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出老遠柳河才緩過神來,她轉頭朝後看去,彭煜城還站在路邊,似乎知道她向他看過去似的,還朝她揮了揮手。
柳河慌張地轉回頭,想到剛纔他對司機師傅說的話她的臉竟然燙了起來。
女朋友,誰是他的女朋友?她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
濱城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兩天內連續三次遇到同一個完全陌生的人的概率不能說沒有,但是微乎其微。
她和那個僞君子、小流|氓似乎還挺有緣。這個想法一冒出腦海,柳河就被嚇了一跳。趕緊甩了甩腦袋,把這個荒謬的想法甩出腦袋。
出租車直接把她載到小區門口,她下車的時候司機還找給她八十多塊錢。她也沒大方的說給人家當小費,心安理得的把錢收了起來。
門只敲了兩下就打開了,何小曼焦急地把她拉進屋裡,上下打量了她好一會兒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
“都怪媽不好,讓你換包就沒想着讓你把錢包和手機都換過去。幸好你沒出事,你若是有什麼事,你爸準跟我沒完。”何小曼拉着柳河坐到沙發上,開了風扇,還給她倒了一杯果汁。
柳河四下瞅了一眼,“媽,爸和柳灝呢?”
何小曼忙活完之後也坐到沙發上,抓起小几上的電話一邊往外撥一邊回答柳河,“他們不放心你,老早就下去尋你去了。”
說話的功夫電話接通,何小曼把柳河回來的事情告訴電話那頭的柳成業,柳成業只說了一句“知道了,馬上回”就掛了電話。
柳河十分內疚,這件事是她想的不周到。就算高嘉佳沒去飯店,她也應該借其他同學的電話通知家裡一聲的。
誰知道後來發生那些事情,她也早把打電話的事情忘到了腦後,到最後甚至連自己身無分文的事情也忘了。
家裡人知道她什麼都沒帶,還聯繫不到她,指定很着急。
“媽,對不起……”柳河垂頭,歉意地說道。
何小曼卻毫不在意地擺擺手,把她早就切好的水果拿出來,示意柳河吃水果。
“你這孩子是不是高考考傻了,沒事說什麼對不起!”何小曼把一塊蘋果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柳灝給你同學打過電話了,知道你們在哪吃飯,你以爲他們會無頭蒼蠅似的亂找呢。”
柳河捶捶腦袋,好像真的變傻了。確實,柳灝知道高嘉佳的電話號,只要給她打一個電話就知道她今晚在哪吃飯了。
再不濟,家裡還有班主任的電話號呢,給班主任打一個也行啊。
不大一會兒,柳成業和柳灝就回來了。柳成業見到柳河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安安,你是怎麼回來的?”
何小曼懊惱地“哎呦”拍了一下大腿,她怎麼把這個問題給忘了。
三雙眼睛都看向柳河,柳河總不能說是一個陌生人給她的錢吧,便道:“我跟同學借的,找時間還他就行。”
柳成業也沒有多問,從自己的錢包裡抽出一百塊給柳河,“欠人家錢可千萬別忘了。”
柳河乖乖地接過錢,緊緊地攥在手心裡。
想了想,她才張口對還在用溼毛巾抹汗的柳成業和看電視吃水果的何小曼道:“爸媽,我同學給我介紹了一個活,給小孩子當家教,明天我想去看看。”
以家人對她的寵|愛程度來看,她想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打假期工的可能性很小,不過,她總要試一試。
原本她是打算先斬後奏,等事情定下來再和家裡說,可是出了晚上的事情,她又改了主意。
果然,她話音一落,柳成業就放下了毛巾,何小曼水果也不吃了,連電視都關上了。就連柳灝,也是一臉不贊同的看着她。
“安安,外面多危險啊,你在家待着多陪陪媽媽不好嗎?”何小曼抓着柳河的手,柔聲說道。
“安安,家裡不缺錢,你上大學的錢爸爸媽媽早幾年就給你準備好了,你不用爲這些發愁。”柳成業想的比何小曼要實際一些。
他們雖然都不贊同柳河出去,但是心裡卻都很感動。他們的閨女好像一夜之間就懂事了,也知道爲家人着想了,他們怎麼能不開心。
“爸,我不是爲了錢”,柳河口是心非,打算先攻克柳成業,“我就是在外面給人家當一個暑假的家教能賺多少錢?我不是想着,上了大學就要離開家了,我一個人在外你們指定不放心,乾脆就趁着這個假期好好鍛鍊鍛鍊自己。這樣等我上大學走了,你們也不至於那麼擔心。”
柳成業一臉沉思狀,柳河也不打擾他,任他去想。
轉頭看向何小曼,“媽,我暑假差不多有三個月的時間呢,就算去當家教,也不是一天到晚在外面,您還擔心我不能陪你?”
見柳成業和何小曼的神情都有些鬆動,柳河又可憐巴巴地說道:“班裡的同學差不多都要出去打工的,你看人家高嘉佳,從高一開始就當家教,難道我比不過他們嗎?”
“咱們安安是最厲害的!”何小曼一聽柳河說自己比不過別人立馬炸了毛,“不就是當個家教嗎,咱們安安肯定沒問題,是吧老柳?”
柳成業無奈地搖了搖頭,對於妻子如此沒有立場的行爲已經見怪不怪。
他只嚴肅又寵|溺地看着柳河,“去可以,不過要注意安全。出門要帶好錢和手機,看事情不對趕緊給爸爸打電話,知道啊?”
柳河忙不迭的點頭,小臉兒笑成了一朵花。
第二天傍晚,柳河收拾妥當準備出門。何小曼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一定不要忘記帶手機,有不對趕緊打電話,柳河都耐着性子一一應下。
臨出門,她又被何小曼拉住,“安安,要不媽陪你一塊兒去吧,有什麼事媽也能給你擋着。”
還能有什麼事?柳河失笑,又勸慰了何小曼一會兒,眼見時間快到了,何小曼還是不想放她。她只好把要去的地方的地址寫下來,何小曼這才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