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8
兩聲槍響,兩個人應聲倒下。
劫匪很清楚,直接朝牧子揚開槍他一定能躲過,所以才設計了這麼一出。如果牧子揚不撲上前來,那麼這個孩子必死無疑,可是如果他救了這個孩子,那就意味着自尋死路,主動往槍口下撞。
牧子揚慶幸的是,在他倒下之前,接住了那個孩子。令他不捨的是,這一次,或許再也看不到沈言充滿愛戀的眼神,和她軟糯的撒嬌聲了。
而那個持槍的劫匪,令他沒想到的是,那搶,一槍打中了牧子揚的胸膛,緊接着,躲在暗處的狙擊手也開槍擊中了他的太陽穴。
另一個持刀的劫匪此看到身邊的同伴被擊斃了,整個人都慌亂了起來。
嘶聲力竭的喊着,“快點給我準備車,快點,不然我就殺了他,我立馬殺了他。”說完,握着刀子的手微微一動,在小朋友白嫩的脖子上劃出一條血痕來,小朋友疼的大哭,“媽媽,媽媽……..”聲音撕裂而絕望。
很快,校門被打開,一輛黑色大衆緩緩開了進來。
爲了降低劫匪的戒心,邵俊換上很休閒的白T恤和休閒褲,頭上還帶了一頂印着?“中國移動G3標誌”的太陽帽。真真是看起來三俗的很有範。
邵軍坐在架勢位置上,身體稍稍後仰,打開了後座的門,並把裝有珠寶的蛇皮袋子提起來,拉開拉鍊向劫匪展示了裡面的珠寶。
劫匪一手箍着下朋友的肚子將人抱起,一手拿緊緊的握着刀子架在小朋友的脖子上。
車子在寬敞的操場上掉了頭,緩緩的向校門口駛去。
120來的很快,牧子揚很快被送進了Z市人民醫院。不過此時,他已經完全陷入了昏迷。各大新聞記者聞訊趕來,鎂光燈競相閃爍,紛紛拍下他躺在擔架上蒼白的臉。
另一邊,邵俊開着車子按照劫匪指明的路線一路出到了郊區。
“再哭,再哭我捅死你。”一路上,小朋友同的哇哇大哭,嗓子啞了也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劫匪暴躁的在小朋友胖胖的小胳膊上狠狠的擰了一把。厲聲恐嚇道。
六歲的小男孩緊緊的咬着柔嫩的嘴脣,眼睛泡腫,鼻子紅紅的,想哭,又不敢哭,只是從鼻孔裡微微的發出嗚咽聲。那委屈的模樣讓人看的好不疼惜。
邵俊稍稍擡眼,通過反光鏡看到了這一幕,冷硬的臉上閃過一絲狠厲,握着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條條分明。
“停車”劫匪猛地轉過頭來,朝邵俊怒聲吼道。
車子在路旁的一處空曠的平地上停下。Z市隸屬邊境,到處羣山繚繞,此地離市區大概有三十幾里路。馬路一邊是空曠的平地,另一邊是高山。
“下車”
“……..”邵俊一句話沒說,聽話的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打開車門,把裡面的袋子拿出來。”
邵俊照做,開了後車坐的門,在一旁安靜的等着劫匪抱着孩子下車,等劫匪抱着孩子走到了一邊的空地上他才慢步向前,走到車後坐的門邊去哪那兩個裝滿了珠寶的蛇皮袋子。
彎腰,半個身子探進車裡,邵俊將身體微微往座椅上靠去,遮住自己的右手,余光中瞥向抱着孩子的劫匪突然將孩子放到了地上,換了個姿勢,原本架在孩子脖子上的刀稍稍後退,只是抵在了孩子的背上。
邵俊一手去拿袋子,另一手去摸腰間的手槍。兩個袋子的重量都在左手上,可是他卻硬是做出了兩個手提袋子的姿勢,巧妙的用袋子擋住右手裡的搶。他知道,劫匪是想在這裡來個了斷,殺了他和那個孩子。
探出身子的瞬間,邵俊猛的轉身朝劫匪開槍。整個動作迅速的只用了一秒的功夫。
劫匪的胸部了一槍,可是手中的刀依然未落,很顯然,已經到了魚死網破之際,劫匪很清楚刀拼不過搶,只是拉一個墊背的算一個,將刀子徑直朝小孩身上刺去。
邵俊眼疾手快的直接朝綁匪握刀的手腕上開槍,只聽到“啊”的一聲狼嚎,劫匪忍不住劇痛手中的刀子應聲而落。整個身子向一邊倒去。
邵俊是第一次執行真正的任務,狠不下心來再往倒下的劫匪身上再補一槍,拿槍對着倒在一旁的劫匪,慢慢的靠近,不曉得倒在地上人是死是活,他並不敢輕易的上前去抱孩子。
“過來”邵俊輕聲的對孩子說道。小朋友看見壞人倒下了,立馬撒腿就跑了過來,抱着邵俊的退,哭的嘶聲裂肺。好似要把所有的疼痛,害怕,委屈,惶恐通通發泄出來。
小孩子長的很可愛 ,肉嘟嘟的臉,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吧咧的很寬,哭的嘶聲裂肺。邵俊聽的一陣心酸,蹲□來替小朋友擦了擦眼淚。
於是一個不注意,立刻被人鑽了空子。邵俊萬萬沒有想到劫匪還留了一手。就在他放鬆防衛,去蹲□子去哄孩子的那一瞬,劫匪突然轉過身來,用盡全力將藏在身上的手榴彈往車上扔去。
既然我活不了,那麼你們就去給我陪葬吧。劫匪最後顫聲說了三個字:“去--死--吧”
少俊見狀抱起孩子風一般的往前方跑去。耳邊“哄”的一聲巨響,手榴彈炸了,車子也跟着起炸到。倒下的那一刻,他死死的將孩子護在身下。
平地上濃煙嫋嫋,火光四起,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汽油味燃燒的焦味。而後一切歸於平寂。
………………………
X大,夕陽已落,天空中只剩下片片紅雲火一般的燒着。天空依舊通亮,月亮早已冒出彎彎的頭來。
晚上七點,新聞聯播準時播放。這是軍校生每天的必備課,七點鐘準時收看新聞聯播。
每天的新聞聯播不外呼這幾個步驟:
領導很忙
天朝人民很幸福
世界上其它國家的人民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寬敞的階梯教室裡,好多個班集在一起。所有學生背脊筆直,坐姿端正,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的屏幕,認真無比。可實際上,真正聽進去了的沒有幾個。
至少曾靜語是這樣,她最討厭的就是看新聞聯播了,可是苦逼的是她每天都必須得看。其實沈言也差不多,她只恨不得時間快點過去,然後飛奔回宿舍跟牧子揚打電話。兩個人都是眼睛盯着屏幕,思緒卻早已不知飄到哪去了。
“那不是……….”一邊的鄭寧猛地推了身邊的沈言一把。
沈言回過神來,不解的看向鄭寧:“怎麼了?”
其實鄭寧心裡也不確定,語氣中略帶着一絲疑慮,指了指前面偌大的屏幕:“我剛剛看到牧團長了。”
沈言眉頭微皺,用很懷疑的眼神看了一眼鄭寧,淡淡的說着:“不可能吧。”接着轉頭看向大屏幕,剛剛出現的鏡頭是牧子揚躺在擔架上蒼白的模樣,還可以清晰的看見胸前帶血的傷口,不過那畫面一閃而過,沈言回過頭來時早已經換了場景。
原本安靜的教室突然之間嘈雜起來,不時的有人交頭接耳,或是自言自語的說這什麼。
“教官?”
“真的是教官。”
……………
此時曾靜語正好擡頭看屏幕。
畫面裡的場景是一處空地,旁邊是一輛冒着濃煙正在燃燒的汽車,畫面上有很多人,警察,醫生,記者等。
頭戴白色太陽帽,身穿白色T恤黑色休褲的男人背朝天的趴在地上,他的身下是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髒兮兮的臉,小小的嘴脣不斷的蠕動着。閒
很明顯,男人已經昏過去了,身上到處都是血,醫生小心的將人擡起,翻過身來,而後邵俊沾滿血污的臉赫然印上屏幕。
曾靜語只覺得心頭一緊,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嚨一般,頓時連呼吸都停幾秒。
夏天的夜裡,燥熱依舊,好在不時有涼風颳來,才清減了那灼人的熱氣。蛙聲,蟬鳴,嗡嗡的在耳邊炸響,沈言風一般的朝宿舍跑去,好似世間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動後退,耳邊所有的聲響瞬間被按下了靜音鍵。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的。
事實上,她並沒有親眼看見牧子揚帶着搶上面如死灰般躺在擔架上的場景,可是邵俊混身是傷的摸樣她卻是真真的看到了。她害怕,真的怕,儘管鄭寧不敢確定,但是她心裡卻生出了莫名的惶恐,好似一個無底的黑洞,一步一步的將她吞噬。
還記得當初第一次從莫巖口中聽到關於牧子揚的事蹟。他說,牧子揚曾經是一名出色的特種兵人,可是後來因爲出任務的時候身中數槍,甚至還有一槍打離心臟就只差那麼0.01米(一釐米),當時差點就去了。我媽是陸軍總醫院的外科醫生,那天我正好有事去找他,看到了那一幕。
儘管牧子揚是他的情敵,可是卻如何也掩蓋不了他對牧子揚的敬佩和崇拜,眼裡都好似閃着光芒一般。而這些令人羨慕的成就,卻是他用自己的命換來的。
當初她聽到這話時已經是心疼到不行,如今,她不敢想象,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只要回到宿舍,就能立刻收到牧子揚的來點,聽到他的如大提琴一般低沉好聽的聲音。
然而,老天爺好似跟她開玩笑一般,電話那頭一遍遍的傳來移動客服小姐甜美好聽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欠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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