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新聞中心的大廳,立刻就是一股涼氣襲來,趙晟和詹妮弗同時打了個冷戰:“啊!好舒服啊!”
“波貝克先生,安妮斯頓小姐,請這邊走。”
一行人坐電梯來到了4樓的組委會辦公室,分賓主落座之後,有人端來了咖啡和飲料,各自放到了外國客人的面前。由那個女的秘書長先說話:“只是在電影院或者在電視裡見過波貝克先生和安妮斯頓小姐,這一次終於見到本人了。”
“其實我們兩個人合作的片子不是很多,只不過因爲多出了一層戀人的關係,所以,受到的關注也就更大一些。”說到這裡,趙晟突然發現詹妮弗的臉色有點不好看:“簡,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哎呦!”秘書長叫了一聲:“是不是剛纔突然從很熱的地方到很涼的地方,身體一下子受不了了?如果覺得不舒服的話,就聯繫醫生吧?”
詹妮弗的身體一直很好,自從當年因爲減肥鬧出的那一場笑話似的生病之外,她甚至連感冒也很少,這一次可能是因爲到上海水土不服造成的吧?趙晟如是想着。
“我……感覺有點頭疼,噁心。傑米,可能我真的是生病了。我們……是不是得等很久才能回去啊?”“這個你不用擔心,你的病不過就是感冒,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嗯。我先送你到醫院去吧。”說完,他苦笑着看着秘書長,也顧不得對方地驚奇,直接用中文說道:“很對不起。滑女士,我未婚妻的身體不舒服,我現在想馬上送她去醫院,有任何情況,等我從醫院回來再說,好嗎?”
滑女士楞了一下:“啊。\當然,當然。小李。你立刻安排汽車,趕緊送病人到醫院去!”
有官方的人員出面,詹妮弗被安排住進上海市第三醫院的貴賓病房,主治醫生詹大華給詹妮弗做過全面地檢查之後,臉色古怪的找到了趙晟:“波貝克先生。您和安妮斯頓小姐……”
趙晟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情況有變化,心猛的向下一沉:“怎麼了?是不是我未婚妻病比想象中的嚴重?”
“不。事情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想知道,您和安妮斯頓小姐地關係是……?”
“她是我的未婚妻。”
詹大華楞了一下:“未婚妻?好吧,波貝克先生,我有一個……消息要告訴您,安妮斯頓小姐懷孕了。”
“你說……”趙晟猛地呆住了,心中突然被巨大的喜悅佔據,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起來:“懷……孕?是那種意義上的懷孕嗎?”詹大華暗中不屑的撇撇嘴:真想不到,這個看起來蠻英俊的老外,一聽到未婚妻懷孕就變成這副德行?操!表面上還是很鄭重地點點頭,語氣卻變冷了下來:“是的。就是你可以理解到地那種懷孕!”
“烏拉!”趙晟也不顧這是在醫院。周圍還有很多醫生,護士。病人在場,猛的歡呼了起來,他一把抓住詹大華的手:“謝謝您醫生,謝謝你告訴我這個好消息!哈哈,我簡直……簡直是太高興了!哈哈!她,人呢?她現在在哪裡?”
“我錯怪他了?他不是覺得這是個包袱?”詹大華正在琢磨趙晟表情突然變化的秘密,就被他抓住了手臂:“啊,她剛剛被送回到病房,您,您可以去看看她了。”
趙晟甚至連最起碼的禮節都忘記了,問清楚病房的方向,一溜煙的飛奔了過去。一直等他到了病房的門口才想起來,現在他和詹妮弗還只是未婚夫妻,孩子如果出生的話,是不是會算做私生子啊?哎呦,這可絕對不行!我得趕緊把婚禮的事情確定下來!
一念到此,他又加快了腳步,走到門前向裡面張望了一下,什麼也看不見,走進去看看,一張寬大地病牀上,詹妮弗半躺半臥,似乎已經睡着了。
他輕輕地走過去,在牀邊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笑眯眯的看着女孩兒熟睡地嬌顏,心中泛起濃濃的愛意。
也許是潛意識中有所感覺,詹妮弗哼了一聲,睜開了眼睛:“嗨!睡美人,休息的好嗎?感覺怎麼樣?”
“不是很好。我覺得很累,似乎總是想睡覺,哎,我的腰有點疼。”
“一般來說,懷孕的女士總是會覺得疲倦,不過只是懷孕的早期,等到孕情穩定下來之後,就沒有問題了。”
詹妮弗撲哧一笑:“懷孕的女士?你總是會……”就在這一句話間,她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傑米……?”
趙晟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簡,我本來想找一個更合適的時機告訴你這件事的,但是又覺得,我們之間似乎不用那麼刻意的去做什麼,你說呢?”
這是極少有的一次,在趙晟說完話之後,詹妮弗竟然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相反的,她甚至還把手從他的手心中抽了出來,臉上的表情一片茫然,似乎還是沒有從剛纔的驚訝中清醒過來。
趙晟也不敢打擾她,只得就這樣呆呆的坐在那裡,眼睛瞪着她,等待她下一步的動作:“啊!傑米,你剛纔說什麼?”好半天的時間,詹妮弗終於說出了一句話。
“我其實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想告訴你,你懷孕了。”
“在這樣的時刻?”詹妮弗帶着滿臉的苦笑看向自己腹中嬰兒的爸爸:“爲什麼會在這樣的時刻?”
“嗯?你認爲這樣地時刻……不好嗎?還是你認爲應該選擇一個更好的時機懷孕?”
“不……”詹妮弗的語氣有點慌亂:“我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你知道。我們訂婚才只有4個月的時間呢!”
“可是……”趙晟有點尷尬地撓撓頭:“簡,你不認爲我們現在正在籌備的婚禮,哦不,是結婚用的房子。傢俱,一切的準備工作,難道不都是爲了結婚而考慮的嗎?現在……你懷孕了。我想……”
“什麼?你不會是因爲我懷孕才準備和我結婚的吧?”
趙晟呆住了:“這樣地****方式……是不是太有戲劇性了?”
詹妮弗一時間似乎沒有聽清楚:“什麼?”
“我知道,女人在懷孕的時候,因爲荷爾蒙地作用,會變得極爲暴躁。只是沒有想到,你居然發作得這麼快”
“嘿!”詹妮弗大喊了一聲:“不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歸結到什麼該死的荷爾蒙上!”
“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不是很好。你先休息一下。我等一會兒再來。”
趙晟一把拉開了房門。走了出去,外面樓道中,三個女孩兒穿着雪白的護士服,正在小心翼翼地向這邊打量,看那個意思。似乎是想來向詹妮弗所要簽名的。看見一個男人從病房中出來,臉色不是很好看。幾個女孩兒瑟縮地退開了一點。
趙晟深深地吸了口氣,他當然不是爲詹妮弗對自己發脾氣而生氣,只是覺得有點失望!詹妮弗對懷孕的這件事這麼大的反應,這隻能說明她還沒有做好和自己共度一生的打算。也許這樣的說法有點極端。但是,除了這樣的解釋之外,還能有什麼更合理的嗎?荷爾蒙之類的屁話只是他在無奈之下的自嘲而已,趙晟第一次爲詹妮弗對自己的態度苦惱起來。
樓道中響起雜亂地腳步聲,在一個身穿醫生袍地老者的帶領下,十幾個醫生,護士快步向這邊走來。那三個女孩兒眼神一變:“院長怎麼也來了?”
說話間。一行人來到趙晟面前。一個穿着西裝地年輕人向前走了幾步:“波貝克先生?”開口就是標準的英語。
趙晟連和他應酬的興趣都沒有了,隨便的擺擺手:“說中文吧。我聽得懂。”
衆人呆了一下,很顯然,都沒有想到這個老外的中文水平這麼高:“既然是這樣的話……”領先的那個老者笑眯眯的走了過來:“波貝克先生,我是這家醫院的院長薛德山,很榮幸能夠爲來自美國的“直說吧,你們想幹什麼?”
周圍的幾個人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絲怒色!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美國人嗎?居然對我們的院長這樣無禮?
薛德山倒表現的若無其事:“我不是想幹什麼。只不過,作爲這家醫院的院長,我認爲我有必要爲我的病人提供必要的治療服務。如果波貝克先生認爲這是多餘的,我現在就可以離開。”
趙晟也知道自己的話有多麼過分,苦笑着點點頭:“對不起,我……剛纔的話太失禮了,您不要見怪。””
“這沒什麼。很多病人的家屬或者親人在知道病人的情況之後,很多的時候反應要比您激烈的多。相信我,我已經看過很多次了。”
“爲什麼壞事總是發生在好人身上呢?嗯?”趙晟笑眯眯的調侃了一句。
“呵呵……”薛德山輕輕的笑了起來:“說得好!”
趙晟突然想起一件事來:“薛先生,能不能和您單獨聊幾句?”
“當然可以。”
兩個人走開了一點,薛德山笑眯眯的看着他:“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趙晟有點尷尬的撓撓頭:“詹妮弗是我的未婚妻,”
“您是說,這件事不能對外傳播出去?”
“這只是其中的一個方面。”趙晟點點頭:“還有一個關於生理上的問題。簡和我的感情很好。用中國人地話來說,甚至連臉都沒有紅過。”
薛德山年紀一大把,卻很喜歡開玩笑:“看起來。波貝克先生不但會說一口流利的中文,而且,對中國的文化也很有了解嘛!這樣的話你也知道?”
趙晟楞了一下,輕輕地苦笑起來:“但是這一次。不知道爲什麼,她對於懷孕這件事的牴觸情緒很大,我也不知道爲什麼。”
“明白了!”薛德山瞭解的一笑:“這件事,我認爲還是得從你的未婚妻的心理方面入手,我所能提供給您的建議只是儘可能地關心她,照顧她。畢竟,她現在是兩個人呢!至於您提到的問題。我認爲,這是不是和她地工作之類的有關?要知道,在我們中國,一個女人如果懷孕了,對於她的家人來說。可絕對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很多中國的老人甚至恨不得讓自己地兒媳婦在懷孕之後立刻辭職,就是怕這樣那樣的工作會影響到……孩子地成長。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是的。我明白。”
“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進去看看安妮斯頓小姐了?”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衆人走進病房,詹妮弗還是保持着剛纔的姿勢,不過是手裡多了一個遙控器,正在胡亂的調整着電視節目,不過上海市的醫院中不比酒店,沒有英語節目,只得隨便換着,卻一個也欣賞不了。聽見門響。女孩兒把聲音調小。用期盼的眼神向外面張望着。
薛德山上前一步:“安妮斯頓小姐,……”
“……?”詹妮弗瞪着藍藍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那個翻譯把薛德山介紹給她,女孩兒笑眯眯的向他伸出手去:“您好,很高興見到您。”
薛德山地性格有點老頑童,和牀上地病人交談了幾句,立刻從醫生袍中掏出一個本本:“在正式爲您檢查之前,請允許我代表我本人和我的同事,向安妮斯頓小姐表示誠摯地慰問,並且,請您給我簽名。”
詹妮弗遇到過很多熱情的影迷,對於這樣的情況也很有經驗,但是這樣一個可愛的中國老人,卻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的,微笑着接過本本,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後者拿回本本,滿臉的燦爛笑容:“這一次,我的孫女該滿意了。那麼,接下來……”他把本本放進口袋:“讓我開始爲您做檢查吧!”
趙晟無所事事的站在外面,等待着檢查的結果。很快的樓道中又傳來腳步聲,而且還有人在喧譁:“喂,站住,你們……?站住!”
病房裡面的人都是一愣:詹妮弗入住的是醫院最高檔的病房,有專門的人負責維護,平時連說話的聲音都很少聽到,這是怎麼了?趙晟的心中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扒着病房的玻璃向外一看:“有記者來了。”
“什麼?”薛德山第一時間跑了過來,向外面看了一眼,可不是嗎,有四五個記者打扮的人走在前面,後面還有一個身材高大的傢伙,正在一邊和追趕他們的護士小姐分辨,一邊阻擋着她的腳步。兩個人爭得正歡呢。
薛德山一皺眉:“怎麼回事?爲什麼有記者來了?不是說讓你們不要通知記者的嗎?”
房間中的幾個人面面相覷,都是委屈莫名:“我們沒有通知記者啊?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得到消息的。”
其實,這件事也不是什麼能夠掩蓋得住的大事,從院長到小護士都知道來自美國的著名影星,很多人都喜歡的詹妮弗?安妮斯頓小姐剛剛到上海就住進了醫院,又怎麼能隱瞞的住呢?流言永遠是走得最快的,不到一天的時間,不但是醫院的病人,家屬,甚至醫院的員工,連新民晚報娛樂版的主任記者曹迅也趕到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