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後,讓那失神的人回過身,只見剛剛經過的地方藥粉灑落一地,慕陽封想可能是自己出神了,碰到了桌子,可惜了那些藥粉。
自從在街上見過那個乞丐後,他就一直不在狀態,連最愛的藥材都不想碰了。
受不了這種情況的慕陽封隔了幾天就回到那日乞丐坐着的位置,可是卻沒有看到那乞丐。
問了下旁邊的鋪子,鋪子老闆說沒注意,說似乎年初二還是年初三的時候人就不見了。
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慕陽封就會繼續想着,不過一連三次去那街上都沒看見那日眼熟的乞丐,也就慢慢放棄了尋找的想法。
那人已經死了,所以都只是他的錯覺吧,但心裡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日所看見的乞丐。
御臺上放置着一塊玉佩,孔武有力的手在觸碰時格外的小心。
自己擔心害怕的樣子讓凌淵晟自己都看不過眼,就是因爲如此,清楚的明白那人的存在給了他多少影響,他才更加希望那人從他的世界消失。
只是不知道那人消失後,自己會如此的希望……他可以活過來。
“魏晏,他還活着。”視線不曾離開過玉佩,凌淵晟呢喃的說。
“是的,陛下。”魏晏心裡卻暗自的道,可惜那人的消息卻完全失去了。
一把將玉佩收入掌心,“派暗衛出去尋找,朕一定要見到活人。”
陛下這是強人所難了,魏晏知道陛下的急切心情,可沒有辦法改變事實,只能冒着陛下大怒的危險,彎身說:“陛下,其實奴才已經暗自讓暗衛查探過,可是一無所獲。在遇見那些痞子前,還有一個豆腐攤子的老闆見過君子瑕,可是在之後……一點消息都沒有。君子瑕就好似消失了一般。”
消失?不會,那人能消失到哪去?一雙眼睛看不到想走也走不了多遠。不過……若是誰敢傷了那人,他必定要對方付出巨大的代價。
小心眼的凌淵晟已經想好怎麼處理可能會出現的人。
在他的觀念裡,瑕是一個瞎子,在外面必定會被人欺負,但只要沒有過底線,他也不會做的太過。
畢竟死太多人容易引起一些人的注意,而他不想。
“繼續查。”
魏晏道:“陛下,已經三天了,暗衛都一無所獲,若是君子真的還在國都,暗衛不可能一無所獲。”
凌淵晟放佛沒有將魏晏的話放在心上,看着掌心的玉佩,“乞丐呢?”
“……?”魏晏疑惑的看着上方坐着的人,只見陛下清明着眼睛,對他再次說:“讓暗衛連乞丐都不要放過。”
“陛下……”陛下難不成這是將那沐德寺方丈的話當真的?認爲君子瑕變成了乞丐?就算那方丈說的是真的,但是方丈說的是輪迴,既然君子瑕未死,那麼應當不會變成一個乞丐,可是……
想到瑕的眼睛,魏晏又不肯定了。不得不說,按君子瑕的情況,雙眼無法視物,變成乞丐的機率並不是沒有的。
“儘快找到他。”
明顯陰鷙的聲音讓魏晏也不得不緊張起來,瞅了眼上方人帶着一點擔心的神色,魏晏突然想起君子瑕有個頑疾,若是真的淪爲了乞丐,那麼……不堪設想!
這便是上方之人染上擔心的原因吧?因爲沒有誰比陛下了解,那人一餐不吃飯的樣子會是如何的嚴重。
“諾。”
已經過了一個多月,君子瑕若是真的變成了那樣……還能在世嗎?魏晏不知道,可是腦海裡卻不自覺的出現那人低眉淺笑的樣子,雖然容貌不佳,但很惹人心疼。
那李崇李大人不就是爲了那君子瑕徹底與丞相芮誠形同陌路嗎?還有那個他一手教導出來的小引子……
小引子把一碗飯拿到地板上,看着那坐在臺階上的小喜子,語帶不耐的說:“你已經兩天沒吃飯了,還想如何?”
小喜子抱着自己的膝蓋,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我沒胃口。”而後掛上掛着滿滿的擔心看向小引子,“小引子,過幾天你也要服侍新主子了嗎?”
小引子聽到這話,心情也頓時難受了起來。對他而言其實誰是他的主子都沒差,但是一想到那死去的那人,他居然覺得如果自己服侍了其他人,那會是一種背叛。
“你就是因爲明日要服侍新主子才搞絕食?”小喜子沒有回話,那便是默認。小引子看着蕭條的院子不復前兩月的豔麗,淡淡的說:“你只是一個太監,就算死了也沒有人在乎。你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就算是餓死了,我也不會可憐你。”
坐着的人輕輕的瑟抖着,不時小聲的啜泣着,讓原本平靜的小引子也漸漸被傳染到一股憂傷的滋味,這種感覺很是陌生,可在那人死去後,去變得很是習慣。
“這飯你要是還不吃,那我便扔給狗吃。”
小引子沒有意外的看着那小聲哭泣的人擡起一張淚痕斑斑的臉,難受的扒着飯,眼睛的淚水沒有停止溢出。
小引子這才放下心。
陡的,小引子發現前方有個注視的眼神,他凌厲的望過去,只見一個女子盈盈走來,臉上帶着淺笑,乍一看很像一個人,那個已經死去的人……
可惜,那唯一相像的笑容不夠自然,和那人不同的便是一個是真心笑出來的,一個則是有意的僞裝。
小喜子也看到了走來的人,立馬放下手裡的碗,眼帶敵意的衝那人說:“你是誰?!這地方可不是誰都可以闖進來的!”
只見那女子廣袖遮住自己的半張臉,看眉眼似乎是笑着,但是小引子覺得那雙眼透露出的信息更像是譏諷和不屑,笑夠了才露出自己的整張臉,對着他們說:“你們就是侍候君子瑕的兩個太監吧?聽說原本還一個的,可惜君子瑕被賜死後,那人就走了,你們要不要考慮跟着我?”
“你?你是什麼身份?還有這裡可不是誰都能進來的!”小喜子不掩飾自己的不滿,直接說道。
“我?我或許有機會成爲這裡的主人,這麼說可以嗎?可惜了,君子瑕當初這麼的受寵,卻因爲是男寵,住的寢宮都沒能被賜名,還不如雪妃娘娘的聽雨宮,你們說是嗎?”
小喜子聽到這話直接怒氣上腦,“我不准你說我們家君子!”
淺笑着的人驟然變成了冷若冰霜,與第一面相差甚遠,“我現在雖然還不是陛下的妃子,但是不管怎麼說,只要我不是宮中的女侍,你們就得在我面前自稱爲奴才。你們還不足以和我平等。”
小喜子還想說什麼,可是小引子制止了他,他疑惑的看着小引子,只見小引子的眼神裡都是讓他剋制,忍着的信息,也就只能忍着了。
撇過臉不說話。
小引子微微屈身,“奴才斗膽,請問您是……?”
“我?我是雪妃娘娘的妹妹,太后娘娘的親侄女。如若沒有意外,我很快就會擁有妃位,到時這裡就會成爲我的寢宮,你們想繼續留在這麼,就要服侍我,如何?”
“您有什麼目的?爲了取代君子的地位?”
大冬天還穿着一身的白色薄衣,每每擡袖間就能看見那瑩白的手若隱若現,跟着那手臂出現的自然還有刻意製造出來的傷痕。
小引子將自己的揶揄適當的隱藏。
這也就讓小引子明白爲何這女人出現時和君子瑕相似的笑容,弧度幾乎一絲不差,原來……這人是想做第二個君子瑕?
可惜,這人即使千辛萬苦的弄出了君子瑕身上應有的傷痕,知曉君子不喜歡穿厚重的衣服,還有待人接物無一模仿鉅細,卻無法更改自己女子的身體。
敗筆啊敗筆。
不過這人也不容易,這種天氣穿這麼少的衣裳,就是爲了讓別人看到她手上的傷痕,他該不該告訴這人,君子瑕冬天喜歡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因爲君子瑕怕冷,除非受到懲罰或者……呆在暖和的屋子時。
女人沒有一絲氣氛,“你想多了,他只是區區一名男寵,有何資格讓我模仿他?想這麼多,還不如想想以後服侍我的情景,會更加的實際。”
“奴才清楚了,可是現在這寢宮需要打掃,就不能多招待您了,慢走。”
對於小引子沒有留情的逐客令,女人沒有生氣,只是又重新的淺笑,邁着輕輕的步子離開。
小喜子困惑的看着那人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說:“小引子,你不覺得這人的背影很是熟悉嗎?”
“想要取代君子的位置,這些都是應該琢磨的,不是嗎?”只是陛下能否看得上,就是一個問題了。
“取代?!”那人憑什麼取代!想要問小引子,卻發現小引子已經進屋了,安分的打掃屋子。
煮好茶水後,姜千雪倒一杯到對方的茶杯中,臉上盡是淡然的模樣,讓坐在她對面的人有些不習慣。
印象中,姜千雪舉手投足間盡是粗俗,上不得場面。現在就不一樣了,全身都縈繞着身處高位的妃子的高貴,再也見不到進宮前的活潑。
放下手裡的茶壺,姜千雪盈盈一笑,顯然是很高興的,“母親,我沒有想到您會進宮來看我。”
薑母的容貌可以讓人看出姜千雪的美貌都是沿襲母親的,可是薑母看起來沒有這麼大方,偏小家子氣。
反覆的交叉這手,對於姜千雪的話一直沒有注意聽,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想着要怎麼開口才會更加的恰當。
“母親,我告訴你,我現在已經做好小公主的小肚兜,可好看了,您可要看看?”說完姜千雪就想起身,卻被薑母制止,姜千雪不解的看着拉住她手的母親,“母親?”
“爲何你這麼肯定這一定就是小公主,而不是小皇子?”薑母臉色有些不好,說完便拉着姜千雪坐回原位,“母親這次來見你,就是想和你說一件事。”
母親來果然是有目的的呀。
即使母親和父親從小就偏愛她,但是自她懂事起,母親就一直灌輸讓她一定要犧牲自己換來姜氏的榮華,讓她也明白自己在母親和父親的眼裡,也只是個漂亮的工具,和妹妹什麼區別。
有時她便很是羨慕妹妹,可惜對方一點都不知道,只認爲自己奪去了她所有了寵愛,處處的針對。
低下頭,“母親請說。”
“現在你懷有龍種,姜氏總算是可以鬆一口氣,但是還不夠。你太后姑姑這條命估摸着過段日子就沒了,若是你誕下的是小公主,到時我們姜氏會繼續衰敗,你知道吧?”
所以想要未雨綢繆?
“母親想說什麼,直說便是。”
薑母道:“你父親讓我告訴你,現在陛□邊沒有幾個人,你現在又懷有身孕,若是陛下有需要,定是會便宜了其他人,所以想讓你搭把手,讓你妹妹得到陛下的寵幸,若是你妹妹也能懷有身孕,那麼我們姜氏就能高枕無憂了。”
真是打得一手的如玉算盤,只可惜陛下根本不會讓姜氏有崛起的機會,爲何你們就是不明白?姜千雪猶豫着要不要說出口,卻知道他們不會相信,只會以爲她是小氣,不想讓別人瓜分陛下的寵愛吧?
知道說出口母親也不會相信,但她還是選擇了說。
“母親,陛下希望我誕下的是小公主。”擡頭看着那一臉驚訝的母親,“你明白陛下的用意了嗎?”
薑母是不信的,以爲這是姜千雪找藉口,面色頓時沉了下來,“千雪,你自己懷的是小公主便是小公主,爲何要扯到陛□上?我們姜氏是支持陛下的,又不是支持太后的,陛下怎麼會說這種話。你放心,你妹妹不會奪了你的寵愛,這計謀方面你妹妹比你多懂一點,可以幫襯你,你就聽母親的話,多提點提點你妹妹,嗯?”
母親,你實在是太天真了。就是因爲姜氏是太后的母族,所以陛下才會更加的防備,即使姜氏真的是支持陛下,陛下也不會完全信任。
姜千雪心裡明白,卻又不能違抗母親的話,只能回道:“……是。”即使她不同意,藝語也會千方百計接近陛下吧?
“藝語就交給你了。”薑母沒有多說什麼,更是沒有注意到姜千雪落寞的目光,很快就看了下時辰說要走。
“母親慢走。”
坐回椅子上,摸着自己的肚子,掌心感受到一陣胎動,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小公主,本宮的小公主,只有你會一直的陪在本宮身邊,是嗎?我們倆纔是唯一的親人。”其餘人……都是抱有目的的。
第九十三章
魏晏走上前,對着那正在批閱奏摺的凌淵晟,低聲說:“陛下,雪妃娘娘希望您中午可以到聽雨宮用膳。”
“哦?”
那上揚的尾音,魏晏自是明白,“奴才打聽到,今日還會有一個人出現在聽雨宮。”
凌淵晟頗有興致,放下手中的筆,“看來姜氏又要培養出一個可以懷有皇嗣的人了,朕不去就辜負他們了,不是嗎?”
“奴才現在就去回覆。”
“不必,就讓他們慢慢等着吧。”
“諾。”
臉上薄粉略施,身上的衣裳也頗爲質樸,姜千雪有些詫異,她還以爲妹妹會盛裝打扮,這次倒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可是……怎麼看她的妹妹,都覺得有某方面不對勁。
陛下是在午時快結束的時候纔來的,她因爲懷有身孕,耽擱不了就先用糕點墊墊肚子,而那一直淺笑的姜藝語臉上的笑容差點就維持不住。
“朕剛剛有事要處理,愛妃沒有生氣吧。”凌淵晟看向姜千雪,疑惑的看着站在一旁的人,“愛妃,這是……?”
“回陛下,這是臣妾的妹妹,最近臣妾覺得沒人說話,便常常讓妹妹過來陪伴。”
“恩。”
如此簡單的回答,很顯然陛下已經將她忘得一乾二淨!想到這個事實,姜藝語幾乎就要板下臉來,可還記得分寸,隨着姜千雪一起入座。
一頓飯下來姜千雪終於覺得姜藝語哪裡不對勁了。
姜藝語的表現很不像平時的她,剛開始姜千雪還以爲這是姜藝語爲了取得陛下的好感特地變成這樣的,後面就慢慢變了味,某些動作讓姜千雪覺得眼熟,而且至始至終姜藝語都不動葷菜,只有夾一些簡單的素菜,吃了幾口便說吃不下了。
“你也不吃葷菜?”
聽到陛下的問話,姜藝語靦腆的點頭,“回陛下,是。大夫說民女的身子不適合吃葷菜,最好食素,多年來民女就幾乎不碰葷菜了。”
凌淵晟意識有些飄遠,帶着懷念的說:“他也不敢說葷菜。”
陛下的話倏地讓姜千雪想起姜藝語到底是怎麼不對勁了。那個她想要成爲朋友而不是互相爭寵的對手,似乎就是不能吃葷菜。
姜千雪大膽的想,姜藝語難道是模仿那人,想要獲取陛下的關注嗎?
一頓飯過去,總是會有下一頓。姜藝語變成后妃的速度讓姜千雪幾乎咂舌。
三日後一紙詔書頒下,姜千雪就這麼看着她的妹妹變成了陛下的語妃,等級和她無二。
姜藝語終於達成所願,更是高興,想要陛下讓她住進原先那男寵的寢宮,卻看到陛下投來的冰冷的目光,好似她不自量力的再多說一遍,就會將她狠狠打落在地獄一般。這樣陌生的帝王讓她害怕,只能住了口,心裡卻更加的有了好勝心,更加想要住到那殿所去。
之後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說錯話的緣故,姜藝語一直沒有等到陛下的寵幸,即使心心念唸的等着陛下,可是陛下就好似將她遺忘了一般,去凌傲宮找陛下也被攔在殿外。
相反,本來要另外分配的小引子和小喜子被通知留在原處,爲此小喜子高興的吃了三碗飯,聽到新封的語妃一直沒有受到寵幸,更沒有像那日大言不慚說會住進來,小喜子幸災樂禍的抓着小引子說:“嘿嘿,就那個女人也想代替君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人!”
磕磣!
小引子沒有多說,默默的收拾碗筷,聽着身後的小喜子帶着納悶的語氣說:“不過魏公公不是很確定要將我們調走嗎?怎麼又收回命令了?”
小引子心裡也是好奇的,不過卻沒有說出口,“別想這麼多了,好好打掃打掃這裡吧。”
住在王爺府的瑕足足昏睡了一整天才醒過來,醒來後摸着身下的被褥,發現不是那冷冰冰的青石板,有些無措的坐起身,直到手被人握住,“你醒了?”
聲音很是熟悉,可瑕還是不確定的問道:“八……八王爺?”
“恩。”凌祁吹了吹碗裡的粥,羹匙攪拌了幾下稀粥,“你先吃點稀粥。”說着就舀起一口湊在瑕的嘴邊。
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瑕心裡明白,八王爺是好人。張開脣一口一口的吞下那許久沒有吃過的稻米香。
瑕覺得那碗粥似乎見不了底,因爲他已經遲了很久很久,可是那粥卻還是一口接一口的喂着,直到自己實在吞不下了,瑕搖搖頭,“八王爺,我吃不下了。”
“恩。”凌祁這纔將碗放下,放置到一旁,只見邊上的端盤上放着五碗粥,其中三個已經空了。
“肚子舒服嗎?”
“恩。”瑕捏着自己的大腿,“八王爺,我怎麼會在這裡?”
“這些不重要,不是嗎?”讓瑕躺下,凌祁繼續說:“就好像當時本王承諾的,若是有一天你不在受寵,本王會從皇宮帶你出來。本王想要履行承諾,你就在王爺府安頓下來吧。”
凌祁心裡暗道,本王不會讓任何人找到你。
瑕猶豫着。他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了的人,若是留在王爺府,會不會給八王爺帶來麻煩?
“八王爺……”
“好了,你先休息吧。你的腿要好好休養一陣子,本王最近也沒事,可以多陪陪你。”看瑕還想說什麼,凌祁又道:“你是本王的朋友,你要是再見外,那麼我們也不能繼續成爲朋友了。”
瑕緩緩閉上眼睛,“謝謝八王爺。”
一連住了好幾天,八王爺都沒有問過他什麼事,只是每天在他身邊辦公,除非要審訊犯人才會離開,可是在走的時候必定會派個人看着他。
託了八王爺的福,他現在總算是可以下地走兩步路了,只是覺得有些不方便而已,大夫說他想正常走路必須要等一個月,等膝蓋骨受傷的地方癒合得差不多才能去掉固定的木板。
他以爲這條腿會就此廢了,沒想到居然還有救。
因爲他腿上弄着木板,所以不能下水,在他昏迷的時候據說都是八王爺給他沐浴的,本來他醒來後八王爺也是沒有忌諱的準備幫他沐浴,可是瑕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了。
“爲什麼?因爲皇兄?”凌祁淡淡的問道。
“不,不是。”瑕下意識的回道,“我只是不習慣。我可以自己擦洗的。”
凌祁直接忽視,自顧自的擰着帕子,“你看不到怎麼擦?”自那之後即使瑕再怎麼不願,擦洗身子都變成了凌祁幫他做。
瑕以爲八王爺會怕看到他身上的傷口,可是一直以來八王爺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給他擦拭着。
今日也是如此。
凌祁將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脫去,擰起熱水裡的帕子,慢慢的擦拭他的鎖骨,然後遊移到胸膛,不知道是不是瑕的錯覺,他總覺得八王爺似乎出神了,因爲八王爺的帕子覆在他胸膛上後就一直搓揉那,帕子摩擦着突起,讓已經經歷過人事的他覺得分外難過,可是卻不敢出聲,只能咬牙忍着。
要是被八王爺聽到這麼羞恥的聲音,他還要怎麼面對八王爺?
就在他臉色都泛起燙意的時候,八王爺手中的帕子終於離開了那地方,轉而遊移到他的肩胛骨、手臂,半晌又不動。
“八王爺?”
冰涼的手觸碰手臂那曾經少一塊皮的地方,即使那傷口早已癒合,可是但凡有人碰到,也會讓他想起當時生生割去皮時的痛楚。
瑕不自覺的皺起眉頭,“八王爺。”
凌祁的手指並沒有離開那一大塊的傷疤。從接瑕回來的第一日他就看到了這傷口,卻一直沒有問出口,今日不知怎麼就出了聲。
可是凌祁明白,他想知道。
“這傷口……是如何來的?”
瑕想起當時陛下看到手臂上的刻字時,那憤怒不已的樣子說:“把他手臂上那印記給朕扒了,朕一會要看到那張皮,知道嗎?”那塊肌膚讓陛下想起了自己曾經寵幸了是乞丐身份的他。
“沒什麼,只是上面曾經有一個不該出現的東西,所以就覺得應該將它除去。”瑕滿不在乎的說道。
“是皇兄。”這麼整齊的傷口,除了皇宮那對兄弟以外可以辦到,他想不到還有誰。那個皇宮一直負責弄私刑的兄弟。
“……”
手掌很輕易的覆蓋住那塊可怖的傷口,“你要是相信本王,本王便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即使皇兄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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