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戚不復有意不想多搭理弟弟。
在戚叔看來,這倒是很符合他們兄弟之前的相處模式,每天一大早,戚不復就爬起來,匆匆在戚安然起牀之前打整好自己的早餐,出門之後,戚安然再起牀,在空空蕩蕩的餐廳裡一個人進餐,在快到中午的時候,離開家門。
有所不同的是,現在的二少爺懂得按時回家了。這是個好兆頭。
戚叔倒是挺高興的,戚家父母將這兩個孩子交到他手上,讓他照料管束,原本就是因爲私交甚篤而信任他。戚不復是個早熟的小孩,除了工作太忙有時候晝夜顛倒外,並不常讓他操心;比較讓他頭痛的反而是戚安然,這孩子一點也不像他的名字一樣天使,他渾身有使不完的盡力,每天的行程包括打架、酗酒、泡妹、跳舞,等等操勞到讓人虛脫的活動,每每帶一身的傷回來或是在家裡毒癮發作,都讓戚叔感到愧對戚家父母。
不過這一次,大概是老天終於聽到一個老人的祈禱了……
戚叔慈愛的看着眼前這個曾經讓他操碎了心的孩子,看他慢條斯理的吃完盤子裡的雞蛋和小麪包,喝掉牛奶,漱口擦嘴,然後起身和自己微笑着道別,卡曼安靜的站在他身後。
戚叔笑眯眯的問:“二少爺又要出門了?”
戚安然在趁着這段時間到片場拍攝自己的戲份,他的身體並沒有完全恢復,戲份快點殺青,他就有更多的時間調理身體。
溫柔慈愛的戚叔雖然名義上是戚家的老傭人,但戚安然能夠看出,他對自己的關愛是真心的,所以對待戚叔,他一直都很有耐心,聽到問話,戚安然停下來,回頭看了眼戚叔,露出一個微笑:“我會盡早回來的,戚叔有事情的話,給我打電話。”
戚叔點着頭,走過來,拍了拍卡曼的肩膀,“保護好少爺。”看到卡曼點頭之後,才笑着對戚安然說,“先生和太太已經訂好了後天的航班,少爺如果有什麼事情在那天,想辦法推一推吧。太太很擔心您。”
戚安然想了想,自己的戲份差不多這兩天就可以拍大部分,剩下的那些,則需要到新場景裡繼續,時間並不緊迫。
“我知道了,”戚安然點頭,附身貼了下戚叔的臉頰,站起身帶着卡曼離開了。
戚叔笑眯眯的目送他遠去,想了想,對身邊的廚娘吩咐道:“下午你和我一起去水產市場看看有沒有新鮮的幼蝦,再問問鄉下的養殖戶家裡有沒有新鮮的豬,給二少爺燉點補湯吧。他最近老不見長肉,唉……”
戚安然讓司機把車子停在距離片場比較遠的地方,帶着卡曼步行到達,出示了通行證後,才得以進入。
裡面鬧哄哄的,很忙碌,藍色的佈景板正在搭建,幾個重點配角則是在調試威亞。
化妝師匆匆忙忙的跑過來拉他:“戚墨你終於來了,寧導今早大發脾氣,現在都還亂成一團呢。”
“寧導怎麼了?”戚安然自覺的解着自己襯衫頸部的鈕釦,挑眉問道:“真的絕經了?”
“噗……”化妝師回過頭來剛想要笑,看到他裸.露在外的纖細脖頸和性.感的鎖骨,還有正在解釦子的那隻手上白皙修長的手指,臉立刻紅了,轉過頭咳嗽了一聲,才小聲告訴戚安然八卦,“徐珊珊今早一個鏡頭拍了三十來遍過不了,寧導乾脆把她罵哭了,結果她更緊張了,到現在還沒有心理準備。”
戚安然聳了聳肩,表示遺憾。
多說多錯,有些東西聽聽就好。
換了一套冬天穿的衣服,戚安然這一場是在室內拍攝,拍的是冬季的場景,有浪漫的雪花、和天空上閃爍的星光,愛上了女主角常小曼的川楊一邊不捨自己和瑞鷹的友誼,一邊渴望能夠和常小曼擁有愛情,幾番痛苦的掙扎過後,他灌醉了常小曼,將她帶到了碼頭,在璀璨閃爍的星光下吐露了自己的真實感情。而常小曼雖然被醉意纏繞,卻還是遵從自己的本心拒絕了川楊的表白,川楊在漫天的白雪中釋然的抱着睡着的常小曼,坐在車子裡一夜無眠到黎明,在常小曼快要甦醒的時候,訣別般落下一個吻,從此春夢了無痕。
戚安然翻着劇本,在心裡構思一會兒需要用怎麼樣的情緒,極端的還是平靜的,不同的表現方式,會給人不同的心理感觸。
室內的溫度很低,光線也沒有那麼明亮,呼吸的時候,還能看到白色的煙霧在空氣中成型。戚安然穿着一身修身的軍隊制服,一雙顏色更深靴筒更加纖細軍靴緊緊地勾勒出他美好的小腿線條,褲子相比之下更鬆垮一些,戚安然的身材比例極好,倒三角的細腰,窄臀長腿,屁股卻十分翹,一身普通的軍裝穿在他身上,愣是多了些不一樣的感覺。
他頭髮依舊是一絲不苟的梳着,帽子拿在手上,服裝師挑選了一下,給他搭配了一條淺灰色的羊絨圍巾和一件版型十分硬朗的呢大衣。
雖然外形是有了,但在這樣的溫度下,還是有點冷的。
戚安然跺跺腳,抽了一口冷氣,鼻尖忽然嗅到溫暖的奶茶的氣息。
他側過頭,陳子然站在旁邊看着自己。
由於這一幕並沒有陳子然什麼事兒,他穿着自己的常服,厚厚的寬寬的小熊棉衣,戴着可愛的毛線帽,緊身的牛仔褲和一雙前頭大大的棉靴。
雖然有些裝嫩之嫌,但卻實是很可愛,尤其是瞪大自己圓溜溜的眼睛看着對方的時候。
戚安然露出一個笑容,接過他手中盛着奶茶的玻璃杯:“謝謝。”
陳子然笑的陽光燦爛:“不用謝,你什麼時候到的?穿這麼一點不冷嗎?”
“還好,”戚安然微微點頭,柔聲回答,“過一會兒就好了,小天王怎麼在?”
陳子然皺起眉頭:“不要叫我小天王了,叫我名字,或者叫我橙子都可以,小天王聽起來好彆扭。”
他習慣性的撒着嬌,嘴巴微微嘟起。
戚安然看着他,忽然就有點失神。
他原本以爲,GAY之間就像是正常的交往狀態,男人就是男人,要包容、強大、陽剛,才能吸引愛人。但也許他以前的認知是錯的。
陳子然可愛、伶俐,現在被帽子遮住額頭只露出一張小臉的時候,甚至是帶着一點女孩兒的嬌憨的。
ωwш¤ тt kдn¤ ¢○ 戚安然嘆了口氣,眼神有點複雜:“好吧,橙子。你也可以叫我……戚墨。”
陳子然眯着眼睛笑了起來,小聲的附過來:“你真可憐,一會兒是跟徐珊珊對戲,她最難搞了,可能要拖一個下午也說不定,快讓助理去買感冒藥吧!”
戚安然挑眉看了眼坐在不遠處的臺子上低頭看臺詞的徐珊珊,她穿着一聲花紋黯淡的厚旗袍,紅色的夾襖,頭髮梳成了髻,插着簪花,由於一雙大腿都□□在裙叉外,她凍的都有鼻水了。
皺了皺眉,戚安然心想,如果好幾遍都過不了的話,他恐怕真的需要請假。要是感冒了,戚不復肯定要擺臉色。
陳子然踮着腳捂住他的眼睛,等到戚安然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他身上了,纔不滿的說:“你看她幹什麼?醜女一個。”
戚安然有點困惑,陳子然的態度好像有點太過親近了吧?
笑了笑,擺脫陳子然的手,戚安然站起來拉了拉衣襟,抱歉的開口:“我去上洗手間,這裡很冷,橙子你快出去吧。”
陳子然盯着他點頭。
待他走遠,陳子然才從口袋裡拿出正在不停震動的手機,皺着眉頭接通:“喂?”
“小然,”季歌鶴憤怒的嗓音壓抑着低聲質問,“你把沈青的相冊拿到哪裡去了!我家裡只有你另外有鑰匙!”
陳子然氣不打一處來:“你他.媽一天到晚沈青沈青的你煩不煩!”
相冊?那是什麼東西?丟掉了就丟掉了,陳子然連想都懶得去想。朝秦暮楚,季歌鶴還真當自己是盤兒菜了!
“小然!”季歌鶴嘆息一聲,話鋒一轉,“你在哪裡?”
“我在片場,”陳子然的聲音冷下來,涼颼颼的,“沒事兒我就掛了。”
“你等等我!”那一頭傳來叮叮哐哐的背景音,季歌鶴飛快的說,“我現在去找你,我們需要好好談談。”隨機掛了電話。
陳子然還來不及說什麼,那一頭就成了忙音,看了眼戚安然離開的方向,再盯着手機看了一會兒,陳子然恨恨地跺了下腳。
各就各位,燈光師打好光,攝影和錄音也已經定好地方,戚安然理了理頭髮站在佈景板中央。
寧杭成高聲對他喊:“這一幕拍不完,大家今天就甭想收工了!”
徐珊珊走動的步伐停了一瞬,隨後好像壓力更大了,腿都在微微發抖。
寧杭成說話從來都駟馬難追的,戚安然嘆了口氣,盯着徐珊珊發抖的腿看了一會兒,還是走過去,安撫安撫。
舊情人見面
飈戲情節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