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預產期越近,司家人就越緊張,他們心裡有擔心亦有對新生命的期盼。這不,還有一個星期就到預產期了,司家人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弄出什麼聲音來就嚇到林以宣了。
杜外公他們到沒這般小心,他們是農村走出來的人,對這方面看得沒這麼重,要知道在農村裡,挺着大肚子下地是很正常的事,就是杜秀影當初懷兩姐妹的時候也是如此,所以習慣了這些的他們到是比司家人更自在。
本來司家人在醫院已經訂好病房了,按說現在就可以住進去了,可是林以宣去了一晚睡不習慣,折騰一夜又搬回來了,然後趙雨欣他們商量了一下,讓她提前個兩三天住進去就行了。對此,最開心的莫過於林以宣本人了,她着實不喜歡醫院這個地方,消毒水的味道先不說,就說之前她每次去醫院的感受——去就意味着要打針,不管挨在誰身上,她都不高興,誰讓挨針的人不是她就是她親人呢!
這天,林以宣又在花園裡散步,林以薇陪着她說話,司昊和閻澤凱在後面不知道聊什麼,你一句我一言的好不熱鬧。
林以宣和林以薇走在前面一些,能聽他們的說話聲,卻聽不清楚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好在林以宣並不在意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到是林以薇有些好奇。
“妹妹,你說他們到底有什麼好聊的,平常也沒見他們有多親近啊!”對於閻澤凱,林以薇還是很瞭解的,她一直知道閻澤凱對司昊有心結,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她卻能感覺到他對司昊的態度裡夾雜着一層淡淡的妒忌。
有幾次她都想問他了,可後來想想她又把這話吞了回去。
閻澤凱原本就是世家出生,標準官家子弟,不管祖上是做啥的,但到他這一代,他是完完全全接受最好教育的,可能是教育和經歷不同,司昊的沉穩和成功在某個方面刺激了他,使得他心裡即佩服司昊又拉不下這個臉,續而自然是不怎麼親近了。
“誰知道呢,這男人的友情最是不好理解,當你以爲他們要打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他們又勾肩搭背、有說有笑地出現在你的面前,當你以爲他們什麼事都沒有的時候,他們偏偏打得你死我活,甚至老死不相往來。”對於男人的感情,林以宣自覺理解無能,回頭看了一下身後的兩個男人,她搖搖頭道:“他們現在這樣,你就當他們是偶發xing抽風,等話題結束,指不定又跟以前一樣,變得你是你,我是我,說話還得隔個兩米呢!”
林以薇被自家妹妹的話繞得有些發暈,不過大致上她還是聽明白林以宣的話了,事實上她也覺得男人的友誼很奇怪。“你說的對,男人其實才是真正不可理喻的人。”
林以宣聞言正想笑,就感覺到肚子傳來一陣抽搐般的痛楚,她下意識地抱着肚子,直覺得好像很痛好像又沒那麼痛,一時之間她竟分不出來自己到底是要生了還是普通的胎動。
“怎麼了?是要生了嗎?”林以薇察覺到林以宣緊皺的眉頭,立馬扶着她,心裡有些着急,卻也沒有亂了方寸。
“不知道,應該是肚子的孩子在調皮吧!姐姐,我們去那邊坐坐吧!”林以宣扶着林以薇的手,她想也許歇一歇就知道是不是真的要生了。
對於生孩子,她
就克服了一些心理障礙,也不可能完全沒有害怕。
人就是這樣,對於未知的東西和事情,都本能地帶着一種敬畏和害怕,林以宣現在的心情也一樣,不過她還算沉穩,沒有因爲一點風聲就鬧得家裡人都跟着擔心。
“好。”
兩人的腳步都有慢,等走到前面的亭子裡時,林以宣的額頭上已經佈滿了一層薄汗,林以薇看着她這樣,直覺得擔心,可又不知道該不該叫,反正她看來看去也不知道到底要怎麼樣。
“妹妹,你到底怎麼樣?”
深嘆幾口氣,林以宣發現那股痛楚似乎越來越明顯了,感覺到下身一熱,林以宣緊抓着林以薇的胳膊不自覺地用力,就連說話也變得吃力了。“姐姐,我看我是要生了,快讓昊送我去醫院。”
若是早知道會這提前這麼幾天生,她就該在前天住進醫院了。
“啊!”驚叫一聲,林以薇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慌亂地看看四周,目光看向還在聊天的兩個男人,立馬叫道:“司昊,你們還聊什麼,快點過來,我妹妹要生了。”
司昊一聽這話,哪裡還顧得上跟閻澤凱說話,快步衝了過來,抱着林以宣,立馬往車庫走,林以薇和閻澤凱跟在身後,他也顧不得什麼禮貌了,直接道:“澤凱,你跟司昊他們先去醫院,我去通知媽媽他們,然後跟他們一起去醫院。”
林以宣覺得那種痛楚越來越明顯了,從一開始她還能忍耐到現在的倒抽一口冷氣,她本來以爲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誇張了,誰知道等到親身體會的時候,才發現這痛楚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書上也沒有誇張。
“好痛……”
“以宣,忍着點,我們就快到醫院了,忍着點,該死的,不是還有幾天的嗎?”司昊看着滿頭大汗,一臉蒼白的林以宣,眼裡心裡都是心疼,但什麼都不能做,只能抱着她,催開車的閻澤凱再快一點。
坐在前座的閻澤凱也不計較這些,這個時候,人命關天,被說兩句算什麼,只要人沒事纔是最重要的。
司宅裡,林以薇的話才落,就亂成了一團,杜秀影和杜外婆還好,兩人俐落地收拾衣服,趙雨欣讓傭人準備車,一陣兵荒馬亂後一行這才坐車前往醫院,等他們到的時候林以宣早就被送進產房了。
“情況怎麼樣了?”司老爺子一到看着站在產房門外的司昊和閻澤凱,上去就扯着司昊問情況。
司昊聽着裡面傳來的叫聲,心裡很不是滋味,甚至有種想要發泄一番的衝動,只是來人是他爺爺,他就是有再大的脾氣也不能對着自己的家人發。
“不知道,剛進去一會兒,醫生說還要等。”
聽了這話,大家都不說話了,一時間走廊裡靜得連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若不是林以宣叫疼的聲音陸續傳來,只怕他們還愣在當場。
產房裡,林以宣從未像現在這樣無助過,她是個很怕疼的人,可是現在她覺得這一生所有的痛楚加起來也不如現在疼。難怪人家說兒女的生日就是母親的母難日,這麼疼可不就是母難日了嗎?
之前在醫院的時候醫生就問過她是要順產還是要剖腹產,她聽外婆和母親說順產對孩子好,再加上剖腹產會在身上留下一道傷疤
,她沒多想就選了順產,現在好了,她都疼了這麼久了,這孩子還沒有生下來,這不是要她的命。
嗚嗚,她能不能半途換成剖腹產啦!
產房外的司昊根本就靜不下來,特別是聽到林以宣呼痛的聲音,好幾次都想衝進去,可是門口守着這麼多人,產房的門也是關着的,哪裡是他想進去就進去的,若是提早一點商量着要陪護還成,現如今都過去一個多小時了,哪裡還能讓他進去。
坐在一旁的林以薇有些手腳冰冷,他們這一輩長大的女孩子沒趕上一出生就有網絡用,他們成長的環境不是一開始就好的,所以很多時候他們的舉止裡都帶着一絲單純和對生活的感恩。比如現在,她真的真的怕了,雖說知道生孩子不像古代,是一隻腳踏進鬼門關的事,可是自家妹妹的呼痛聲依舊讓她有些手腳冰冷。
閻澤凱見她臉色蒼白,心知她是嚇着了,不禁握緊她的手,事實上他自己也嚇到了,他本以爲生孩子什麼的是女人的事,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用得着全家一起出動嗎?現在見了才發現女人生孩子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樣簡單。目光落到林以薇蒼白小臉上,他突然擔心她生孩子的時候自己該怎麼辦,可能想得多了,他到沒有擠到司昊身邊去,只是陪着林以薇靜靜地坐在一旁等。
其他人或坐或站地守在產房門口,司老爺子他們年紀畢竟大了,折騰了將兩個多小時,他們也累了,趙雨欣他們扶着他們坐到一旁,心裡卻擔心累着自家的幾位老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產房裡林以宣的聲音越來越弱,外面的人等得心焦,林以宣本人卻覺得自己快堅持不住了,那種感受體力一點一滴消失的感覺真的很讓人害怕,就好像曾經她學游泳的時候,被人把頭按在水裡,那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即使轉換輪迴,也依然忘記不了,就像刻進了骨子裡一樣,不經意的時候就能引發人的恐懼。
林以宣想把自己抱成一團,可是現在她根本做不到,現在的她根本聽不到旁邊的醫生護士在說什麼,她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日後若是再要孩子,順產神馬的統統滾蛋,她寧願捱上一刀,快速解決所有的事,也不願像現在這樣疼得死去活來。
恍然間,她感覺一陣急促的宮縮,好像孩子就要出來了,咬緊護士塞到嘴裡不知名的東西(都這種時候了,哪裡還有精力看是啥東西),用盡力氣,感覺有什麼從身體裡出來了,正想着終於可以休息的時候,有人在她耳朵大喊着還有一個,這時她纔想起自己懷得雙胞胎,牙齒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用力了,她竟感覺到一股血腥味在嘴裡散開,又過了十來分鐘,又聽到一陣嬰孩的哭聲,不知道是不是第一個孩子已經生出來了,第二個就不那麼難生出來了,這次到順利很多。
孩子都已經生出來了,精神一放鬆,林以宣並覺得什麼都聽不到了,只覺得整個意識在這一刻被黑暗吞沒了。
產房裡的醫生檢查了一下林以宣的情況,發現沒什麼大礙,再看看兩個孩子,這才鬆了一口氣地吩咐一旁的護士道:“你們好好整理一下,我先出去了。”
“好的,喬醫生。”
【作者題外話】:對不起,各位親,今天微塵出門了,更新晚了,請原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