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管家在幫溫鬱拉開溫葉清後就退了下去,這種家醜,哪是他一個傭人能多聽的,除非是不想幹了。
李嬸說出當年的真相,心頭一下子輕鬆了許多,看了溫鬱一眼,也退了出去,這個孩子,在她那樣欺負下,還能這麼堅忍不拔,她也算欣慰了。
在戒毒所,她被查出了肝癌晚期,知道自己活不長了,只希望在死之前能爲自己減少點罪孽,所以一接到溫鬱的電話,她就趕了過來。
她不知道當她連夜趕去B市時,有個人在蘇州已經找了她好多天。
……
陸希南的忽然出現,溫鬱本以爲最驚訝的應該是她,畢竟她和他是有婚約,而且貌似婚期就是在下個月,而他一個不高興就憑空消失了好多天。
但是,爲什麼,她感覺最驚訝的反而是溫瑜。
溫瑜被陸希南抓住,然後甩出去的手,沒有收回去,就這樣順着陸希南所甩的方向,僵在那裡。
她看陸希南的眼睛帶着不可思議,似乎是被驚到了,又像是被嚇到了。
溫鬱看着她,從她眼底捕捉到兩個字,驚豔!
溫瑜對陸希南驚豔!
是她看錯了嗎?定定神再看去,沒看錯啊,這會兒驚豔中還帶上了那麼點的花癡。
陸希南的長相,溫鬱自然知道是一等一的上乘,如果真去參加個什麼選美,他要不得冠軍,只怕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所謂的美男了。
可是……她忽然有點想不明白,這陸希南不是劉媛蓉母女不想要後踢給她的嗎?怎麼這會兒,溫瑜又露出這樣的表情。
難道說,生怕自己的女兒被陸希南妖孽般的長相迷惑住,不肯退婚,她刻意的沒讓溫瑜看到過陸希南的長相。
她正想着,只聽到溫瑜的聲音在客廳裡響起,“你是……”
溫鬱當然知道溫瑜這聲試探性的“你是”是在對誰說,嘴角勾了了勾,曼聲道:“妹妹,你難道連陸希南都不認識了嗎?”
“陸希南?”如溫鬱想的那樣,溫瑜果然尖叫了起來,“你居然是陸希南!”
陸希南也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含笑着點點頭,“如假包換。”
今天的他沒穿軍裝,也沒穿許多人自以爲穿上後,看起來就會飄逸脫塵的白色衣服,他穿的是淡藍色的休閒服,並不怎麼出彩的顏色,穿在他身上卻是別樣的風采。
不帶任何有色眼鏡,摒棄兩個人之間所謂的恩怨,溫鬱覺得這個男人真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丰神俊朗”。
看着眼前這張無法用詞語來形容的臉,溫瑜懊惱地恨不得能穿越回去,早知道陸希南長的是這副模樣,打死她,她都不會退婚。
轉過身朝已經挺直身體坐在沙發上的劉媛蓉看去,眼睛裡已經帶上了點幽怨。
劉媛蓉現在是自身難保,哪裡還有心思去管女兒的這些小九九,和許多人一樣,活到她這個歲數,人的外貌在她看來,已是最可有可無,最不重要的一項。
但,也正因爲她也年輕過,所以她知道陸希南的長相對自己不過二十歲出頭的女兒有着什麼樣的吸引力,所以,第一次讓她去酒店裡“捉姦”,刻意讓她帶上了有色的隱形眼鏡,隔着眼膜上薄薄的鏡片,她壓根不沒看清陸希南的長相。
後來一次再看到陸希南是在溫家,不過因爲不屑,她也沒注意他的長相,沒想到啊……
劉媛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着絲絲哀求,“葉清,我真的錯了,求你原諒我一次,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
溫葉清淡淡看了她一眼,沒開口,直接朝溫鬱和陸希南招招手,口氣和藹的彷彿一陣春風拂面,“阿鬱,希南你們過來坐。”
陸希南拉着溫鬱的手朝沙發走去,看到他們十指相扣的模樣,溫瑜恨不得衝上去掰開,一跺腳,也跟了過去。
這會兒,劉媛蓉也顧不上什麼面子了,她要趕在律師出現前,說服溫葉清,她努力了這麼多年,絕對不能到最後只落了個離婚的下場。
她絕不!
陸希南手心很乾燥,和他相反,看着很鎮定,沒任何波瀾的溫鬱掌心溼滑,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指關節分明的手指微微蜷曲,在溫鬱掌心慢慢拂過。
溫鬱言情小說看的不多,這個時候,心裡忍不住的還是落入了俗套,只感覺,一股電流由掌心朝四肢席捲去。
看他們兩個始終十指相扣,溫瑜氣的臉都綠了,剛想開口,接到電話的溫葉清私人律師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律師西裝革履,打着深色領帶,一看就知道業務精湛嫺熟,在和溫葉清打過招呼後,他就在沙發上坐下來,打開公文包,從裡面掏出一個大的牛皮子袋,緊接着從裡面拿出一份文件放到劉媛蓉面前。
以劉媛蓉對溫葉清的瞭解,她大概已經猜到協議的內容,果然,接過來一看,本就顫抖的手更是猛然哆嗦了起來。
“夫人,如果看好了,請您簽字。”不要看這個律師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講話卻很有分寸,豪門的事,瞬息萬變,在劉媛蓉沒簽字前,他還是很謹慎的稱她爲夫人。
被捉姦在牀怎麼樣?被知道那樣非人的對待他和劉媛竹生的女兒又怎麼樣?反正已經走到這一步,這會兒,劉媛蓉大有死豬不怕開水的意思,朝溫葉清看了眼,發現他正面無表情的看着她,一聲冷哼,捏文件的手一個錯疊,只聽到撕拉一聲,協議轉眼被她撕成碎片。
“夫人,你……”律師沒想到劉媛蓉會撕毀協議,而且速度那麼快,等他想阻止,完好的協議已經成了沒有任意用處的碎片。
溫葉清笑了一下,朝他的私人律師看去,“林律師,客房裡有電腦和打印機,我給你半個小時,你再準備一份出來可以嗎?”
林律師恭敬道:“溫總,不要半個小時,十分鐘就可以了。”
溫葉清叫來管家,把律師帶到客房去。
溫瑜徹底傻了,不再滿心惦記着怎麼樣得到陸希南,而是坐到劉媛蓉身邊,拉上她的胳膊,用力搖晃着,“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爸爸要和你離婚?”
她不過出去大半天的工夫,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平時她爸爸最聽媽媽的話了,怎麼現在要跟她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