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霖得意啊,非常的得意,張梅可是他打敗了剩下的十個兄弟搶來的,要知道,爲了決定張梅去誰那裡,他們十一個人可是甩撲克決戰了一個晚上,最後,他張霖頂住了壓力,以比單慶國還少兩張紙條的戰績贏得了張梅的最終歸屬。
只要想到自己能夠好運氣的戰勝最能算計的單慶國,張霖本就挺拔的腰板越發的挺直,張霖得意洋洋的樣子讓站在張霖辦公室窗戶邊看着樓下情況的楊勇、單慶國氣的直咬牙,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後,楊勇撇了下嘴,“我說大國,你不是挺能算計的嗎,咋還能讓張大傻給算計的把咱姑娘扔着了,要是你能贏,老姑娘就去咱們哪了。”
單慶國斜着眼白了楊勇一眼,以爲他不想贏啊,再能算計頂不住人家牌好,想到決戰的那一晚上,張霖手裡那一順一順的牌面單慶國就覺得鬱悶,“傻子睡涼炕,全憑火力壯”,單慶國覺得張霖就是這句話的最好寫照,誰能想到曾經號稱張大傻的張霖能拿到那麼一手好牌,單慶國陰暗的想着,早知道就不玩撲克了,玩圍棋玩象棋,保證讓張大傻把褲子都輸光了。
不過此時站在旅部大門口的張霖可是不管樓上的單慶國、楊勇有多不服氣,在張霖看來,別管黑貓白貓,能抓耗子就是好貓,反正別管傻不傻,自己贏了,老姑娘贏到手了,這就夠了。
看到此次負責招兵的衛生隊司藥沈和平已經組織好四人站好後,張霖沒等政委說話大步走上前,笑呵呵的看着幾個人,張霖自認爲和藹的笑容卻把熟悉張霖的一羣人嚇的夠嗆,尤其是跟張霖搭班子好久的政委王祥心底直犯嘀咕,這老張笑的跟狼外婆似的,琢磨啥哪?
“哈哈哈,歡迎新同志來到地炮旅,別看咱們地炮旅小了點,但條件卻很不錯..。”
站在張霖後面的王祥發現嘰裡呱啦一頓說的張霖越說越離譜,甚至說出了保證入黨的話,趕緊隱晦的拽了拽張霖的衣後襟,張霖微微停頓了一下,知道把本來想對張梅說的話禿嚕出來了,咳嗽兩聲後,趕緊側身把身後的政委王祥露出,“這是咱們地炮旅的政委,以後要是有什麼想不開的就找政委談心。”
已經被張霖今天的異常弄的完全無語的王祥偷偷的瞪了張霖一眼後,板着臉走到前面,“還是那句老話,既然已經進了部隊,已經成爲一名軍人,我希望你們四名新戰士能夠嚴格要求自己,畢竟你們四人是咱地炮旅第一次正式招來的女兵,在這裡,我也希望你們也能夠爲後面的新同志起到一個帶頭作用,好了,先吃飯,吃過飯,衛生隊的龐隊長會帶你們回衛生隊,明天休整一天,後天開始進行爲期一個月的訓練。”
王祥說完轉身看向張霖,用眼神阻止了張霖想要繼續安撫被自己嚴肅嚇住的小女孩,看到一項和氣的王祥要把眼珠子瞪下來了,張霖先心疼的看了一眼站得筆直滿臉認真的張梅,收回目光後,瞪大自己的牛眼,狠狠的瞪了一眼王祥,倆人交代好參謀帶着幾個人去食堂後,直接奔着樓上辦公室走去。
一進屋張霖瞪大眼睛看向王祥,“駱駝祥子,你啥意思,那麼厲害幹啥?你看把孩子嚇的。”
王祥白了張霖一眼,一屁股坐在了張霖辦公室的沙發上,“我說張大虎,你受刺激了,一臉褶子笑的跟朵大菊花似的幹什麼。”
倆人的對話讓等在屋裡的單慶國、楊勇哈哈哈哈的笑了,楊勇走到張霖身邊,來回轉了兩圈,嘴裡嘖嘖的,“我說什麼來着,張大傻,你不行,我在樓上都看見了,看見梅子這把你得意的,難怪人家祥子說你笑的滿臉褶子。”
楊勇的話讓王祥臉上帶着疑惑,微微眯了下眼睛,看向張霖,“張大虎,說說,怎麼回事?”
張霖頓時得意了,笑呵呵的衝着單慶國、楊勇揚了下下巴,轉頭笑眯眯的看着王祥,“長的最好看站的最直溜一看就是好孩子的那個小姑娘,我侄女,怎麼樣,不錯吧。”
張霖這麼一形容王祥還真有些發懵,在他看來,四個小姑娘都不錯,看看得意的恨不得滿世界嚷嚷的張霖,王祥有些無奈的揉了揉頭皮,放棄跟已經完全不正常的張霖對話,轉而看向單慶國,“老單,老張說的是那個?”
單慶國笑了一下,“左邊第一個,稍微有點黑的那個孩子是張桂河的遺孤。”
“誰的孩子?”“梅子那黑了?”張霖、王祥同時驚呼起來,王祥是驚訝而張霖卻是不滿。
王祥一把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礙事的張霖,看向單慶國,“張桂河?張班長?”
單慶國點點頭,“就是張班長。”王祥沉默了,雖然他跟張桂河不是一個連隊的也不是同一批上戰場的,但對張桂河的大名卻聽過,或許可以說,張桂河的大名,他們這些上過戰場並活着撤下的戰士都聽過張桂河的大名,敢打敢拼,硬仗一場接着一場,帶領一個班的戰士愣是守住一個至關重要的關卡三天三夜。
好一會,王祥長出一口氣,眼神有些複雜的看向張霖、單慶國、楊勇三人,王祥終於明白爲什麼身爲師部政委的單慶國和硬骨頭坦克團團長的楊勇沒有打招呼的突然到來,原來都是奔着張桂河的孩子來的,王祥知道像張霖、單慶國、楊勇、秦二寶這些人都是跟張桂河一個連隊的生死之交。
單慶國看了一眼不知道想什麼的張霖,目光落在王祥身上,“祥子,我也不繞圈子了,我把孩子交給你了,你幫我多照看點,孩子小,才十六歲,要是有個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多擔待點,以後有需要我的地方只管開口。”
單慶國的話讓王祥苦笑了一下,王祥聽明白了,這是直接告訴他,別看他們不再這邊,但不能讓孩子受委屈,哪怕張梅做的不對也有他們這些叔叔伯伯們照顧管教,用不着他們這些外人來,雖然這話不好聽,但王祥能夠理解單慶國的心情,但王祥有一點不明白,張霖就在這邊,有張霖,誰敢給那孩子氣受,這麼一想,王祥突然想起點什麼,蹭的瞪大眼睛看向單慶國,眼神中帶着詢問,單慶國笑了一下,什麼都沒說。
跟着衛生隊司藥沈和平後面走進小食堂的張梅把行李放在門口,走到水池洗了洗手後,順着參謀安排的方向坐在了飯桌前,看了一眼已經擺在桌子上的六菜一湯,張梅挑了下眉梢,伙食不錯啊。
張梅記得上次她們是直接去的衛生隊,而且,張梅微微皺了下眉頭,上輩子,她是直接跟着張霖走的,沒有按照正常徵兵手續走,雖然身邊的三個戰友都熟悉,但這種熟悉是進入衛生隊後認識的,根本不是所謂的一個火車皮來的。
雖然有了一絲與前世不一樣的地方,但結果還是一樣的,想想以前的那些事,又想想已經改變的東西,張梅放下心底的異樣,不管怎麼改變,只要自己心底的信念不變,那麼再怎麼改變也是無用的,快速的想好的張梅端起發給自己的鋁飯盆盛了大半下的米飯,坐下低頭快速的吃着。
張梅吃飯的速度雖然很快,但並不會讓人感覺狼吞虎嚥,一口飯一口菜的很快結束戰鬥的張梅又一次站起身盛了一碗湯,慢慢的喝着。
張梅不是沒有看到也不是沒有感覺到因爲吃飯速度而用異樣目光看向自己的另外三人,但張梅並不在乎,自以爲斯文的吃飯方式張梅還真的看不起。
吃過飯的張梅跟着另外的三名女兵在張霖的注視下跟着衛生隊的隊長龐金柱的帶領下回到了衛生隊,坐在往衛生隊去的救護車上,張梅微微掃了一眼一個勁看向自己的龐金柱,張梅知道肯定是剛剛要走的時候張霖嘀嘀咕咕跟龐金柱說了些什麼,暗自嘆了一口氣,張梅把目光放在窗戶外,裝作不知道龐金柱的打量一樣。
十幾分鍾後,救護車駛進衛生隊大院,再次看到熟悉的大院,張梅心底有些複雜,在這裡,張梅經歷了改變最大的三年,張梅說不上那三年的改變是好還是不好,但張梅卻知道那一聲聲的嘲笑確實給自己留下了很大的陰影,再次站在這裡,張梅發現原本以爲的怨恨其實是沒有的,更多的反而是一種慢慢解開的心結。
左右看了一眼熟悉的衛生隊房屋建設,張梅緩緩吐出一口長氣,回憶記憶中的老部隊,番號88327的地炮旅是九二年從L省L市換防換到現在的D市,整個部隊過來的時候,並沒有建設新的營房,衛生隊分到的大院,全部是灰色牆體紅色屋頂的老平房,雖然是平房,但佔地面積極大,前院中間除了一個大大的一塊空地分隔開左右兩側外,還有一圈小小的花壇。
衛生隊前院左邊分別是門診、藥房、理療室、b超市、化驗室、心電室、X光室、牙科、男女兵寢室、司務長室、會議室、電視房、隊長辦公室、兩間醫生辦公室。
而右邊則是手術室、病房和護士值班室、醫生辦公室,在右側病房外面的左角落則是一個小小的熱水房,每天專門由炊事班燒三次熱水供給所有的衛生隊戰士軍官開水。
後院則是大大的晾曬場地和停屍房、鍋爐房,不過從衛生隊建立之初,停屍房就沒有用過,但按照規定還是專門設立了一個所謂的停屍房。
“張梅。”一聲大喊打斷了張梅的回憶,條件反射的大聲回答了一聲,“到。”後,張梅突然有些驚慌,怕讓人奇怪,好在隨後另外兩名被叫道名字的新戰友回到的與張梅是相同的“到”後,張梅瞬間提起的心一下子放下了,心底暗暗的提醒自己,在這裡自己是新人,不是經過訓練被軍營薰陶了十幾年的老兵。
跟着隊長直接來到司務長李國濤辦公室領取了被褥後,纔回到女兵寢室,回寢室的路上,龐金柱叫來了此時的女兵班長範炳梅,當看到範炳梅的那一剎那,張梅的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深深的看了一眼範炳梅,心底默默的說了一句,“範班長,好久不見。”隨即張梅低垂下眼簾,繼續老實的跟在龐金柱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