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聲鬼頭刀穿透了小閨女的身體。小閨女只覺得腹部一疼,她低頭一看,父親手原本用來保護她的那把長刀此刻卻捅進了她的肚子裡。
“爹……你……”
小閨女瞪大了眼睛,眼神充滿着難以置信和不可思議,她不明白痛愛自己的父親爲什麼要殺她,帶着疑惑和不解,還有對未來婚姻生活的渴望,慢慢的倒在地,血流如注,穿着她最心愛的紅色嫁衣逝去。
“女兒……女兒……爹……對不起你……保護不了你了……”
劉老漢渾濁的眼睛流下兩行淚水,在剛纔,他親手殺害了自己最痛愛的女兒,他的雙手此刻還是顫抖的。
看今天這個情景,他們父女兩個想活着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
劉老漢很清楚,在他死之後,他的女兒肯定會被這羣禽獸不如的畜生們糟蹋玩弄,與其是被這樣侮辱,還不如痛快的死在自己手
劉老漢一咬牙,做出了他這輩子最後悔也最無奈但卻唯一正確的決定
殺了女兒,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女兒,路等着爹,爹馬來陪你了……”
劉老漢慘然一笑,再度舉起那把飲血的鬼頭刀,月光下鋒利的鬼頭刀寒光閃閃,散發着冷厲之氣。
傳說殺人殺的多的刀是會產生靈性的,這把傳了兩輩的鬼頭刀少說也砍死過百十條人命,刀下不知纏繞着多少無名冤魂,如今再度沾血,這把鬼頭刀彷彿更加鋒利
“殺了你們”
瘸着腿的劉老漢揮舞着大刀,往前衝去一步一跛。
被劉老漢身突然爆發的殺勢震懾到,一個鬼子不寒而慄,緊張之餘不小心扣動了扳機,子彈射出,打在劉老漢唯一一條好腿。
老漢倒地,在地躺了好久,用刀支撐着身體,再度站了起來,繼續往前衝。
“去死”
兩個日本兵持着步槍,刺刀向老漢扎去,刺刀戳進了老漢的腹,卻沒有再拽出來。
原來被劉老漢一隻手牢牢的抓住了刺刀,刺刀割破了他的手心,血流了出來,劉老漢死不鬆手。奮進全身力氣,揮舞大刀,大刀在他們二人的脖子同時劃過,兩顆人頭落地
劉老漢仰頭哈哈大笑,筆直向後仰倒在地。
“哈哈哈痛快真他孃的痛快老子殺了四個日本鬼子哈哈哈……呃……”
劉老漢沒了氣息。
劉老漢家的變故對掃蕩的日軍來說,只是一個小插曲,他們沒想到居然會遭到國人如此頑強的抵抗,四死一傷,而且還是在一個瘸子手裡,真的有點窩囊。
掃蕩結束,小隊長一聲令下,鬼子兵們重新集結起來,槍挑着雞鴨,手裡牽着牛羊,身揹着財物,還有幾個獸性大發的鬼子褲腰帶還沒系。
鬼子兵們撤了,滿載而歸……
天亮之後,聞訊而來的鄂軍姍姍來遲,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放眼看去,村口用白布包裹着一具具的屍體。
鄂軍連長走過去,掀開一塊白布,昨晚受辱而死的女人,眼睛瞪的大大的,身都是傷痕,重新蓋白布,連長氣的渾身顫抖,拳頭狠狠地砸在地面。
“軍爺啊軍爺求你爲我們做主啊”
顫顫巍巍的老村長在兩個小輩的攙扶下走到連長面前,齊齊跪下,涕流滿面。
“天殺的小鬼子不是東西……啊……他們是畜生……禽獸不如的東西搶了我們的東西不說,連女人和孩子都不放過最小的孩子才五歲,今天要去學堂學讀了,卻被他們活活殺死……他們是畜生啊……求軍爺替我們討回公道,替我們北漁村死難的鄉親們報仇……”
連長將村長從地攙扶起來,咬牙切齒的說道:“老人家放心,血債當需用血來償還小鬼子犯下的滔天罪行,人神共憤我定要這幫小鬼子們付出同樣的代價”
這時候,劉老漢家裡也擡出來幾具屍體,看到四具鬼子的屍體,大家夥兒們齊齊吐了口吐沫,當劉老漢和他閨女的屍體擡出來之後,老村長忍不住又抹起了眼淚。
“唉……劉老漢是個苦命人,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的把孩子拉扯大,眼瞅着孩子後天要出嫁了,可卻又發生了這種事。劉老漢是個剛烈人,想必肯定是他親手殺了自己女兒,又與小鬼子拼命,唉……劉老哥哥啊……”
連長從旁邊人手接過來那把劉老漢用來殺人的鬼頭刀。
放在手沉甸甸,刀血跡已幹,連殺四人外帶自己的女兒,這把刀仍然是鋒利如初
連長拿着鬼頭刀,發誓道:“村民們放心,老子發誓,定要用這把刀砍下小鬼子們的頭顱,爲大家報仇如違此誓,甘願死在此刀之下”
小村落裡統共被日本鬼子殺害了十六條人命,被搶走的牛羊財物若干。
連長將情況反映給了臺雲峰,臺雲峰怒而拍案。
“恥大辱恥大辱國弱民欺……在我們國人的土地殘害我國老百姓,恥大辱,恥大辱啊”
“開戰向小鬼子開戰爲死難的鄉親們報仇雪恨”
“把小鬼子們趕出去打到他們東洋老家去”
義憤填膺的將士們叫囂着同日本人宣戰。
臺雲峰示意大家冷靜,他心的怒火不必任何人少,但仍要保持理智。
“現在我軍同日軍開戰,痛快是痛快了,但日軍兵力五倍於我軍,倘若爆發戰火,我們豈有必勝把握?而且還會失去這辛辛苦苦從德國人手搶奪而來的戰果,得不償失。”
臺雲峰作爲一個指揮官,要爲全局而負責,考慮問題不能片面之舉,不管是任何情況之下,都要保持理性的頭腦。
日軍爲什麼會如此挑釁?說白了,爲的不是激起鄂軍的怒火,讓鄂軍忍不住挑起事端,造成軍事衝突,這樣一來,日軍豈不是有藉口對鄂軍開戰,從而佔領整個青島了嗎
正是因爲看到了更深層次的含義,所以臺雲峰不能輕舉妄動。
但是他也有他的辦法,臺雲峰將事情捅了出來,捅到了報紙,同時刊登了幾張北漁村死難者的照片,裡面有死去的日本兵照片,指責日軍侵略惡行,從而在輿論給日軍造成壓力。
這個時候,日軍在報紙刊登了一條新聞,幾乎令鄂軍的官兵們氣炸了肺,日軍聲稱北漁村一案與日軍沒有關係,是當地的土匪假扮日軍,故意栽贓陷害,非日軍所爲。
鄂軍同日軍在報紙打起了口水戰。
與此同時,遠在湖北的袁兆龍司令的批示到了,四個字: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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