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這件事要如何去做,交給誰來做,這兩點問題尤爲重要,這是核心問題。
革命這番事業,孫先生的選擇有很多,可挑選的繼承人也很多,可最合適的人,在孫先生的心中還是袁兆龍。除此之外,其他的候選人在孫先生的心目中尚欠缺點火候。
雖然袁兆龍有資格繼承革命事業,可孫先生的心中不免還是略有些憂慮,畢竟他們走的道路不同,雖然追求的是同樣的結果,怕就怕走到最後,袁兆龍捨棄了革命黨……至於以後如何,還是要靠時間來檢驗,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則是,儘快的將陳炯明的勢力從粵軍中拔除掉,爲革命黨全面接手粵軍清除障礙,因此,袁兆龍的援助必不可少。打着北伐的由頭,藉機剷除陳炯
明,這是孫先生策劃許久的行動,或許北伐不可能實現,一場粵軍內部的混戰極有可能發生……
特情局和第五師的部分軍隊一直都在桂地活動,以便對孫先生給予必要的情報和軍事上的雙重支持。
再說孫傳芳,領了袁兆龍半賣半送的軍火,很快的便將被打散的舊部集結起來,將兩個旅七千多人拉到了江蘇,曾經的一個師僅剩這麼丁點兒的人馬,孫傳芳甚是心痛。
要知道,他面對的可是皖系的七萬兵馬,徐樹錚聯合盧永祥在江浙一帶擺出了決戰的架勢,調兵遣將,搶佔先機,只不過,此時的孫傳芳並沒有被眼前的困難所嚇倒。
若是怕了,他就不是孫傳芳了!
越是困難,越是要知難而上,徐樹錚有什麼了不起的?
想當年不可一世,牛氣哄哄的西北邊防軍還不是被吳佩孚給打了一個落花流水,落得一個一敗塗地的下場!
四大金剛早已經是過眼黃花,這名頭,僅供年老了之後,守着年輕人吹牛皮的時候用用,現在而言,不值一提。孫傳芳並不畏懼,現如今的徐樹錚早已是江郎才盡,沒什麼大不了。
現在的天下也不是當年的天下了,新舊接替,徐樹錚是即將被淘汰掉的那一批。都說踩着巨人的肩膀上位是最快的成名途徑,孫傳芳野心勃勃,他要踩着徐樹錚的肩膀來成就屬於他的蓋世威名!
長江以北是曹錕和吳佩孚的地盤,江漢平原是袁兆龍的地盤,這東南之地,孫傳芳要定了!
佔據了地盤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軍閥。
相比較其他軍閥們,孫傳芳被耽擱了太久的時間,起步也太晚了。天下的地盤都被分的差不多了,想要崛起,稱雄稱霸,只能靠搶了。
孫傳芳將實現投向了這東南沿海江浙二省。至於是否要忠誠於曹錕,這就未必了,和袁兆龍事先預想的一樣,雖然同是直系將領,孫傳芳與曹錕的關係談不上過於親密,但也談不上仇家。
孫傳芳不像吳佩孚,是曹錕一手帶起來的,他與曹錕之間的關係僅限於權力利益而已。
從跟上講,孫傳芳是王佔元的人,王佔元當時在湖北深陷困境,吳佩孚剷除異己,故意拖延支援的時間,結果導致自己兵敗,王佔元下臺。所以說,孫傳芳與吳佩孚之間還有一筆賬需要算一下呢!
其實啓用孫傳芳這個提議,吳佩孚本來是拒絕的,因爲吳佩孚清楚,孫傳芳也是狼子野心,一旦讓他掌權,將來必然會引起亂子,出於對未來的考慮,吳佩孚不想用孫傳芳來帶兵。
可眼下,曹錕的帳下再難挑出一個能夠抗衡徐樹錚的將領了,用孫傳芳也是迫不得已而爲之……
江蘇督軍齊協元對孫傳芳來此的事情是非常不滿意的。齊協元督軍江蘇一帶多年,自打馮國璋去世之後,他表面上向曹錕表示臣服,實則已經成了江蘇的“土皇帝”。但孫傳芳這小子一來,勢必要跟自己搶班奪權,爭奪江蘇的控制權,但如果沒他的協助,面對徐樹錚和盧永祥的皖軍,他還真的沒底氣和他們抗衡下去,所以說,一邊是自己的地位不保,一邊是皖軍的威
脅,這讓齊協元犯了難,不知如何是好,心裡糾結的很……
不說東南,一時半會兒打不起來,都在互相摸底試探中。暗潮涌動,掀不起太大風浪,可北方就不同了。
從京城到山海關,從山海關到奉天,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火藥味,路人走在街頭,煙都不敢抽了,生怕一個不小心,點燃了空氣中的炸藥。
京城的郊外,幾乎每天都能看到部隊集結和調動,京津冀的部隊都在大張旗鼓的向北方集結。
吳佩孚屯重兵於北方,坐等張作霖來戰!
張作霖也不甘示弱,將奉軍的名字都改成“鎮威軍”。吳佩孚無法容忍非直系勢力共享北洋政府大權,他要力保曹錕坐穩京城,手持大權,奉系的張作霖便是他的眼中釘,必然要拔除!吳佩孚向社會各界揭露了張作霖私下裡與鬼子之間的合作關係,吳佩孚指責張作霖借樑士詒出任內閣總理,支配中央的財政交通,借日款來贖回膠州濟南鐵路,將奉系的爪牙伸向山東半島,又用日款來支
持奉系的擴張計劃,所有矛頭直指張作霖媚日賣國的醜行。
藉助媒體報社的宣傳,造成輿論壓力,將張作霖成功的塑造成了一個“賣國賊”的人物形象。
這輿論戰的威力絲毫不亞於發動一場大規模的軍事戰役。
在直皖戰爭中,直系便是用此來搶奪了民心,致使段祺瑞落了一個賣國賊的罵名,險些身敗名裂。
三人成虎,人嘴殺死象,從來都不是一句虛言,只不過,輿論戰對於張作霖來說,似乎沒啥用,張作霖與鬼子之間存在合作,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這一點他承認。
但是要讓他背上“賣國賊”的罵名,這就不能忍了,要是說對不起老百姓,對不起朋友,對不起長官,張作霖認,是他不厚道。可他敢拍胸脯的保證,自己這輩子絕對對得起中國人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