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永亮,你要撒野,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裡是懷化我們是政府軍是華民國的正規武裝力量你們對我們下手,這是造反,這是反叛”
趙永亮滿不在乎的坐在懷化政府所屬武裝部隊長官辦公室裡,雙腿架在辦公桌,嘴裡哼着小曲,修剪着指甲。在辦公桌的對面,懷化守軍北洋軍團長正喋喋不休,聲嘶力竭的斥責着趙永亮不請自到的這種行爲。
趙永亮懶洋洋的擡眼看一下這個團長,整個團千把號人一夜之間全都做了俘虜了,還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瞎嗶嗶。
換做是以前的脾氣的話,早特麼的拉出去槍斃了趙永亮不耐煩的掏掏耳朵。“說夠了嗎?還有沒有新詞?沒的話,趕緊給老子滾,俘虜營纔是你該去的地方。”
這位被俘虜的團長仍然不服氣,梗着脖子怒道:“你們這算是怎麼回事?什麼意思?依仗着是友軍,我把你們放進城,而你們卻把我們當成了敵軍對待。背後捅刀子這種下三濫的方式來奪取懷化,有本事,咱們拉出去,擺開陣勢,真刀真槍的幹一仗”
趙永亮哈哈笑了,看着這位團長,搖頭笑道:“哈哈哈,像你這麼天真的人不多見了,像你這麼天真而且還是一個軍事長官的人,更少見了,我佩服你的思維,居然還能夠說出來這麼無知的話,可以想象,段祺瑞依靠着你們這幫人,難怪遲遲保不住湖南,老是在桂軍的手裡吃虧。現在看來,說你是個豬頭,也毫不誇張。”
兵者,詭道也。軍閥之間不可能存在真感情,拿鄂軍當朋友,趙永亮只能把這個團長當成豬頭對待,鄂系同皖系之間的關係,也是勢如水火。只是佔領區區懷化,沒直接拿下長沙,鄂系軍閥大頭目袁兆龍已經很給段祺瑞面子了。
“你們膽敢如此,不怕大總理怪罪下來嗎若是總理追查你們侵佔懷化之事,你們這個鄂系將會蒙受我們皖系的毀滅性打擊報復若是此刻退出懷化,我保證,絕不追究你們的責任。”
團長仍然打算試圖通過談判的方式讓趙永亮撤軍再說。
趙永亮一拍桌子,口冰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你這是什麼態度”
趙永亮冷眼道:“再廢話一句,當心老子直接讓你死在這兒實話告訴你,既然敢拿下懷化,老子肯定不怕他段祺瑞有什麼報復手段,只管來是了若是怕他段祺瑞,從此老子趙字倒着寫滾”
恐懼趙永亮的威勢,這位團長再不敢犟嘴,脖子一縮,灰溜溜的退出這間原本屬於他的辦公室。終於走了,也清淨了。
趙永亮舒舒服服的伸一個懶腰,拿下了懷化城,意味着鄂軍已經掌控了三分之一的湖南地盤。
距離袁兆龍的大戰略目標又近了一步,說實話,對於拿下懷化而言,一切都充滿着戲劇性,袁兆龍的本意是在湖南得到岳陽三地夠了,畢竟鄂軍的發展重心是向東、向北,需要在湖南佔據一塊地盤來充當緩衝區域。
而徐樹錚殺了陸建章一事,徹底激怒了馮國璋,馮國璋決心聯鄂抗皖。主動聯繫到袁兆龍,希望袁兆龍出兵湖南,把局勢攪得更亂一些,並且許諾,等到直系得利之後,鄂軍在湖南的一切既得利益,全歸屬於袁兆龍所有。
也不必擔心段祺瑞的報復,一切有他馮國璋來扛着,袁兆龍欣然接受,本來已經在護法運動撈足了資本,袁兆龍不介意再多佔點兒便宜。在利益的交換,袁兆龍從沒吃過虧。
鄂軍出兵湖南,這只是其一部分,陳林已經率領着新編第四師朝着四川進軍,四川戰局打的混亂,滇軍、桂軍、北洋軍、川蜀本地小軍閥,亂成了一鍋粥。
一會兒滇軍佔風,小軍閥們便歸屬於唐繼堯,一會兒北洋佔風,小軍閥們又歸屬到皖系的帳下,原本佔據着絕對統治地位的鄂軍的存在感反而大大削弱,這令袁兆龍極其不滿,一羣扶不起的牆頭草,袁兆龍不容川蜀有失,不管是川蜀地區落入誰的手裡,都會令袁兆龍的大本營湖北腹背受敵,這對袁兆龍的大戰略而言,頗爲不利。
到了必須宣誓鄂軍對川蜀主權的時候到了,同時帶着給第四師實戰的目的,將部隊拉到了四川,準備找個對手練一練手。
聽聞鄂軍又來了,最恐慌的不是北洋,也不是滇軍,而是當地的小軍閥們,前者打不過,拍拍屁股,可以撤,而本地的小軍閥們可沒地方跑。
見風使舵,終究會付出代價的,得罪了袁兆龍的後果得罪了段祺瑞更可怕。段祺瑞再厲害,也遠在北京,但袁兆龍可近在咫尺,分分鐘能打進四川。
誰又能想得到呢、滇系、桂系、直系、皖係爭奪了一年多,最後又跳出來一個袁兆龍來摘果子,誰也沒轍,都有種白忙活了的感覺。
趙永亮佔領了懷化,吳佩孚不聽指揮,桂軍捲土重來,張敬堯感覺自己腦袋這板寸長的頭髮已經愁成了花白色。
多事之秋,多事之地,湖南督軍,這不是一份美差,這是一塊燙手的山芋,張敬堯感覺手心已經被燙破了皮。懷化被鄂軍佔去之後,能夠歸他這個督軍管轄的地盤也只剩下了長沙這一塊地方,徹徹底底的光桿司令。
手頭能調集的兵力,連同湘地本土部隊在內,配合皖系所在的兩個團,還不到五千人,怎麼和趙永亮帶來的部隊相提並論。
武力奪回來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地盤被鄂軍奪走又無動於衷,等到段祺瑞怪罪下來,完蛋的肯定是他張繼堯,起碼要努力一下,硬的不行,可以來軟的。
沒辦法了,張敬堯,只能鋌而走險,恬着臉,硬着頭皮去見趙永亮,希望能夠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講道理來打動趙永亮,讓他撤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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