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袁兆龍最看重的工廠,湖北的支柱軍工產業——漢陽製造廠。請大家(#¥)
工廠裡的百名工人集體罷工,舉着標語,拿着工廠內的武器與前來鎮壓的軍警發生了衝突,只是手持簡單手槍和警棍的警察哪裡會是工人們的對手,要知道軍工廠裡不僅存放着幾千支步槍,還有輕重武器,以及兩門大口徑野戰炮,一旦衝突規模擴大,後果不堪設想。
趙永亮已經調集了一個營的部隊將製造廠包圍,隨時準備武力鎮壓!
袁兆龍決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得到消息之後,先向趙永亮拍了一封電報,讓他穩住,馬趕去漢陽,瞭解情況,阻止事態惡化。
汽車還沒挺穩,袁兆龍便急匆匆的打開車門跳下來,快步向製造廠走去。製造長的門口聚集了幾百名端着槍瞄準的軍人們,還有五六名受傷的警察在一旁包紮傷口,一名警察胸口槍,血流不止,面如菜色,已經昏迷了過去。
“快去叫輛車,把這幾個受傷的送醫院裡去,老子不信了,還制不住一羣工人們!”
北洋湖北軍第一師師長趙永亮在一旁指揮。
倘若不是袁兆龍的急電警告不要衝動,趙永亮早命令部下打進去了!
“司令,您來了!”趙永亮看見了過來的袁兆龍,小跑過去敬禮。
“裡邊什麼情況,爲什麼工人們會罷工,甚至還起了暴動?”袁兆龍問道。
趙永亮搖頭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我接到通知的時候,警察局的人已經和工人們交火了,雙方互有傷亡,我這來了一段時間了,一直都在維穩,驅散圍觀老百姓,維持秩序,不過,製造廠已經被我包圍起來了,裡邊的人一個都跑不掉。製造廠的副廠長在這裡,具體情況他應該清楚。”
趙永亮一招手。“把他帶過來!”
士兵將一個禿頂的年漢子帶了過來。袁兆龍厲聲問道:“這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工人們爲何罷工,又爲何與警察對抗,你最好一五一十的全與我說清楚。”一個兩個的工人罷工,那是自身的問題,但是這所有的工人們集體罷工,問題肯定是出在領導們的身,袁兆龍深知這點,羊毛出在羊身。“是、是、屬下一定全說。”
被袁兆龍不分青紅皁白的恐嚇一通,本心虛的副廠長急的是滿頭大汗。“平日裡,這羣工人們以前還是老老實實,幹活還是挺不錯的,但是前兩天製造廠裡發了餉錢之後,工人們都嫌錢少,在一個叫郭永超的領頭的煽動帶領下,工人們在今天罷了工,還打了班主,又將廠長抓了起來,屬下是從裡邊逃出來的,還請司令能夠嚴懲這幫無賴們,救出廠長。”
原來是薪資糾紛,袁兆龍心裡有了分寸,既然這位廠長都說了,工人們以前都是老老實實的本分人,踏踏實實的工作了這麼些年都沒出過意外,怎麼忽然在今天這個日子集體罷工了呢?
絕對事出有因,老實人都被逼到造反這份了,也是走投無路,這個副廠長的話只能信三分,要了解真正的情況,還是得去問問這羣工人們。
袁兆龍走向門口,在工廠鐵門懸掛着一面白布,在布用血寫着一行標語:還我血汗錢!
袁兆龍意識到這絕對不是簡單的對薪水不滿的問題。
站在外面還能聽見裡邊人的說話聲音。
“老子廢寢忘食加班加點的替革命黨賣力氣,工作,到頭來發了這麼一點兒餉錢,狗屁革命黨,還不如在滿清韃子手下賣命呢!泥人還有三分土性,老子不幹了!”
“郭大哥,都已經走到這份了,橫豎咱們都是一死,反正這裡有槍有炮,咱們抄起傢伙和他們幹!大不了同歸於盡!”
“話說的不錯,吃不飽且不說,這分明是要咱們一家老小都去死!”
聽着這些煽動性的語言,袁兆龍愈發的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對士兵們命令道:“都把槍收起來。”
趙永亮一把拉住袁兆龍。“司令,你這是作甚,裡邊這麼危險,不要命了。”
袁兆龍道:“除了問題必須要有人來解決,武力不是唯一途徑,我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真相,我也不相信他們真的會對司令開槍,鬆開我。”
袁兆龍甩開趙永亮的手,向着製造廠裡面大聲喊道:“裡邊的人都聽着,我是湖北總督,也是湖北軍司令,我要進去和你們談談,把武器都放下,袁某用人格擔保,你們生命很安全。”
裡邊的聲音逐漸的小了,開始小聲的商討起來,討論了好一會兒之後,有人說道:“好,你可以進來,但是隻能你一個人。”
“可以!”袁兆龍同意,走進了製造廠。
“所有人準備,一旦司令不利,血洗製造廠!”面容嚴肅的趙永亮也在外面下了一道命令。
待到袁兆龍走進工廠車間的時候,工人們端着槍,離得他遠遠的,緊張的看着這位總督,眼神既有害怕也有膽怯。
解讀他們的眼神,袁兆龍知道他們不是一羣壞人,只是一羣被逼到了絕路的老實人。槍炮製造工作精細,繁重,到處都是火藥,充滿着危險性,工人們冒着生命危險在工廠裡幹活,竟然一個個都是骨瘦如柴,面如菜色,一個個營養不良的樣子,這更讓人懷疑了,究竟是那位副廠長話說的有水分,還是他親眼見到的都是假象?
“唔……唔……”
被五花大綁,嘴裡塞了髒布,捆在一邊的廠長見到救星來了,無激動。
袁兆龍沒有去管,他現在只想知道真相。
袁兆龍笑了笑,緩解緊張的氛圍。“大家不必如此緊張,袁某不是惡人,是湖北的父母官,爲老百姓謀福祉的好人,不是來問責的,都把手裡的武器都先放下,要是走了火,不小心把我給打死了,那誰來爲你們主持公道呢?”
工人們看向爲首的一個人,那人點點頭,工人們將手裡的槍放下。
“你是郭永超?這場罷工你是帶領的?很有號召力嘛。”
郭永超點頭道:“都是一羣本本分分圖口飯吃,養家餬口的老百姓,若不是迫不得已,誰會出此下策。”
“來,把真相講給我聽聽,我需要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袁兆龍很擔心這裡的局勢,生怕激化之後造成流血事件,能否將影響最小化的處理,這對湖北政府的執政能力將會是一次嚴峻的挑戰,好在在老百姓的心目,袁兆龍很有威望,工人們知道,把槍拿在手,或許能夠博得一線生機,但把槍放下,成了一羣待屠的羔羊,工人們還是選擇了相信袁兆龍,相信這位父母官會主持公道。
郭永超二話不多說,撲通跪在袁兆龍面前,先磕三個響頭。
“你這是爲何?”袁兆龍不理解。
郭永超跪在地說道:“蒼天在,求總督大人明察,我等工人們造反實屬無奈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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