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裁,獨裁者是民主自由世界的最大敵人
一言堂的時代早已被我們所終結,時代要發展,歷史要向前,袁世凱的行徑乃是在開倒車,走回頭路,無數革命先賢的努力都將化爲泡影,袁世凱的倒行逆施,必將會被歷史釘在恥辱柱,永世不得翻身咳咳……”
話說的太激動,那位批判袁世凱的議員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了一下,咳嗽起來。
袁兆龍爲他的膽量嘖嘖稱,在國會公然批判總統。
倘若是放在滿清朝廷如此批判皇帝,不被砍頭,也要株連三族。
袁世凱彷彿好像是早預料到了一樣,被這麼一通職責,面不改色,似乎是習以爲常,對袁兆龍說道:“瞧見了沒,說這種話,他還不死,難道這還不夠民主嗎?”
好冷的笑話,殺機四伏的笑話。
袁兆龍問道:“袁公有沒有想過,爲何天下這麼多人都不想讓您來做這個天下的領袖呢?”
“爲什麼?”
袁世凱微微一愣,仔細回想,他竟然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
袁世凱做事習慣性的將責任推給別人,孫先生創建華民國,成爲臨時大總統,他也想要這個總統的寶座,要做天下之主,於是通過戰爭和談判雙管齊下,迫使革命黨承認他爲民國大總統。
後來,他想通過正規競選的途徑來連任總統,於是他暗箱操作,總統還是他袁世凱。
一直以來,都是他想做總統,從沒有想過爲什麼那麼多人都在反對他呢?
德行不夠?還是修養不夠?恐怕都不是。
袁世凱冷笑道:“天底下真正反對我當總統的,除了民黨還會有誰,因爲民黨人認爲推翻清廷,大功在於他們,而我袁世凱則是趁人之危,從他們手截取了勝利果實,民黨喪失了來之不易到手的江山,對我懷恨在心罷了。
不管我做什麼,怎麼做,他們都會打着反獨裁的名義反對,真是可笑,民黨天天喊着民主,恐怕有的人連民主什麼意思都不清楚,在他們眼民主是反對我袁世凱的利器。”
袁世凱的態度對民黨壓根一丁點都瞧不,民主成了一個可笑的代名詞。
蔡鍔道:“老百姓不關心是獨裁還是民主,只關心一日三餐,鍋裡有沒有米下飯,冬天可不可以穿的暖和點,腰包裡能不能摸出銀子來。
不管是北洋還是民黨統治國,首先,最重要的則是讓老百姓吃飽飯,國以民爲本,老百姓說好纔是真的好。”
蔡鍔說的規矩,他對民黨不怎麼感冒,和袁兆龍一樣,他也認爲現在的民黨已經出了問題,再也不是當初那個以天下爲公的革命黨了。
民黨已經成了一個單純爲了反對袁世凱爲宗旨的在野黨,民主和共和成了他們戰鬥的旗幟,所謂的民主已經漸行漸遠,民黨沒有人知道民主究竟要怎麼做,甚至在國會和參議院的提案裡,也都是以批判袁世凱爲主,很少有涉及到老百姓的惠民政策。
民主,成爲一句空喊的口號。蔡鍔可以肯定,民黨內絕大多數人自從封官任之後,再也沒有貼近過基層,再也沒有接近過老百姓。
“我提議,此次的總統競選作廢,剝奪袁世凱總統職務,暫停一切行政能力,重新以公開公正透明的方式重新競選,直至選出新總統爲之”那位反對袁世凱的議員提出了新的方案。
“我贊同”
“贊同”
“贊同。”
……
這個方案收到了來自臺下的好多議員們的響應。
袁世凱冷眼看去,一個個如同跳樑小醜一般,倘若反對有用的話,那還要當兵的做什麼。
支持這個提案的越來越多,很快的便超過了反對聲音,袁世凱幾乎遭到的來自三分之二的反對聲。
“呵呵呵,瞧見了沒,如果是換做其他國家,如此之大的反對力度,別說是總統,恐怕是皇帝,也要下臺了。”
袁世凱不慌不忙,架起二郎腿,不緊不慢的和袁兆龍二人說着話。
袁世凱自信滿滿道:“但是我不一樣,因爲這裡是國,而我是袁世凱,沒人能強迫我,反對我”
臺的議員在點人頭,很滿意,看着袁世凱說道:“袁世凱,國會超過一半以的投票都是贊成重新競選總統,依照憲法規定,從今天起,你正式被停掉總統的職務,總統權力正式移交給國會,直到重新選出來新總統爲止”
“老子反對”
國會門口傳來一聲響亮的聲音,張勳吊兒郎當的從外面闖進來,手裡還拿着從腰解下來的皮帶,敞開着前懷,邋里邋遢的樣子。
一揮手,皮帶在桌子抽了一個清脆的聲響,嚇得旁邊的議員連忙靠邊閃開。
張勳一隻腳踩在椅子,大咧咧的說道:“狗屁,啥玩意兒說不當不當了,老子不同意,臺站着的是個啥狗東西,趕緊滾下臺,別站在面礙眼”
“你張勳,你,這裡是國會,你怎麼罵人”被劈頭蓋臉的一通罵,議員臉色漲得通紅,氣的用顫抖的手指指着張勳。
“罵你怎麼了,狗糧養的玩意兒,國會又怎麼了,信不信,老子不僅敢罵你,而且還敢打人”
不怕事的張勳一把揪住旁邊那位議員的領子,惡狠狠的瞪着他。
“說剛纔反對袁大總統的,是不是也有你快說”
被張勳的流氓氣嚇到了,被抓住的議員連聲道:“沒……沒……沒有,我沒有贊同,我是站在袁大總統這一邊的……”
“哈哈哈算你小子識相”張勳滿意這個回答,拍了拍他的臉,鬆開他。
“張勳,你竟敢威脅國會議員,你這是在犯罪”
“狗屁犯罪”張勳一臉不屑,罵道:“你個窮酸人還敢這麼跟老子說話,犯罪怎麼了,有種過來,跟老子過兩招,要是被老子打完了。你還能這麼說話,總統你們想怎麼選怎麼選問你,敢不敢”
“粗俗,武夫”
張勳是個混不吝的角色,他不是正統小站練兵出身,而是後來投靠的袁世凱。
袁兆龍注意到,這個張勳的打扮很有特點,身穿着的是北洋軍裝禮服,頭戴着的卻是一頂前清時期的紅頂圓沿帽子,腦後還有一根長辮子,古里古怪的裝扮。
北洋軍裝穿在身,意味着他接受民國改編,辮子不剪,表明他不忘舊主。
真是北洋多怪人,什麼樣的怪才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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