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鎮山廣寧峰下上,寒玉一身獨立,看着眼前被雲霧封死的一處斷崖,這裡就是阿可峰所說的東鎮堡山門,雖然在雲霧幻陣的迷惑下,看不到任何的景物,但是隱隱流露出的威壓,卻讓那些靠近的遊客生出凜然之心,都匆匆離去。
寒玉手執阿可峰的弟子名牌站在那裡,第一次感覺到了發自心底的寒涼,她不是她不知道万俟九鼎的實力,自己若是全盛之時,也許還能和這個法寶堆出來的傢伙打幾個回合,但是現在自己生產時候做下的內傷,一直沒有全愈,實力一直在下降,而申屠剛的級別又太低,就是跟來了,也不可能真正對這一戰有什麼幫助,還不如留他一條命,要是自己和寶寶都死在這裡了,也能有個人給自己和孩子報仇。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寒玉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於是一揚手,阿可峰的弟子名牌擲出去,打在雲上,堆積的雲朵好像熱油裡被潑進了一瓢水了一般,轟然炸碎,一座雄偉的山莊一點點的顯露出來,嵬峨高聳的黑門上方,高掛着“東鎮”兩個字,燦燦的金光,在夜色裡是那麼的明亮。
寒玉二目微閉,輕輕吸氣,右手緩緩翻起向着大門罩去,一片冰霜從地面上升起,把大門、基座、門樓都給覆蓋上了。
“破!”寒玉輕叱一聲,冰霜破碎,所有被冰碎凍起來的東西都跟着化成了冰屑,灑落一地。
門房裡的兩名東鎮弟子驚慌的衝了出來,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剛到門前,兩隻冰凌沖天而起,把他刺在凌上,豎了起來。
寒玉緩步向內走來人,那兩名被刺在冰凌上的上的弟子一時沒死,用盡全身氣力,發出兩道警箭,現代的山門,修者法門和科學技術合二爲一,警箭飛出去之後,受到影響的警鈴立時響起,刺耳的聲音在夜空中迴盪。
東鎮堡的值夜弟子孔十維正在入定,被聲音震響,急忙帶着十幾名弟子衝了出來。
寒玉就站在大門前,一頭長髮低垂,眼睛化成了琥珀色,冷冷的看着孔十維等人。
孔十維驚震交加,怒聲斥道:“妖孽,怎敢……!”話音沒落,寒玉就像沒有紙人一般,隨風到了他的身前,孔十維驚叫一聲,急忙要躲,寒玉一伸手抓住了他的胸口,聲冷若冰:“讓万俟華把我的寶寶交出來!”
“你說什麼!我跟本就不聽不懂!”孔十維奮力掙扎,只是他體內的靈氣竟然一點都催動不了,好像被大人抓着的小孩兒一般,掛在寒玉的手臂上。
“聽不懂你還活着幹什麼!”話音起時,寒玉的手向前一遞,話音落得時候,那手中化出一柄有一上一下兩條劍刃,好像剪刀一般的奇形冰劍,猛的刺進了孔十維的體內,上刃出在後心,下刃出自小腹,孔十維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寒玉。
寒玉奇形冰劍一甩,孔十維飛去半空,身上覆了一層薄霜,落下的一刻,薄霜震碎,孔十維的身體也跟着被震開,薄霜幾片,身體就被裹着分成了幾塊,血被凍住,竟然沒有一滴流出來。。
東鎮堡的弟子驚震的看着這一幕,隨後不知那個弟子驚怒的大叫一聲,跟着十幾名弟子一齊向着寒玉衝了過來。
苻紙飛揚,法器閃光,攻擊好像暴雨一般的落下,寒玉身形不動,奇形冰劍用力向前刺去,一道寒風從劍上衝出,卷着無數飛揚雪花化成了一條雪龍,衝擊而去,轟的一聲十幾弟子手裡的苻紙和法器都被擊碎了,隨後那些雪花在風中化開,重新凝結成指節大小的冰粒,飛射在那些弟子的額頭上。
所有的聲音動作在這一刻都停止了,十幾名弟子僵立在那裡,過了一刻同時慘叫一聲,張口噴血,身體向前撲倒,腦門上各自多了一個指節大的小洞,這一回血沒有被凍住,混合着腦漿流了出來,而他們賁噴出去的血,在寒風的裹挾中,化成了片片紅色的雪花,落在了寒玉的身上。
嘈雜的聲音,紛亂的腳步一齊響起,數十名東鎮堡的弟子衝了出來,在衆人之中一個氣急敗壞的白衣人混在人羣之中,一邊破口大罵一邊匆匆整理着衣服,身上還有着緋色的吻痕,當他看到寒玉,腳步突然一凝,呆滯的站在那裡,眼中盡是驚愕之色。
“万俟華!還我的寶寶!”寒玉悽聲戾嘯,身體向前衝去,一化爲蛇,只餘頭、手不變,身體滑溜的穿過了人羣,到了万俟華的身前人,手中的奇形冰劍向前刺去。
万俟華猛的醒過神來,大聲叫道:“給我攔住她!”說着手掌一張,一面青木小盾從他的掌心跳了出來,擋在身前,可是奇形冰劍刺在盾上,一穿而過,同時劍上的寒氣在小盾上覆了一層的冰,万俟華驚叫一聲,振臂丟了小盾。
幾乎就在万俟華丟下的一刻,小盾上的冰裂了開來,小盾碎了八塊靈力全無的落在地上,同時奇形冰劍也刺到了万俟華的胸口。
危急時刻,万俟華腳下浮出那柄木梭,託着他向後滑了出去,冰劍只在他的胸上一點,可是寒氣仍然在他的身上覆了一層薄冰,万俟華抓着衣服用力一扯,衣服被扯了下來,跟着扯下來的還有一層皮肉。
數十名東鎮堡的弟子同時出手,華光飛揚,打在了寒玉的身上,潔白的蛇鱗閃出燦爛的白華,那些法器都被擋了開來,就連寒玉身上的蛇鱗都沒有解及到,而寒玉的身體急縮收縮,拖在後面的尾巴向前縮去,眨眼工夫她又從大蛇化成了人形,潔白的身上覆着光華的冰衣,就站在万俟華的身前。
“是你!”一個聲音驚叫而起,寒玉略略回頭,看到那天她和申屠剛在東鎮山下碰到的那個長鬚道人,戰戰兢兢的站在她的身側,輕輕開口道:“不錯,就是我!”說着長劍一指,剪子一般的劍刃飛出一股,刺在了長鬚道人的身上,帶着他飛去,刺進了一面牆壁之中,就那樣把他懸在劍上。
奇形冰劍嘶嘶有聲,緩緩的又長出了一截劍刃,就在劍刃生成的一刻,冰劍把長鬚道長的身體割了開來,兩片殘體從空中摔下,分了開來,就好像從冷庫裡取出來的兩大片凍豬肉一般,寒氣上揚,卻沒有一點血噴出來。
万俟華的臉色更白,色歷內荏的叫道:“妖孽!你……你敢傷我,我爹是不會放過你的!”說着手裡翻起一柄長傘,傘面上畫着天上火、地心火、雷中火、木生火、竈底火五種火焰,大聲叫道:“小爺,我煉了你!”說着身向前衝,用力打開了大傘,五火飛揚,向着寒衝去,並大聲叫道:“都給我讓開!”
東鎮堡的人都知道‘五火神傘’是万俟九鼎專門煉了給惟一的兒子防身的,威力巨大,万俟華根本就不能掌控,這會要是靠近了,就是被燒死都是白死,於是衆人混亂鬨喊,向着四下裡逃開。
五火齊下,只要在傘籠罩下的房屋、樹木乃至於東鎮堡的修者都立時化成火炬,在那些那慘嚎不休的聲音中,火傘衝到了寒玉的身前。
寒玉目色凝重的看着五火傘,身體飛起,化成一條手臂長的白色小蛇,握着劍的手臂向着傘的方向用力一擲,冰劍在空中消失,可是她的右臂跟着被五炎纏住,化成火炬。
寒玉好像感覺不到被火燃燒的痛苦一般,向前衝了出去,小小的蛇身衝進了傘中,跟着變大,轟的一聲,白氣沖天,寒玉的身體變十幾米的大白蛇,盤在半空,五火傘炸裂成碎片四下飛開,空中的漂浮着火溶冰之後的蒸氣,一下都落在了寒玉的身上。
十幾米的大白蛇發出一聲慘哭一般的聲音,從空中摔落,本來潔白的身體化成焦色,碟子的鱗片,紛紛而落,身體覆上了一層血色。
万俟華的雙臂同時被震碎,巨大的衝力把他炸得飛了出去,摔在地上,哼都沒哼一聲,就昏過去了,那柄消失了的冰劍突然閃了出來,向着他的身上刺去。
一隻枯乾的大手伸了出來,一下夾住了冰劍,寒氣上卷,片刻工夫手指就化成了兩根冰條,隨後一聲長嘆響起,冰條化開,曖色泛開,向着冰劍上流去,一點點的奇形冰劍也化開了。
一個白鬚白髮的老者,穿着八卦道袍自虛空之中走了出來,眉宇緊鎖,眼中怒火飛揚,向躺在地上的寒玉看去。
寒玉身上被蒸氣捲了一遍的鱗片都落了下去,一層新的鱗片生起,當鱗片生完之後,寒玉緩緩的站了起來,仍然一身冰衣,手中又握住了一柄奇形冰劍,冷冷的看着老者。
“妖孽,爲何破我東鎮山門!”万俟九鼎枯瘦的身體立在那裡,就好像一座大山一般,不動而立,寒玉長劍前指,聲若千年幽冰:“把我的孩兒,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