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段祺瑞,來了個一箭三雕,利用他曹琨打敗了護法軍,收復了失地,又許諾以空頭支票破壞了直系內部之間的情義,讓他曹琨成了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曹琨是個正經八百的泥腿子,是個買賣人出身,眼界看的沒有那麼寬闊,爲人實在,從沒想過段祺瑞會利用自己,曹琨嚐到了什麼叫做卸磨殺驢的滋味。曹琨氣的肺都要炸了
對着吳佩孚說道:“子玉,打理好部隊,咱們打回北京城去當面問個明白,讓段祺瑞給個交代”
吳佩孚也生氣,但卻保持了頭腦的清醒,此時此刻,若是同段祺瑞翻臉,絕非明智之舉。
況且,直系也不是皖系的對手,真的打起來,吃虧的還是他們這邊,得不償失。
吳佩孚勸道:“大帥息怒,一定要冷靜,切莫亂來。”
曹琨冷哼道:“什麼叫亂來,被段祺瑞耍的團團轉且不說,勝利的果子都要讓他送給別人了還怎麼冷靜”
被欺負到了頭,曹琨冷靜不下來。
吳佩孚繼續勸道:“至少我們要聽聽大總統的意見再作打算。”
吳佩孚知道,雖說現在因爲戰略意見不同,曹琨沒有站在馮國璋這一邊,直接導致了馮國璋與段祺瑞之間的競爭失勢。
但不管再怎麼說,既然曹琨沒有明着公開背叛馮國璋,那仍然是直系的人,還是馮國璋的部下。
從大局出發,還是要聽從馮國璋的號令。
被吳佩孚這麼一勸,曹琨的氣消了些,心忿忿不平。“他張敬堯算是個什麼東西敢來跟老子爭地盤老子在長沙,哪都不去,看他來了,老子不給他一個大嘴巴纔怪”
在這種情況之下,馮國璋的命令還是具備十足的參考意義。
“大帥,大帥,大總統發來的電報。”
說曹操,曹操到,曹錕已是束手無策,段祺瑞排除異己,故意言而無信,他也沒有辦法,除非是起兵反皖,但如此一來,又給了段祺瑞打擊直系的證據,更是對直系不利,這都讓曹錕前後爲難,這麼灰溜溜的撤兵走人,將湖南讓給張敬堯,他又不甘心。
“讓我看看,大總統怎麼說?”
曹錕現在迫切的想知道馮國璋的意見,還能有電報發過來,這說明,馮國璋還沒有放棄他這個離棄之人。
接過電報,曹錕看過去,一字一行的看完,臉的表情從慍怒變成了凝重。從他的表情變化說明他對馮國璋的意見不太滿意。
吳佩孚湊到跟前,詢問道:“大帥,大總統電報裡說了些什麼?”
馮國璋將電報交給吳佩孚,讓他也看,說道:“大總統的意思是儘量的不要與段祺瑞起直接衝突,讓我去天津,你留在湖南,將咱們的部隊壓在湖南不動,停止一切對桂軍的戰役,以消極待之。”
馮國璋自然明白湖南對直系的意義,多一塊地盤才能多一分對皖系對抗的資本,段祺瑞想過河拆橋,馮國璋都不能答應。
把部隊留在湖南,讓曹錕去天津。
一者是用“不抵抗”的態度表示對段祺瑞的不滿意,二者將部隊原地不動,一樣可以將到手的地盤控制在手,確保不會被張敬堯接手奪走。吳佩孚點頭,贊同馮國璋的處置意見。
“目前之局勢,除非是動武,不然的話,只能這麼辦了。”
“唉也罷,我去天津待幾天,權當是散散心了。”
雖然心有不甘,但當前的情況還是他自己造成的,曹錕不願意也不行。
曹錕對吳佩孚鄭重嚴肅的說道:“雖然我被趕到天津去了,但是大總統將你留在湖南,這說明,大總統也不想咱們輕易的放棄湖南這塊地方,不管用什麼方式,一定不能讓咱們弟兄們捨命打下來的地盤落在他張敬堯的手裡若是他張敬堯敢撒野的話,只管告訴我,老子親自來抽他大嘴巴”
這一刻,吳佩孚感覺肩的責任重大,吳佩孚立正站好,神態嚴肅保證道:“子玉保證,一定不負大帥囑託張敬堯絕對在我這裡討不到任何便宜”
……
爲了湖南之事,馮國璋一直在其前後的使勁,想盡辦法將湖南交給曹錕,藉此機會壯大直系的力量,而段祺瑞也不會輕易的讓馮國璋的想法得逞,他也要藉此削弱馮國璋的直系。
把曹錕調走,以退爲進,再用其他的方式從斡旋。
起碼將第三師放在湖南,有吳佩孚這個心思縝密之人坐鎮,不會讓張敬堯輕易的得逞。
馮國璋爲此特地找到了陸建章,請他來幫忙。在北洋軍閥羣雄,陸建章也是個猛人了,本來他是直接效忠於袁世凱的,曾經跟隨段祺瑞鎮壓過白朗起義,算是跟段祺瑞多少有些交情,但並沒有加入皖系來。
袁世凱稱帝時候,他義無反顧的支持袁世凱,擁護袁世凱稱帝,因此還被封了一個一等伯爵,後來袁世凱失敗之後,陸建章投靠了張勳,後來張勳復辟失敗,陸建章再度投靠到了馮國璋的麾下,馮國璋也接納了他,成爲直系的一員。而陸建章對於馮國璋而言,畢竟是後來加入的,感情不深,而馮國璋的帳下也不缺能人猛將。
何況陸建章的口碑不佳,跟隨袁世凱時期,曾經大肆屠殺過革命黨人,被冠爲“陸屠戶”的稱呼,爲人行也不佳,在他擔任陝西督軍的時候,任人唯親,搜刮民財,民怨甚深,大肆培養黨羽,將陝西治理的烏煙瘴氣。如此之人,從來不得馮國璋器重。
但馮國璋還是送了他一個高級顧問的頭銜,雖然他的人不咋樣,但是培養的勢力還是不小的,在西北一帶經營多年,提拔栽培出了兩位猛將,一個叫馮玉祥,另一個叫宋哲元,陸建章自成一小派,叱吒西北
。連徐樹錚經營西北之時,都沒能對他們如何。
正是看了陸建章自帶的地盤效益,馮國璋才接納了他加入直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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