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王爺,太后,世凱也不想爲難朝廷,可這畢竟是打仗,將士們都是爲軍餉賣命,指望軍餉養家餬口,拿不出銀子鼓舞士氣,將士們怎會爲朝廷出力?士兵出工不出力,打個一年半載都有可能,到時候花出去的銀子可不只是三千萬了,還請王爺、太后三思……”
袁世凱說話留三分,暗示銀子不能一次性給足的話,以後他還會要的更多!
隆裕太后撫摸着小皇帝的腦袋,思量了許久許久,開口道:“好,只要能儘快平定革命黨作亂,這筆銀子哀家出了。”
溥偉急道:“太后,三千萬不是筆小數目,國庫根本拿不出這麼多錢!”
隆裕太后指着貴重華麗的慈寧宮擺放的裝飾。“慈寧宮裡的這些個前朝瓷器、玉器、金銀器具應該也值個千把百萬,拿出去充當軍餉。”
“太后!”溥偉漲紅着臉反對道:“萬萬不可!如此行徑,皇家體面何在!成何體統!”
“恭親王不必多言,軍國大事,哀家是個婦道人家,不懂這些,國難當頭,不能坐視不管,與延續大清皇統相,這些個死的沒用的瓶瓶罐罐又算得了什麼呢?只要大清國還在,這些東西要多少有多少?難道不是嗎?”
“臣慚愧……”載灃、溥偉只好低頭。
“袁宮保,你先回去,等回頭,哀家讓人把這些個東西送到你府。”
“臣告退。”
錢要到手了,袁世凱美滋滋的磕頭離去。
等袁世凱走遠後,溥偉跪在地無力地仰天怒吼:“瞧見了!這是大清國的忠臣吶!殺人不見血,吃人不吐骨頭,他那洋鬼子都要狠!大清倘若要亡,不是亡在革命黨手裡,也不是洋人!肯定是這個姓袁的,權臣弄朝,國不將國啊!啊!”
載灃與隆裕太后只是無奈的嘆氣。
走出紫禁城,袁世凱滿面風光,一身的殺伐之氣又回到了這個胖子的身,被軟禁的日子再也不會有了!
袁世凱的北洋親信馮國璋早已等候在太華門外。
看他這滿臉喜氣的樣子,也能夠猜到原由。
馮國璋去恭賀道:“恭喜大帥再度執掌北洋,屬下已在全聚德設下宴席,爲大帥賀喜。”
袁世凱揹着手,佝僂着的脊樑挺起來:“宴席退了,沒空整這些,現在有正事要忙了。”
馮國璋道:“太好了,北洋的弟兄們都等着大人的好消息呢。”
“傳我命令,電致段祺瑞,率北洋第五鎮,走直隸,山東、屯兵海,給我死死地盯住南京。你率第四鎮,進軍湖北,兵臨武漢三鎮,記住,圍而不打,等候我的下一步指示。”
袁世凱眯起小眼睛,鋒芒內斂。“武昌,南京也折騰的差不多了,這一次,我定要他個天翻地覆!”
大清帝國如同一把堆積如山乾柴枯草,袁兆龍點亮了星星火光,武昌燃起的火星迅速燃燒。
受到了武昌起義的鼓舞,海都督陳其美、江蘇都督、浙江都督聯合陸軍第九鎮統制徐紹禎在鎮江起義,組建江蘇滬聯軍共一萬多人,攻克南京,江蘇滬臨時政府又成一派,與遠在內地的湖北軍政府遙相呼應,與北方的清政府形成南北對峙之局,極大地緩解了湖北方面的壓力。
這也是袁世凱分兵的原因,天下新軍出北洋,他袁世凱是新軍的老祖宗,一把手,新軍最強北洋六鎮是他一手操練出來的,其戰鬥力強悍至極,是他賴以依仗的嫡系部隊,遠非其他新軍擬。
什麼第八鎮、第九鎮,袁世凱統統不放在眼裡。
目光轉向另一革命聖地,海灘黃浦江碼頭,海都督陳其美和江蘇滬聯軍總司令徐紹楨翹首以盼,焦急的望着江面。
“來了!來了!”岸有人高聲喊道。
陳其美趕緊望去。“在哪兒?在那兒!”
嗚嗚兩聲汽笛響,一艘懸掛着五色旗的貨船緩緩接近碼頭,拋了錨。
船伸出板子搭在碼頭,船的人招呼道:“是南京這邊的弟兄們嗎!”
陳其美大聲迴應道:“是的,你們是湖北那邊的!”
船人點點頭,開始往下卸貨。張德彪從船下來,與陳其美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久久不願分開。
陳其美激動道:“天天盼,夜夜盼,總算是把你們盼來了,袁司令還好。”
南京革命成功後,第一時間與武昌方面取得聯繫,袁兆龍當即表示必須全力支持友軍發展,派張德彪爲代表,帶着湖北特產去了海。
張德彪爽朗笑道:“哈哈。我們司令很好,袁司令託我代他向您問聲好,船的這些東西,是送給友軍的見面禮,務必要收下。”
打開一個箱子,陳其美和徐紹楨眼睛頓時一亮,墨綠色的布條包裹着一支支嶄新的漢陽造。
“這裡有兩千條步槍,三十挺重機槍,十萬發子彈,別嫌少!”
陳其美搖頭笑道:“這是說的哪裡話,感激還來不及呢!不過你們的膽子也真是夠大的,掛着五色旗,招搖了一路,怎麼不低調一些呢,萬一有個閃失怎麼辦!”
張德彪豪氣道:“我們司令曾經說過,革命不能低調,必須要讓全國老百姓都知道,越招搖越好!”
南京總督署人頭攢動,江浙滬方面的各行各業的名流紳士以及各省革命黨代表們齊聚一堂,從他們激動的神情不難看出今天是一個特別的時刻。
一身軍裝的海都督陳其美走到最前面臺主持講話。推推眼睛:“諸位。今天是一個註定是一個不平凡的日子,革命事業走到今天,歷經了十個年頭,撒下的革命種子終於也在今年發了芽,結出了勝利的果實。現在有請我們革命的領袖,孫先生!”
譁~響起了滿堂掌聲。
掌聲和期盼,孫山先生帶着滿臉微笑打着招呼緩緩走過來,一身得體的西裝將他那不高的個頭襯托的挺拔標直。和他相熟的老革命猛然發現多年不見,孫山的板寸頭竟有了許多的白髮,還有脣精修過兩抹濃密的八字鬍。
““同志們,孫漂泊海外多年,革命事業能夠有今天的成全都仰仗着在座的各位,孫某感謝你們。”
孫山彎腰向着各省代表們深深地鞠了一躬,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紛紛起身,好多人順手抹去了眼眶的淚水,只有他們知道這個鞠躬代表着什麼,多少同志沒能看到這一天,他們真的等的太久太久。
孫山道:“國要富強,國要民主,千千萬萬的老百姓要當家作主,我們不要大清帝國,不要皇帝,不要獨裁,我們要一個華民國!”
“大總統,大總統!”滿堂呼應聲蓋過了孫山的發言聲。
孫山走下臺與每一個代表握手,來到湖北代表張德彪面前伸出手,張德彪驚喜的雙手握住。
孫山笑道:“革命能夠開花結果,首功應該記在我那位“學生”身,帶我向他問個好。”
張德彪激動道:“不敢當,不敢當,倘若袁司令能夠聽到先生你這麼高的讚揚,肯定會很開心的,只可惜湖北軍務繁忙,司令脫不開身,不然肯定會親自到場見證民國成立的偉大時刻。”
1912年1月1日,華民國在南京成立,孫山職臨時大總統。國曆史自此翻開了嶄新的篇章,至於那延續了二百七十年的大清國嘛,日子不會太長久了。
……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欲窮千里目,更一層樓。
唐代詩人王之渙在長江岳陽樓留下的經典名句流傳千古,無數人墨客在此吟詩懷古。
然而此時此刻,湖北革命軍總司令袁兆龍卻沒有這種閒情雅緻陶冶情操,十一月的武漢還不算太冷,站在長江邊,江北面吹來的冷風給他帶來清醒的涼意。
登三天前投誠的原福建水師遠艦,通過英國造高倍望遠鏡裡可以看見江對面清軍井然有序的操練,從他們的武器裝備和訓練方式可以判斷,這支清軍部隊的戰鬥力遠遠不是一般清軍可以擬的。
難道是北洋清軍?袁兆龍的腦海裡忽然間浮現出這麼一個名字,轟轟烈烈的起義大業進行到這個程度了,清廷終於坐不住了,不管是利益交換也好,還是暗妥協也罷,賦閒在家的釣魚翁袁世凱出山了,邊打邊談。
送給袁兆龍這個革命第一軍的第一份大禮是驍勇善戰的四萬北洋精兵!
“這麼快到了武漢啦,這下碰硬骨頭嘍。”袁兆龍苦澀笑道。
自起兵以來,袁兆龍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肩頭負擔了千鈞重的壓力。
“是啊,沒有接觸過北洋,永遠不會知道北洋新軍究竟有多可怕,打個不太恰當的方,哪怕是整個江南新軍聯合,都未必會是北洋新軍的對手,學堂走出來的軍官一多半都被袁世凱招攬,它的裝備,訓練,士兵素質,戰術意識均走在所有新軍最前面,可謂是大清精銳之師,這一仗難啊。”
縱然黎元洪的話有誇張的成分,但也實際的承認了湖北新軍非北洋新軍之敵手。
袁兆龍淡淡道:“這可未必,事在人爲,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如果單憑數據能夠解決一切問題的話,赤壁之戰也沒有打的必要了,袁某沒什麼優點,一個,不信邪。”
黎元洪苦笑,袁兆龍畢竟是年輕,初生牛犢不怕虎。
袁兆龍看着長江,懷想過去:“一千多年前,也是這條長江,曹操率領二十萬大軍南下,周瑜指揮吳蜀五萬聯軍大敗曹操,自此三國鼎立。倘若都像宋卿兄那樣,不戰而退,將天下拱手相讓,歷史還會這麼寫嗎?”
黎元洪嘆口氣道:“不可避免會是一場血腥的惡戰……”
“哼!戰戰!五萬革命軍義士未必怕了他們北洋!”
湖北等地新軍懾於黎元洪的威名,紛紛倒戈投降,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革命軍部隊竟然擴充到了五萬多人!
作爲利益共同者,爲了表達誠意,英國人先是給了五百萬元支票用作軍費開銷,袁兆龍將這筆錢拿來恢復漢陽製造廠生產,又送了革命軍一批最新式進口槍械裝備,袁兆龍用這批武器武裝起兩個協。裝備齊全的五萬雄兵也是袁兆龍膽敢口出狂言的底氣!
單單是這樣還不夠,論單兵素質和戰術執行能力,湖北新軍肯定不是北洋新軍的對手,袁兆龍相信黎元洪的話。
袁兆龍的戰術是堅守不出,藉助地勢之利和北洋軍展開攻堅戰,拉鋸戰。拖住、拖疲、拖垮第四鎮,爲全國革命的弟兄們做一個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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