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我依舊搬運着貨物,那是豔陽高照,憑着我鐵打的身板,也只搬了五六十箱貨物。老闆見我汗流浹背,便叫我休息片刻。我接過一個哥們遞過來的水,大口的飲了起來。突然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喧鬧,還有一個清脆的女聲,請問天羽在嗎?當時我聽到這句話,我整個心都揪了起來,臉上滿是欣喜的激動,淚水在那一刻脫框而出,我知道來的人是誰,因爲這個聲音我非常的清楚,她是苑兒。
我激動的分開人羣,快步的走到她的面前,她穿的是一件天藍的連衣裙,笑盈盈的看着我。天使,仙女,我已經無法用詞彙來形容她了。她說,我這次來主要是爲了謝謝你,我請你吃飯吧。我知道此時左右的人,都是以羨慕的眼光看着我,我也很自豪。我向老闆請了個假,然後隨着她去了一家西餐廳。
我記得那是我第一次吃那麼好吃的東西,鮮嫩的牛排,冰甜的可樂,還有那醉人的紅酒。我瘋狂的嚼咽,彷彿怕這些美味消失一般。而她,只是一臉微笑的看着我,小手拿着紙巾輕擦着我的嘴角。那一晚我失眠了,人生中第一次失眠了,因爲我閉上眼,腦海中閃現的都是她的身影,幻美得如精靈般的身影,足以讓我徹夜不眠。
後來我們戀愛了,我還記得當時我向她表白的地方,那裡飄落着零碎的櫻花,白色粉黛的花朵,彌香了整個季節。我拉起她的小手,放在我的心口,嘴巴湊到她的耳邊,呢喃的說道,我愛你。想不到苑兒竟激動的哭了,雙手緊緊的抱住我,鮮豔的嘴脣第一次的吻在我的嘴巴上,那一刻我嚐到了初吻的滋味,竟是那麼的甜美,甜美的讓我有點窒息。
二十二歲的那年,苑兒爲我找了一份新的工作,我也告別了那搬運工的生活。她的父母儘管對我的身世都很在意,但是在苑兒的一再堅持之下,他們還是答應了我們的婚事。我許下諾言,我要在拉斯維加斯的聖派克教堂,拿着一個大鑽戒,在世人的面前,浪漫的向她求婚,我只記得當時苑兒那張哭着卻又笑着的俏臉。
我也曾一度幻想我夢想中的那個家,每天上班回來,苑兒都在家裡爲我做了可口的飯菜,陪我聊着天,陪我喝着酒。累了,她爲我捶背,困了,她便抱着我入睡。甚至我都想到了我們愛情的結晶,生下個大胖娃子,那種幸福的滋味,又再一次的讓我醉了。
但是兩年後的一天,一句狠心的話,讓這一切都化作了泡影,如裂碎的玻璃一般,深深的扎入我的心臟。她說,我們分手吧。我說,爲什麼。她搖搖頭,笑着說,沒有爲什麼,就是厭煩了。那一刻我覺得天都掉了下來,重重的壓在我的身上,讓我喘不過一點氣來。我瘋狂的抓住她的胳膊,乞求的說道,你在騙我,你告訴我,你在騙我。但是苑兒一個厭惡的眼神,讓我的心沉入了冰海。你放手吧,我真的很討厭你誒。說完,她頭也不回的就走了,留下的只有呆呆的我。
苑兒離我而去,我的世界彷彿空蕩一般,我想到了自殺,我走到了松花江邊。在那裡,我遇到改變我一生的一個人,他叫林雲楓。我記得他打我的一巴掌,記得他罵我的每一句話。從他那堅毅的眼神和那威嚴的氣質,我就知道,我應該跟着他,他是我的大哥。
混戰酒吧,血洗毒龍幫。我從未想過的事情,他都帶着我辦到了。我還記得那血淋漓的鐵棒,還有那讓人嘔吐的殘肢血海,他那變態的實力第一次讓我感覺到了恐懼。儘管我很恨毒龍幫的老大,但是我竟然還是軟下心爲他求了情。
本以爲鮮血能讓他清醒一點,但是他卻搖搖頭,跟我說了兩個字,苑兒。那一刻,苑兒厭惡的眼神,絕別的堅毅,讓我不由得下了狠心。我要親手殺死肥豬,這是我心中唯一的想法。
在肥豬的別墅裡,我終於再次見到了苑兒,當我看見她被巨石壓住的時候,我的心都快揪出來了,腦子如被人重擊一般,陷入了空明。之前對苑兒的埋怨、失望、痛恨、悲傷,在那一刻統統被濃濃的愛意所代替。苑兒那嬌美的微笑,調皮的嘴角不斷的浮現在了我的眼前,我還記得那個調皮的女孩,翹起可愛的小嘴,微笑的對自己說:“我愛你。”
我發瘋似的向着她跑去,由於速度過快,我重重的摔了一跤,膝蓋與地面的摩擦帶起了一條血痕。我拖着受傷腿向着苑兒爬去,仿若不知腿上的傷一般,任憑着鮮血從傷口處流出。因爲我只想,只想在這一刻緊緊的抱住苑兒,不讓她離開自己。但是苑兒還是離開了我,她身中了劇毒,無藥可治的劇毒。苑兒低聲跟我傾訴着自己的衷腸,說出隱瞞在她心中久久的苦水。那一刻,我才知道了,我有多麼的傻,苑兒一直愛着我,從來都沒有放棄我。我痛恨自己,爲什麼當初沒有把握住,爲什麼讓她落入到肥豬的魔爪。
苑兒還是去了,留給我的只有那清香淡淡的體溫。我很平靜,非常的平靜,因爲我知道我該幹什麼,苑兒離我去了,我就應該隨她而去。
這個時刻,又是他——林雲楓阻止了我,他告訴我苑兒沒有死,真的沒有死。只是去了一個地方修煉去了,還告訴了我他的身世。那一刻我快高興的瘋了,因爲苑兒沒有死。大哥說要帶着我修煉,我想都沒想就應了下來。因爲我的命和苑兒的命都是他救的,哪怕他要我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過後的日子,我都沉醉於幻想跟苑兒見面時的場景。我幾乎每晚都抱着苑兒的照片睡覺,有時候看着她的照片,我都會一個人偷偷的哭,當淚水將枕巾打溼的時候,我才昏昏然的睡去。早上起來看着手中的照片,眼淚又不禁落了下來。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我有多麼的愛苑兒,她比我的靈魂,比我的一切都更爲重要。
現在,意想不到的是,大哥竟然同意我去見苑兒,又是一個驚喜,又是一個夢幻。我慌亂的整理自己的容裝,就像一個要去見公婆的小媳婦一般。我只想以我最莊重的儀態去見她,再次吻上她那迷人嬌豔的嘴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