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的天熱的越發的粘膩,窗外的蟬吱吱的叫的歡實。
秦觀蹲在椅子上,將臉埋在西瓜里正思考他的人生大事:賺錢。
說到賺錢,秦觀也很撓頭,以前作爲理工男,成天打交道的就是挖掘機,衝擊夯,壓路機。
這重生回來,就是不想再做這行了。可是彩票不記得號,股票不會炒,還有什麼能做呢?
別人重生大殺四方,自己重生摳摳搜搜。
秦觀嘆了口氣,就算是重來一次,也享受不到用優雅、輕鬆的方式賺到錢啊。
秦觀噗噗噗的將攢了一嘴的西瓜子吐掉。及拉上一雙夾腳拖鞋就出了門,他要去xx鑄造廠找堂哥,借用國家之便,用廢鐵皮給他做個烤串兒車。
從鑄造廠出來,秦觀又想到了人手問題,他在廠邊的小賣鋪給周晶、李健分別去了電話,這兩人自打知道高考驚險的過了一本線後,就沒了追求。一個正在家閒得發慌,天天吃了睡睡了吃。
另一個正在家看小黃書,將高考前漏掉的重要-章節補上。這兩人在電話裡聽到秦觀的擺攤大計,在家裡也待不住了,三人相約在農貿市場碰頭。
三個人拿着寫着尿素兩字的化肥袋子,與老闆脣槍舌劍,一番討價還價之後,心滿意足的買了兩大袋子的木炭,批發了穿串子的竹籤。
李健還利用好了他媽媽的二姨的表弟的大侄女的關係,聯繫好了夜市的攤位。周晶則去老爸任職的老幹部局娛樂室順來了幾個矮桌兒和一溜兒小板凳。
三人將所有的零花湊到一起,竟還剩300多塊,食材的錢也有了,現在一切就緒就差烤車了。
堂哥的效率很高,沒用三天就把車給送來了,秦觀在爸媽看猴子一般的眼神中淡定的將鐵皮車拴好,準備明天開工。
這鐵皮車不光有烤串的長條箱,把鐵板放下就可以在上邊做炒麪,右邊還能掛個煤爐,放上油鍋還能弄個炸肉串。
多功能全自動的現代烤串車也不過如此。
一切就緒只欠東風。
第二天,凌晨四點,秦觀騎着從老媽廠子裡借來的三輪車,來到了早市。
雞肉、豬肉、羊肉,都要買,大蒜、辣椒、洋蔥、土豆烤菜的必點科目。哎,還有批發涼皮冷麪的,這個可以有,食用油、調味料也不能缺。
秦觀騎着小三輪,一路買下來,車後座的東西堆得滿滿的,兜裡的錢也所剩無幾。
等秦觀將三輪車奮力騎回家時,已經七點多鐘。
他雄糾糾氣昂昂的打電話叫醒周晶、李健兩人,到家裡幫忙。
當週晶李健頂着雞窩腦袋在秦觀家出現時,秦觀已經將食材都從袋子裡掏出來,放到了一個個大盆裡。
周晶看着擺滿食材的客廳,發愁的說“誰會收拾肉啊,我在家連廚房都沒進過。”秦觀聽了這話,頗爲自得,作爲一個單身多年的摳腳大漢,爲了不常年吃方便麪,廚藝是一種必備的技能。
秦觀得意地一甩頭,開始給大家分配任務“周晶分食材,穿串子,李健在廚房摘菜洗菜給我打下手。”說完就擼起袖子進了廚房。
只見秦觀將一塊羊肉放在案板之上,只見菜刀上下飛舞,火光四濺,噹噹噹噹~~一片刀光過去,羊肉被分成等份兒的小條兒,整整齊齊的碼放在案板之上。
秦觀將切好的肉往鐵盆中一撮,高聲道:“幹活啦!”周晶、李健就屁顛屁顛的開始了他們的創業大路的第一部,穿肉串。
一上午的功夫,三人就將上百隻串兒收拾妥當,一包一包的放好,只要下午收拾好蔬菜,就可以開工大吉了。
吃過午飯,幾人收拾好開業的東西,七扭八歪的倒在秦觀家的小牀上。
秦觀恨恨的說:“怎麼別人喝着咖啡就能賺錢,我們仨怎麼這麼苦b。”
李健用理所當然的口氣回答他:“三個屁都不會的高中畢業生,賣苦力的都閒我們力氣小,能弄個烤串攤就很牛的了好吧。我和高中其他的同學一說,他們都快羨慕死了。”
秦觀默默的摸了一把麪條淚,心想那是你沒看過重生文,多少男男女女重生之後大殺四方,收小弟、泡美女。
在偏遠的村莊中走出,做生意、開公司、玩股票、做風投。
再看自己,弄個小攤累的和狗一樣,收個小弟吧,這兩人還不承認,泡個美女吧,還被人拒絕了。要不要這樣同人不同命!
秦觀一個翻身起牀,一縷頭髮就垂了下來,秦觀發現自己從高考前就沒剪過頭髮,現在有點長了。
秦觀向着牀上的兩人踢了幾下說:“去我表姐那兒剪個頭髮吧,我們也算生意人了,要注意形象。”
秦觀的表姐,年20,在市裡一家新開的髮廊裡當大工,正努力地學習從廣東傳過來的最新的洗剪吹技術。
三人溜溜達達的來到髮廊,下午的髮廊沒什麼人,表姐毫不客氣的拿秦觀的頭來練手了。
周晶兩人坐在椅子後邊,看着秦觀表姐的剪刀上下飛舞,再看看坐在椅子上的人,切帥的快沒朋友了。
兩人正羨慕嫉妒恨呢,就聽表姐一聲慘叫“哎呀,手抖了。”就看秦觀的毛凹進去一塊,露出青色的頭皮。“
噗~哈哈”兩人瞬間平衡,滿天佛祖果然聽到了我們的許願。
表姐手忙腳亂的一通補救,結果越忙越亂,等到無處可修的時候才停了手。
秦觀撲露了下頭上的碎髮,鏡子裡顯示出一個狗啃版的腦袋,坑坑窪窪不忍直視,有點長的碎髮早已消失,變成了傻不愣登的圓寸,還因技術原因圓上還缺了兩塊兒。
瞬間將一個高冷男神變成了一個土鱉二缺。
剩下的時間,直到秦觀在夜市上將攤子擺好,都沒能阻止的了周晶、李健的嘲笑。
兩人從車上搬下肉串,扭頭向秦觀看看“噗噗~”兩人拿下蔬菜,扭頭向秦觀看看“哈哈哈”秦觀對此毫不在意,嘿嘿的搓了下頭上的小短毛,恩,夏天就是要清爽。
等到秦觀將長條箱子的木炭點燃,放好油鍋,將鐵板收拾妥當,天已經擦黑,夜市上的照明燈也一一的點亮。
越來越多的人涌向這裡,開始了夏夜的休閒生活。
文墨抄起幾根羊肉串,在火上翻烤着。
新買的羊肉肥瘦相間,被木炭卓烤出來的羊油,呲呲的滴在燃燒的鐵板上,濺起陣陣的煙霧,飄散出濃郁的香味。
沒幾分鐘,攤子前就圍上人來“新攤子啊,嚐嚐唄,老闆來十個羊肉、十個豬肉,兩個羊腰。”“哎,這裡還有涼皮?老闆兩份涼皮這裡吃。”
攤子上瞬間就忙了起來。
秦觀負責烤、炸、炒,周晶做涼皮,李健則收拾攤子,送酒送菜。
夜色漸黑,攤子上的生意越發的好了。幾個人忙的腳不沾地,客人來來往往,等再一擡頭,準備喘口氣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
街上的行人也稀稀拉拉的少了起來。周邊的商攤已經開始收拾桌椅,結束一天的生意。
三人收拾完了最後一桌,一屁股坐在了小凳子上。
秦觀將裝啤酒的鐵桶晃了晃,將裡邊的桶底兒,給三個杯子倒滿。拿起其中的一個就灌了起來。
三人將杯子裡的啤酒一口氣喝完,舒舒服服的打了個酒嗝,轉頭看起了秦觀腰上的錢袋。
秦觀左右看看,掏出腰包裡的厚厚的零票,分給大家一起數了起來。
三人最後一統計,一晚上收了六百多,刨去成本,淨賺了三百元。
幾人看着眼前厚厚的一摞錢,都興奮的喘着粗氣。忙碌了一晚上的疲憊一掃而空。
一晚上一個人就能掙到一百多,在98年普遍工資7、8百的年代,他們不用一個星期就能掙出來了。
秦觀搖搖腦袋,看着面前一邊興奮不已,一邊收拾攤子的兩人,這才哪跟哪兒啊,也不知道忙活這一暑假,大學開學前能不能賺夠錢,買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一種是手機,現在也只有諾基亞新出的5110能看,大是大點了,換個彩殼還能看。
另一種是電腦,去了大學怎麼也要買個,筆記本最便宜的要8000多,看來只能攢一臺臺式機了。
秦觀騎着三輪,頂着頭頂的繁星,想着今後的生意,嘆口氣,革命還未成功,同志仍需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