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自己的爺爺要來中國了,趙晟心情真的是興奮極了。爲了接待老人家,他毫不猶豫的推掉了最近10天所有的約會和預訂出去的時間,全部取消,不要說是詹妮弗和母親等人給子就打來的電話,就是現在發生911事件,他也不管了!任何事情也必須爲這件事讓路!
不但把自己的時間空閒出來,他甚至還一天三個電話的達到航空公司,詢問明天從中國北京過來的班機幾點到,得到的答覆是:“如果飛機不會誤點的話,大約上午10:20分左右在洛杉磯國際機場降落。”
知道了他們的具體到達時間,趙晟又開始聯繫朋友,他要大約知道這一次的中國客人在洛杉磯的行程。前文曾經說過,他這幾年中交到了不少朋友,雖然沒有人在《洛杉磯時報》工作,並且具體的負責接待事宜,但是這一次的報業交流不是什麼秘密,很快的,NBC的梅森就用郵箱給他傳了過來。
趙晟打開看了看,這一次的行程一共是10天,除了最後5天是給所有來自東方的客人做旅遊觀光使用之外,其他的5天時間都被佔用了:和洛杉磯方面的報業人員聚餐,開會,探討各自工作中的心得,參觀洛杉磯時報社,並且跟隨記者趕赴突發現場進行採訪----這一條是要根據事件發生的情況和危險程度來評估的----只是中方提出的邀請,美國方面給出的答覆只是儘可能的考慮並且安排,沒有做硬性規定。
“就這樣的行程也需要5天的時間嗎?真是見鬼!”因爲不能和老人更多地相聚,趙晟惡狠狠的咒罵起來。
電話再一次響起:“喂,我是波貝克。”
“傑米,我是梅森。我給你發過去的郵件你看見了嗎?”
“啊,看見了。真地是很感謝你,嗯。對我有很大地幫助。”
“能用得上就是最好。”梅森輕輕的一笑:“傑米,這件事和你有很大的關係嗎?”
“什麼?”
“是說,中國人到來的這件事。”
“其實是其中的一箇中國老人。他和我有點關係。你知道……”趙晟似乎很願意和別人分享自己在中國認識朋友的過程:“……我和簡曾經到過一次中國,唔,然後通過某些關係認識了這一家人。嗯,他們都是非常好非常好的人來的。”
梅森大約知道一些他對於遙遠的中國人有着很大的好感,聞言微微一笑:“這一次他來了,你不是可以和他好好地聚一聚了嗎?”
“是啊,只可惜,他在美國的時間不能呆很久,只有5天地時間。哎!”
“梅森,你還在嗎?”
“啊。在的,我在地。”梅森趕緊說道:“有什麼事嗎?”
“梅森。你說有沒有這樣的可能。哦,我忘記告訴你了。我的中國中國朋友是個在新聞屆工作了很久的老人,而且很有工作經驗,你認爲,他這樣的情況,能不能拿來作爲在美國……”
“哦,傑米,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準備讓他在美國這邊工作吧?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除了一些必要的工作經驗之外,語言的不熟練。對於這邊工作的不熟悉。甚至是一些美國人說話地方式地不瞭解,都會成爲他工作中的障礙!如果中國人是一個20多歲地大學生的話。也許我可以給你想想辦法,但是,他是一個老人……”
“56歲。”
“是啊,一個56歲的老人想在美國重新開始,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傑米,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我的很多朋友,很多很有智慧的朋友,也遇到過類似的事情,他們在中國認識的人會藉助他們的關係想辦法到美國來,我當然不是在懷疑你的中國朋友。但是……”
趙晟無言的沉默了一會兒:“那就算了。我想這也確實是一件很爲難人的事情。就這樣吧。”哎,等一等!”梅森突然又叫住了他:“傑米,有這樣的一個情況,如果你真的很喜歡這一家人和中國老人的話,你可以試着聯繫一下洛杉磯時報的馬克先生。據我收到的消息稱,《洛杉磯時報》有可能出版一份面向州內華人的華文報紙,嗯,似乎有可能的話,這份報紙也會在中國本土發行。他們需要的是一些在中文上和新聞學上都能熟練掌握的人。如果……你真的那麼想幫助他的話,我可以通過關係給你問一句。”
趙晟楞了一下,才明白梅森的意思:“你是說,你能幫忙?”
“這件事我現在不能給你肯定的答覆,但是我答應你,我一定會盡可能的給你介紹,當然,這件事你還需要得到他本人的同意,如果他自己不同意的話,你知道。我們所做的任何工作就都是無用功了!”
“當然,當然,會盡可能快的給你回答。”千恩萬謝之後,趙晟中斷了和梅森的通話,但是腦子裡一直在思考着他的話!當年的時候,爺爺也曾經說過退休之後到國外去上班,如果可以的話,可以藉助在加拿大留學的一個親戚的幫助,但是很遺憾,這件事一直就再沒有下文了。作爲孫子,對於爺爺當年的想法他知道得很清楚,如果真的可以幫助老人實現這個願望?唔,這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呢!
但是問題是,自己和《洛杉磯時報》的人都不是很熟悉,怎麼打通關節,讓對方同意把一個幾乎是完全不認識的人吸納進來呢?還有一個,如果老人居住在自己家中也就罷了,如果他不願意,而是要選擇到都是中國人居住的唐人街去找房子呢?那裡經常會出現治安事件,雖然都是一些年輕人的小打小鬧,但是如果真的那麼不幸。傷害到了老人,自己可就真的身上要以死謝罪了!不行,得想個妥善的辦法!
轉天早晨。趙晟10點鐘來到了洛杉磯機場。人流攢動中,已經有來自《洛杉磯時報》地接待人員和翻譯等候在候機大廳中。
很快的,來自北京的飛機在機場降落,乘客取過自己地行李走出了閘口,趙晟一眼看見趙家東走在人羣中高大地身材,滿面紅光的臉龐,可能是爲了這一次的交流活動,老人染了頭髮,烏黑的頭髮讓他看起來顯得比上一次在中國見過的時候年輕很多。
其實,這一次他來到機場純粹是多餘的。這樣的一種交流活動,他是不可能把老人接到自己家中去的。他所能做的只是在遠遠的看他一眼,心裡就算滿足了!
看着趙家東和其他地同來者坐上汽車走遠。趙晟嘆息一聲,走上了自己的汽車。他現在思考地,就是怎麼樣才能把他或者他的家人弄到這裡來!如果真地能夠達成這個願望的話,嗯,那可就是太幸福的一件事了。
胡思亂想着,他撥通了梅森的電話:“嗨,梅森,我是波貝克。”
“傑米,有什麼事嗎?”
“嗯?”趙晟楞了一下:“你不會把我們昨天晚上的通話忘記了吧?”
“你真的是一把單絃琴呢!。是不是?”梅森的微笑聲清楚的傳了出來。(注1)
趙晟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好吧。我承認,我是有點着急了。但是。你已經和你地朋友聯繫過了,是嗎?”
“是地是的。”梅森地聲音裡滿是不耐煩:“我已經和馬克先生聯繫過了。不過我沒有直接問他關於你朋友的這件事,嗯,只是在側面瞭解了一下,確實,他們的華文版正在籌辦,但是附和條件的人不是很多。”
“要是這樣說來的話,我的……這個朋友的條件應該可以滿足需要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現在你最好能夠得到你的這個中國老朋友的同意,嗯,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你最好可以帶着他一起,和馬克先生見一面,你知道,這樣的方式可以爲你的朋友爭取到更多的機會。哦,還有一個,傑米,最好是在午餐時間。“當然,梅森,我明白你的意思。那麼,就這樣。謝謝你的幫助,我欠你一次,唔,很大的一次。”
“再見。”
放下電話,趙晟心裡高興極了!如果真的可以促成這件事的話,日後,唔,真的是想起來都要笑!
30分鐘之後,他接到了趙家東從酒店打來的電話:“波貝克先生嗎?我是趙家東。”
“啊,趙先生,您好,您現在居住在那間酒店?我方便去看您嗎?”
“哦,不不不不,怎麼能讓您來看我呢!我只是想告訴您,我已經平安抵達洛杉磯了。嗯,按照我們的行程,這一次交流活動會在洛杉磯呆10天,前面的5天是我們的工作時間,後面的5天是洛杉磯方面給我們留出的,屬於自己的空閒時間,我們可以在那個時候再見面,可以嗎?”
“當然可以。您現在居住在哪裡?”趙晟似乎對他們住在哪裡很感興趣的問道。
“我們現在居住的是叫……唔,您等一等,卡迪羅納酒店。對面不遠處就是一棟很高大的建築物,離得太遠了,沒有注意它的名字。”
趙晟想了一下:“是不是方方正正的建築物?大約有70-80層的樣子的建築物?”
“好像是的,怎麼,您……”沒什麼。”趙晟笑呵呵的:“可能是洛杉磯的議會中心大樓。那麼,好吧,趙先生,我們有機會再見。”
“再見。”
放下電話,趙晟一躍而起,飛快的拿起自己的衣服,拉開門就衝了出去。卡迪羅納酒店就在洛杉磯議會中心大廈的旁邊,離他的家也不是很遠,從這裡去只需要10分鐘左右的車程,真的是太方便了!
很快的,汽車來到了酒店樓下,趙晟衝到前臺,拍了拍鈴鐺:“叮鈴!”
一個穿着黑色馬甲的年輕的服務員走了過來:“先生,您需要什麼服務?”
“我知道你們這裡居住了幾個中國人,嗯,我想請問一聲,有一個叫趙家東的先生,居住在哪裡?”
“對不起,先生,我們是不能把客人的資料透露出去的,請問您是……?”
趙晟一皺眉:“那麼,您能不能聯繫一下他,就說,傑瑞米?波貝克先生找他?”
那個服務員笑眯眯的看着他:“波貝克先生?好吧,請您等一等。”說完,他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正要撥通號碼,卻看見趙晟伸長了脖子向裡面扒頭,服務員微微轉過身去,擋住了他的視線,對着話筒說了幾句話。
趙晟突然想起來,爺爺雖然會說一點點英語,但是對於這樣的純正的美語可能不大聽得懂!這個念頭還沒有閃過,就看見那個服務員滿臉難色的放緩了語速:“趙先生,有一位波貝克先生想找您。波,貝,克,先生!”
趙晟趁他不注意,一把搶過了他的電話:“喂,趙先生嗎,我是波貝克。我在您的酒店的樓下。您能下來嗎?”用最快的速度說完,他趕緊滿臉賠笑的把電話遞還給了服務員:“對不起,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服務員滿臉不爽的接過電話放好,突然又像想起來什麼似的:“您會說中文?”
“是的。我會說一點。”
在酒店大堂等了一會兒,趙家東出現在電梯口,身上穿着趙晟送給他的西裝,大步流星的向他走來,離得老遠就聽見他那熟悉的大嗓門響起:“哎呦!真的是對不起,怎麼能讓您來看我呢?這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
趙晟笑眯眯的和老人握了握手:“如果說對不起,倒應該是我說纔是。來得太……?”
“冒昧。”
“嗯?”
“冒昧!”趙家東以爲他真的不懂,耐心的給他解釋:“在中國話裡,這句話的意思是說,沒有通知別人就來拜訪,表示自己的歉意。”
“啊,是的,來得冒昧。我們到那邊坐下說話吧?”
“嗯,如果可以的話,我能請您到我的房間中去嗎?”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
兩個人舉步走進了電梯,一路向上而去。到了12樓,電梯停下,趙家東當先走出:“我住在1209號房間。嗯,是我和我的一個同事住在一起。你知道嗎?當我和他們說,我認識一個美國朋友,而且這個人會說非常流利的中文時,他們還都不很相信呢!這一次您來了,正好可以證明我的話!”
趙晟笑眯眯的看着他:“當然可以,我很願意在衆人面前爲您作證的。哦,趙先生,我這一次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徵求您的意見。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嗯,和我單獨聊一聊?”
注1:“……單絃琴……”這是梅森在拿趙晟開玩笑,形容他的腦子裡只想着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