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帥,您的公子寫信來,讓你儘快去天津一趟。”
陸建章住在海灘的一家公館裡休息,隨行的警衛交給陸建章一封拆開了的信。陸建章接過來看一眼,的確是他兒子的親筆信。
“承武什麼時候跑天津去了?我怎麼不知道。”
陸建章想了想,對警衛說道。“明天動身去天津。”
警衛提醒道:“大帥,可我怎麼有種感覺,這裡面有問題,好端端的,公子爲何會跑到天津去呢?”
“有問題,哪裡有問題,他一個兒子還能害他老子不成,放心,不會有事的。”
陸建章不以爲意,倒不覺得如何,再者說了,算是有問題,誰又敢對他這個北洋老臣、西北軍閥大佬下手呢?
陸建章自恃身份和地位擺在這裡,誰也不敢對他怎樣。
……
“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陸承武戰戰兢兢,在他的對面坐着的是徐樹錚,他的周圍圍了一圈持槍的士兵,他被徐樹錚扣在了天津。
徐樹錚笑道:“陸公子莫慌,等你的父親陸大人什麼時候到了天津,你可以離開了,我說話算數。”
有人從外面走進來,伏在徐樹錚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兩句話,徐樹錚點點頭,揮揮手,那人離開,徐樹錚對陸承武說道:“呵呵呵,陸公子,你可以離開了。”
陸承武驚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什麼?我這可以走了?”
徐樹錚說道:“是的,你可以走,想去哪兒去哪兒,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公子海涵,來人,送陸公子離開。”
前兩名士兵,請道:“陸公子,這邊請。”
陸承武本來在北京城裡待的好好的,忽然間來了一羣當兵的傢伙,不由分說把他強行給帶到了天津來。三天的時間裡,一直都跟徐樹錚在一起。
徐樹錚的赫赫威名他也是聽說過,段祺瑞的王牌心腹,爲人做事,心狠手辣,甚至能把自己辣哭。自己跟他素不相識,從未打過交道,而他居然派人把自己從北京脅迫到天津來,一直軟禁着。
種種怪所爲,令陸承武的心裡十分的沒底,摸不透這位徐樹錚想幹嘛。
直到後來,徐樹錚居然要自己給父親寫一封信,邀請他到天津來,然後會放自己離開。雖然對徐樹錚怪的行徑,心裡甚是懷疑,可身處險境,這封信不寫不行。
萬般無奈之下,陸承武只能動筆。好在徐樹錚果真說話算數,這要放自己離開了,陸承武的心裡大大的鬆了口氣。
剛走沒兩步,陸承武忽然間想起一回事兒,連忙回頭問道:“徐將軍,你利用我把家父誆到天津來。究竟是何居心?難道說,你們想對家父不利嗎”
徐樹錚搖搖頭,笑道:“哈哈哈,陸公子多慮了,只是有點小事而已,想請陸大帥幫幫忙,別的沒什麼大事,還請公子放心好。送公子離開。”
再問也問不出別的來,陸承武只能帶着一肚子的疑慮離開。
陸承武出門口之後,有人湊到徐樹錚的跟前,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姿勢說道:“將軍,爲何不把他先給收拾掉呢?免得後患無窮。”
徐樹錚收起一副笑臉,換冷酷的表情,說道:“放他走,我們要針對的僅僅只是陸建章一人而已,斬草除根,太過於狠毒了,沒有必要。再者說了,即便是讓他走了,他也掀不起大風大浪。”
陸承武之流還不夠的徐樹錚放在眼的資格,放走了他,也沒什麼大不了。屢次三番的搗亂,壞事,招致皖系衆軍閥們的不滿,在徐樹錚的眼,陸建章非死不可
用陸承武誘使陸建章赴津,也算是引蛇出洞。
陸承武是陸建章最寵愛器重的兒子,陳樹藩曾經綁架過陸承武來要挾陸建章,因爲這個兒子,陸建章不惜放棄陝西督軍的職務換取陸承武。
……
陸建章接到了陸承武的信,決心前往天津一趟,看個究竟。也有人提醒過這其可能有詐,雖說陸建章不怕有人膽敢對他下手,但心裡也有所防備,畢竟天津衛龍盤虎踞,各種勢力犬牙交錯,保不準真的有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傢伙會暗謀害他。陸建章也長了個心眼兒,提前跟馮國璋通了個氣。
馮國璋也納悶陸承武爲何會讓他去天津,也試圖聯繫過陸承武,然而卻找不到陸承武的蹤影,難不成被人綁架了?
馮國璋回了陸建章一句,讓他萬事小心,他會安排好一切。
兒子下落不明,一紙信把他勾到天津衛,馮國璋又來一句吃不準,整的陸建章一頭霧水,究竟是怎麼個情況。
沿着津浦線到達天津衛火車站的時候,雙腳踏在天津的土地,陸建章嗅到了空氣瀰漫着一股非尋常的味道。
這種感覺令陸建章的心裡甚是不安,可能是真的要有事情發生了……
大口的喘一口粗氣,陸建章定了定心神,既然來都來了,那去會一會這個叫徐樹錚的傢伙,看看他到底是想玩個什麼花招。陸建章帶着六個隨從來到了約定的地點,在這家公館門口,四名站崗士兵將他們一行人截下。
士兵說道:“陸大帥,我家將軍恭候您多時了,出於安全考慮,請把武器交給我們保管。”
陸建章哼一聲,說道:“荒唐,秀才不棄筆,武將不下馬,武器是一個軍人的生命,要我交出武器,等同於要我死除非是一槍打死我,把武器從我屍體帶走不然,休想滾開”
陸建章拒絕交出武器。有支槍在身,起碼讓他在陌生的環境裡有一分安全感。陸建章硬往裡闖,士兵們也不敢對他怎麼樣,把他放了進去,隨行的警衛也給放了進去。
待到七個人全都進去之後,門口的士兵又把大門關死。
隨着大門咯吱的掩門聲,陸建章的心裡升起一絲不妙的感覺。
小聲的提醒身後的警衛們。“做好應變準備,都機靈點。”
“是。”警衛們將藏在西服裡邊的駁殼槍保險打開。
做好了這一切準備,陸建章硬着頭皮繼續往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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