間,柳河竟然伸出了粉舌,用舌尖輕輕掃了一下他的脣瓣。
血氣方剛的男人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挑|逗,彭煜城的眼眸當即便暗了下來,一手攬着柳河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後腦,熾熱又纏綿地吻了起來。
你勾我纏,你退我進,不多一會兒,兩個人都氣喘吁吁起來。
彭煜城的大手也已經不規矩地在柳河的身上游移,沿着她衣襟的下襬,慢慢爬了進來,眼看就要罩上那一團已然大了一號的豐盈,柳河突然推拒起來。
“什麼味道?是不是什麼糊了?”柳河躲開彭煜城的脣,急急問道。
彭煜城的動作一滯,頹然鬆開柳河,“看來今晚只能叫外賣了。”
剛纔意亂情迷,竟然忘了菜還在鍋裡,結果,糊成了一塊大餅。
這麼一折騰,一直到將近九點他們才吃上晚飯。
吃過飯後,柳河和彭煜城各自洗了澡,十點多一點,便相擁着進入了夢鄉。
當然,相擁的時候彭煜城少不得要動手動腳,只是他畢竟顧忌着柳河的身體,也只敢摸一摸,親一親,蹭一蹭,決計不敢像過去那般放肆。
第二天,一直睡到豔陽高照纔起來。吃過飯之後,彭煜城便開車帶着柳河去了聶欣榮常年居住的地方。
“她爲什麼不住在聶家老宅,這樣也能得到更好的照顧吧。”車子開出市區,越來越荒涼,柳河忍不住問道。
彭煜城嘴角浮現一抹譏諷的笑來,“聶家最好面子,外人也只知道聶家有一個腦子不大好使的孩子,卻誰都沒見過,不過是他們怕丟人罷了。”
因爲怕丟人,所以把一個孩子丟在荒郊別墅,讓傭人看管。
柳河沉默下來,她轉頭看向車窗外,訥訥出神。
彭煜城單手握着方向盤,另外一隻手握住柳河的手,輕輕捏了捏,“別想太多。”
“嗯,我不想,聶家和我沒有關係。”柳河淡淡的說道。
聶家和她沒關係,有關係的,是她的聶大哥,媽媽,還有即將見面的姐姐。
別墅建在一座山的半山腰上,車只能開到山腳,剩下的路只能靠走。
彭煜城怕累到柳河,也不管她同意還是不同意,直接把她打橫抱起,就這麼一路抱到了別墅外面。
這裡有好幾個傭人,分管不同的事情,還有懂一些醫術的護工。另外還有園丁,管事等,加起來足有十五個人。
看門的人看到彭煜城,趕緊打開大門,上前招呼,“彭二少,您可有好些日子沒來過了。我算算,呦,都有好幾年了吧?”
看門的是個老頭兒,頭髮已經花白,臉上滿是褶子,一看那年紀就不小了。他好似和彭煜城十分熟稔,就站在門口和彭煜城攀談起來。
“您老記性還這麼好,我是有好幾年沒來過了,忙啊。對了,這是我媳婦,以後她要是過來,您也別攔着。”彭煜城一邊往裡面走,一邊對跟在身邊的老頭兒說道。
“呦,二少您都成家了,真好,真好。您放心,二少夫人肯定是好人,我保證不攔着。”說着話,到了別墅門口,老頭兒站定,“您們進吧,老頭子我還得去守門。”
等老頭兒走了,彭煜城纔對柳河道:“這老頭兒姓宮,人不錯,我和他打過招呼,以後你自己想來,宮老頭兒也不會攔着你。”
柳河挽着彭煜城的手臂緊了緊,對他莞爾一笑,“我知道了。”
他什麼都想到了,也都替她安排好了,她心裡動容,全都融入這一個笑容裡。
別墅裡的傭人也都認識彭煜城,並沒有攔着他,他直接帶着柳河上了樓,沿着二樓寬敞的走廊一直往裡面走,一直走到最裡面的一個房間前面才停住腳。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伸手去推房門。房門沒有上鎖,只輕輕一推便推開了。
房間很大,也很空曠,除了靠內側牆壁放着的一張大牀,幾乎沒有別的擺設。地面上鋪了厚厚的地毯,很柔軟,人在上面跌倒也不會覺得疼。
靠外側的整面牆都是玻璃的,順着窗戶向外看去,別墅前面一直到山腳的風景,一覽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