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敏……”彭煜城輕聲重複了一邊,忽而又低呼一聲,“不好。”
不及與吳微解釋,匆匆掛斷電話,又急急撥出電話去。
“張澤鍇現在在哪裡?你們確定他還在?”電話接通,他冷然問道。
聽到那頭的回答,彭煜城一張俊臉黑如鍋底,沒有握着手機的那隻手緊握成拳,重重地捶在牆上。
剋制再剋制,他纔沒有衝動地把手機摔出去。
剛纔他給柳河打電話,想要提醒她最近一段時間不要輕易出門,誰知電話撥出去卻一直處於關機狀態。定位搜索,竟然什麼都搜索不到。
他心知不妙,趕緊往別墅打電話,聽聞柳河是被金小敏叫出去,他就知道,出事了。
果然,早前因爲出賣軍事機密被保安部帶走的張澤楷,竟然在重重的關押之下,成功地逃脫了。
若不是他打電話到保安部,讓那邊的人確認張澤楷是否還在,那邊的人只怕要到明天早上纔會發現人早已經不知不覺的跑了。
張澤楷是經過專業的軍事訓練的軍事指揮官,再加上又在特別任務組磨練了兩年,實力已經不容小覷,他逃出去,手裡還有柳河,再想重新抓住他,可就不容易了。
除了張澤鍇,還有張澤鍇身後的人,那纔是真正難對付的人,在逃的情況還能與外界聯繫而不被警方發現,勢必還有其他的人在幫他。
若想找到這夥人救出柳河,肯定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彭煜城轉了好幾圈兒,從褲袋裡套出煙盒。抽出一根菸來,卻並沒有點燃,只輕輕嗅了幾下,便把那支菸連帶煙盒揉成一團,準確地扔進牆角的垃圾桶裡。
敢動他彭煜城的人。活得不耐煩了!
一覺醒來,室內依然幽暗一片,柳河揉了揉腦袋,按開燈坐起身來,肚子裡傳出咕嚕嚕的聲響,原來是餓了。
她現在的飯量有些大。而且吃完飯過不多一會兒就會餓。她起身走到門邊,敲了敲門,“有人在嗎?我餓了。”
她話音剛落,便聽到“噠噠”的腳步聲朝這邊傳過來。
高跟鞋,走過來的是個女人。
下一瞬。外面的聲音證實了柳河的猜測。
“已經出去買了,一會兒就能送來,你再等一會兒。”門外的人回道。
“章靜怡……我的朋友還好嗎?”尋求幫助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又生生被柳河嚥了下去,改成詢問王洪彧她們的情況。
現在章靜怡是什麼情況,心裡是怎麼想的她全都不清楚,這個時候貿貿然尋求幫助,說不定會打草驚蛇。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她現在,必須小心謹慎。尋找時機,伺機而動。
“她們不在這裡,不過你放心,都很安全。”章靜怡緩聲回道:“重森先生應該和你說過,等咱們出了國,他就會放了你的朋友。”
柳河輕輕“嗯”了一聲。繼而問道:“章靜怡,你知不知道重森先生爲什麼要帶我出國?我和他並不熟。他沒道理帶我走啊。”
這個問題她問過安重森,安重森並沒有給她答案。
“這個。還是要重森先生親口和你說,”頓了一下,章靜怡嘆息道:“柳河,你什麼都不要問我,我也什麼都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莫名其妙地就成了通緝犯。柳河,你根本沒辦法理解我先現在的感受,你沒辦法理解……”
自語似的咕噥完這幾句話,外面就再沒有傳來章靜怡的聲音。她沒有走,因爲柳河沒有聽到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踢踏聲,想來,她現在應該哭,無聲的哭泣。
柳河也談了口氣,轉身回到牀邊坐好。
她現在連自保都尚且不能,又怎麼管得了別人的事情,當務之急,還是要想辦法逃出去,或者是讓外面的人知道她在哪裡。
逃出去?柳河垂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苦笑。這次被抓不比上一次,上一次雖然手腳都被綁着,可她一旦掙脫,行動起來還是很迅捷的。可是這一次,就算手腳都是自由的,哪怕這道門沒有上鎖,她想要跑出去,都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那麼,也就只剩下更外面你的人通風報信這一個辦法了。
她的目光在小小的房間內逡巡了一圈兒,最後落在被木板封住的窗戶上。
她走過去,細細的查看。窗戶封的很嚴,木板和木板之間幾乎沒有縫隙,她手裡若是有利器的話,說不定還能嘗試着撬開木板,可現在她手裡什麼都沒有。
頹然地坐回到牀上,過不多大一會兒,外面便有說話聲傳來,是一男一女,女人自然是章靜怡,而男聲……
是他,竟然是他!
柳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然聽到了張澤鍇的聲音。
他怎麼會在這裡?他難道和安重森是一夥兒的!
很快,柳河便想明白其中的關聯了。是金小敏把她叫出來的,而金小敏又是張澤鍇的女朋友,一定是張澤鍇哄騙或者是威逼金小敏把她騙出來,然後把她帶到這裡的。
那麼,之前敲暈她和王洪彧的那個練家子,恐怕也是張澤鍇了。
這個人真是太不簡單了,他竟然能混跡在部隊裡,還和彭煜城在一個部門,只不知,彭煜城知不知道此人已經叛變。
柳河的一顆心紛亂至極,正想的頭暈腦脹的時候,房間的門被敲響,章靜怡的聲音傳了進來,“柳河,飯來了,我給你開門,咱們一起吃。”
章靜怡打開門,讓柳河出去吃飯。
柳河巴不得走出房間,看看外面都是什麼情況。可是讓她失望的是,外面的窗戶也都被封死了。點着燈,也根本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
這套房子很大,經過簡單裝修,除了她所在的小房間,還有幾個供人住的房間。他們在客廳吃飯。清粥小菜再加上幾個包子,很簡單。
柳河剛坐下來,衛生間裡便轉出一個男人,他看了柳河一眼面冷漠地轉開了視線,柳河卻沒有放過他。
“張澤鍇,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以前是彭煜城看錯了你,是我看錯了你!”柳河冷冷地說道。
張澤鍇也坐下來,給柳河盛粥,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彭煜城沒看錯,他看得很準。”
柳河一怔。繼而睜大了眼睛看向張澤鍇。
張澤鍇嗤笑一聲,“他早發現我不對勁兒,卻隱而不發,還讓我繼續參加任務,他會把錯誤的信息傳給我,結果導致我們一次又一次栽到他手裡。你以爲,沒有他的手段,我們會落到今天這樣的下場?”
柳河恍然。原來彭煜城早就發現張澤鍇是叛徒,卻沒有揭發他,而是利用他一步一步查出幕後之人。
只是她想不明白。張澤鍇一個軍官,在部隊大有前途,怎麼會和安重森搞在一起?他們是怎麼聯繫上的?
心中有疑惑,柳河便乾脆問了出來。
“張澤鍇,你在部隊好好的,爲什麼要做這些?”
張澤鍇還沒說話。旁邊的房間門忽然打開,安重森從裡面走出來。
“多吃飯。少說話。”他這是在警告張澤鍇和章靜怡,不要對柳河說太多。
一室沉默。大家都不再說話。
安重森坐到柳河身邊,放柔了聲音,“安安,你多吃一點兒,早飯就湊合一下,等中午再吃好的。”
早上?現在是早上了!
柳河不說話,只門頭吃飯。快吃完的時候,她看着手裡的勺子,出了一會兒神。
原本她吃的挺快,後來速度漸漸慢下來。等所有人都吃完,她還在慢悠悠的喝着粥。
安重森似乎有事,起身又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後,隱隱的還能聽到他的聲音傳出來,似乎是在打電話。
張澤鍇吃完之後乾脆就靠坐在沙發上假寐,最後只剩下柳河和章靜怡兩個人。
柳河眼睛閃了閃,對章靜怡說道:“有沒有紙巾?”
桌子上的紙巾用完了。
章靜怡四下看了一圈兒,都沒看到,起身對柳河說道:“你等一下,我去房間拿。”
等她出來的時候,柳河已經吃完,並且開始動手收拾凌亂的桌子。
“紙巾給你,剩下的我來就行”,章靜怡搶走她手上的盤碟,自己收拾起來。
柳河也沒有坐着不管,而是拿起一個塑料袋把桌子上用過的一次性筷子以及用過的餐巾紙等一股腦地裝進去。
收拾妥當,柳河纔回到自己的房間,章靜怡隨後便把門從外面鎖上了。
柳河被靠着門,嘴角噙笑,抖了抖衣袖,一隻瓷柄鋼頭的勺子從裡面滑出來,穩穩的落在她手裡。
安重森安排好自己的事情,從房間裡走出來,問一隻守在外面的張澤楷,“有什麼動靜?”
張澤楷恭謹的站起身,搖搖頭,“沒有。”
一上午,柳河都出奇的安靜,這讓安重森非常的滿意。
“有膽色,識時務,果然很像我。”安重森得意地說道。
然後,他悄悄的走到門前,打開鎖,直接推門而入。
“你這人怎麼這樣,進到別人的房間也不先敲門!”柳河驚呼一聲,背過身去。
房間幽暗,其實安重森什麼都沒看到,不過柳河的反應給卻他一種她在換衣服的錯覺。
於是,安重森又退了出去,重重地把門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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