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啥別沒錢,談啥別談錢,偏偏是說到了錢的事,溥偉的臉色變成了豬肝色,相當難看。……
要錢的那個漢子訴苦道:“王爺啊,您是知道的,不只是一百多弟兄要吃飯,還有他們的家眷,妻兒老小,誰家沒有個三五口子的人,加起來至少得近千張嘴,嗷嗷待哺,次你給的銀子能撐到這時候已經很節儉了。”
“什麼”
溥偉尖叫一聲,難怪他的銀子花的像流水一樣,偌大的王爺府面臨着破敗的危險,原來他的錢都花在了這些地方
“放屁千張嘴吃本王一人靠本王一人養活,一個個的怎麼不都去死沒錢,一分錢都沒有,讓他們滾通通都滾滾的遠遠的”
“王爺,弟兄們都等着吃飯,您這樣做,是不是太絕情了點?”
“絕情,呵呵。你特麼有臉跟我說絕情”溥偉毫不客氣的劈頭蓋臉一頓訓斥:“狗屁的絕情,花着本王銀子的時候怎麼不這麼說?一口一個奴才稱呼着,頭磕的一個一個響錢花完了,現在又跟本王說絕情呵呵,這等恬不知恥的話也能說的出來”
要錢的人爲難道:“王爺,弟兄們可都是爲您賣命的呀,您可不能不管咱們呀”
“賣命?還好意思說賣命我來問你們,這兩年來,你們都給我幹過什麼特麼幹過刺殺袁兆龍一件事,還特麼失敗了
袁兆龍人沒事,還搭進去好些人命這是你們爲我賣命?老子的錢都用來養着你們這一幫吃閒飯混日子過的廢人,除了吃飯,沒見你們幹過別的,要錢,門都沒有”
越說越來氣,氣都被氣飽了,溥偉冷哼一聲,煩躁的將手裡的托盤扔掉,切好的羊肉和醬料撒在地,王府裡養的一隻京巴原本是趴在門口懶洋洋的打盹,等待着主人的賞食。
掉在地的羊肉香氣將它從睡夢驚醒過來,搖着尾巴歡歡喜喜的舔舐起抹着濃厚醬料的羊肉,三兩口吃完,蹲坐在溥偉的腳邊,等着下一塊羊肉的到來。
本來打算好好的吃一頓烤羊羔,然而這食慾大開的氣氛卻被一個錢字打破,五個頭兒爺放下了各自手的羊肉,一臉錯愕不解的看着溥偉,不懂他的意思,往常來要錢的時候,也不見這位王爺像今天這樣發這麼大的火氣。
剛纔還是好好的,現在是怎麼回事?
態度前後變化太大,摸不準他的套路。難不成剛纔抹調料的時候抹錯了,抹成槍藥了?
“王爺消消氣,氣大傷身。”衆人勸道。
“行了,這樣。”溥偉下了決定,指着空蕩蕩的王府大堂和荒涼的庭院。“從今以後,宗社黨散了,我王府什麼情況你們也都看見了,本王的錢都砸進去了,日子也不好過,自己家吃飯都是問題,再也拿不出多餘的銀子養活你們了。你們回去和他們通知一聲,這樣,各奔東西,自謀生路,以後再不往來”
溥偉受夠了,宗社黨沒有完成復國使命,反而尾大甩不掉,成了他的一塊心病,宗社黨像是一個永遠填補不無底洞,將他的家產吸進去,倘若再這麼繼續下去,不出一年,王府門口那個乞丐會多一個同伴。
“什麼王爺別啊”
五個人都被溥偉的決定給驚呆了,本以爲要錢會困難一點,頂多是被訓斥一聲,可萬萬想不到溥偉會做出解散宗社黨的決定。
“王爺,我等都是忠心耿耿於您的人啊是大清國的忠臣良民啊您這樣貿然解散宗社黨,可是將我們往死路逼,王爺,請收回成令”
“王爺,收回成令啊”
“求王爺收回成令”
五個人都害怕了,不是因爲忠誠,捨不得宗社黨的解散,而是因爲習慣了不勞而獲的生活,宗社黨一旦解散之後,再也找不到這樣一張的長期飯票了。
五個人通通跪在地,也不只是誰,不小心碰倒了烤羊肉的架子,架子倒在地,整隻烤羊滾出去三五步遠,熱氣騰騰的羊肉面粘了不少的灰塵,也沒人去搭理,京巴狗歡天喜地的搖擺着尾巴,一口咬在烤羊,邁動着四條小腿,將羊肉叼出了門外。
好好的一隻烤全羊,還沒吃的了幾口餵了狗,一屋子六個人誰都沒有在意。
溥偉想的是,再不解散宗社黨,繼續養着這幫子閒人的話,以後要吃狗了
五個人想的是,若是解散宗社黨,以後狗剩下的都沒得吃,要吃土了
“去死,死去滾開別拽我腿給我滾哎呀”
五個人在地叩頭,祈求溥偉改變主意,可溥偉像是吃了秤砣一樣,鐵了心了,不管怎麼求他,是不改想法。
也不知是誰,一把抱住了溥偉的腿,一使勁兒,沒有防備的溥偉一下被拽倒在地,仰面朝天,後腦勺重重的磕在青磚地面。
“媽呀,疼死我了,你個王八蛋”
捂着腫起來的後腦瓜子,一句話剛罵完,一顆子彈落在了他剛纔的位置,如果摔倒的晚一秒鐘,子彈將會貫穿他的胸膛
剛纔的意外居然能救自己一命?來不及慶幸,溥偉反應過一個問題來,有殺手想要害自己
“救命護駕”
溥偉連滾帶爬往桌子底下鑽
“媽的,讓這小子躲過去了”
陳林懊惱的錘了一下屋脊的瓦片,直接將其一拳打碎,散落的碎片掉在了院子裡。陳林用手槍瞄了半天,相信一槍能打穿他的胸膛,只可惜在他扣動扳機的一瞬間,溥偉居然摔倒了
一槍打空,錯過了這一槍斃命的好機會可惜,真可惜
“刺客在哪兒”
溥偉看見了掉下來的碎片,指着對面屋頂的陳林。“快,誰打死刺客,賞錢一萬”
“好嘞,王爺您瞧好”
五個人一開始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後來纔看懂原來是有人要刺殺王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既然溥偉話已經說絕了,幾個人本不想摻和進來,免得造成誤傷,再後來,溥偉拿出了賞錢這個致命的誘惑,錢的誘惑誰都抵擋不了。
五個人如同打了雞血一樣,從地站起來,四散開來,拿出隨身攜帶的手槍,靠在牆角、門口、窗臺開槍,向屋頂的陳林射擊。
陳林忙縮頭,一排子彈打在他前面的瓦片,打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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