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我的心思一下冷靜下來,腦海中瞬間就把一切思考了一遍,這麼黑的環境,那個人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顯然不可能是自己絆倒以後不慎落入水中的,很有可能就是來這裡跳河尋短見的。
“周迪,你會游泳吧,快去救一下。”宣那焦急的無以復加的聲音響起的時候,我已經脫下了自己的短袖和長褲,脫開兩隻拖鞋,右手在欄杆上一撐,人已經翻過了欄杆,向着河堤躍去。我的運動能力自然不用多說,腳尖點了幾下,兩個起落,已經越過了十幾米,到了河堤上。
幸好這是晚上,而且我和宣所在的這段路燈光昏暗,也沒有多少行人,不然我剛纔的那個速度恐怕都要引起行人的轟動了。
我在堤岸上往水中一看,那個人投水的位置離堤岸並不遠,她撲騰了一會也只是離着堤岸的石頭不到兩米的位置,不過看來是喝了幾口水,逐漸沒有了力氣,逐漸沉了下去。我也沒有多思考,直接躍入了水中。
雙腳一蹬,我已經到了那個人的身邊,此時已經看不到他在撲騰動作了,我右手一伸,抓了過去。
抓到了衣服的一角,我腳下使力,漂浮在水中,一手把他的手拉開,另一隻手上前從後面圍着他的脖子,然後手腳並用,拉着他向岸邊游去。
幸好離着岸邊實在不遠,我蹬了兩下腿,就抓到了河堤的石塊。
雙手使勁將他送到堤岸上,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跳水的這個人,還真如宣所說的那樣,是個女的,不過這裡光線很暗,看不清她的樣子,不過從身體肌膚的接觸和她的身材來看,應該年紀不是很大。
這個時候,宣也跑了過來,她急忙蹲下,拍了拍這個女人的臉,連續拍了幾下,一點反應都沒有。宣擡頭看我,我說道:“可能是嗆水了,要讓她把卡在呼吸道的水給噴出來。”
說完,我蹲了下來,這個女人穿的是一件緊身的襯衣,顯然有點束縛她的呼吸,我看了宣一眼,說道:“要把她的襯衣胸口位置的扣子解開,不讓會……”我還說完,宣就打斷道:“有什麼救她的辦法就快點使出來吧,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不管她那麼多了。”
有了文宣的話,我自然馬上開始動作。解開了她的緊身襯衣的扣子,突然這個女人那豐滿的胸部脫離的束縛,一下蹦了出來,雖然我看的不是很清晰,不過還是可以感覺到其傲人的尺寸。
我把手壓在她胸前的位置,開始按照一定的節奏,開始進行復蘇急救。
壓了五次,我捏開她的嘴脣,開始給她做人工呼吸。
宣在一旁乾乾的看着,神情十分緊張,可是卻沒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只好我沒做一個循環,就拍打下這個女人的臉,希望她能有點反應。
終於,做完第五個循環的時候,那個女人突然微微仰起頭,開始猛烈的咳嗽,吐出了水來,一會功夫才消停下來。
她醒了,看來是救過來了。她像是自己剛被人從水裡撈出來一般,滿頭是汗,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好半天,那個落水的女人都在使勁的喘息,我知道這是溺水被救後的正常現象,一般這種情況,被救的人在這段時間內都沒有很集中的精神,甚至可以說是無意識的狀態,這個時候一般當事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要是這個時候問她話也是白問。
此時溫度還是挺高的,我身上的水分已經乾的差不多了,就穿起了辛凌幫我拿過來的衣物。說道:“宣,你還是幫她把口子扣上吧,現在沒什麼了,只不過她要恢復正常的意識還得一會呢。”說完,我就坐在地上,邊休息邊等。
宣一想也是,雖然是爲了救人,但人家畢竟是個女的,說不定等會還會說些什麼,趁着現在她還沒什麼反應,宣就快速的幾下把她襯衣的扣子給繫上了。
宣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今天晚上我能救下一個女人尋短見,她覺得很開心,所以此時也坐在我的身邊,一臉溫馨的看着我。我回以熱情得意的微笑,看來在宣這裡提升好感度還是很容易的麼。
宣也不幹坐着,隔上幾分鐘,就問那個正躺在地上休息的女的。
十分鐘以後,終於她回覆了清醒的神智。
她坐了起來,動作很快,宣還想扶着可是她已經坐直了身子。
“謝謝你們。”她沉穩的說道,雖然是感謝的話語,但是我和宣卻感覺到她的語氣十分冰冷,或者可以說是毫無感情。
不過我很快就理解了她。因爲就從剛纔的情況來看,這個女人可不是失足落水被救,而是她本來就是來這裡投河尋短見的,而我和宣所做的,雖然是救了她的性命,可這正是破壞了她的自殺行動。
而她會來自殺,自然是有活不下去的理由,我們救了她的性命,也並不會讓她有多少喜悅,說句謝謝也可能只是她的禮節性話語而已。
我和宣無奈了對視一眼。其實救她這麼一次很容易,但是一個執意要尋死的人,你卻無法時時刻刻的看着她,只要有一次沒有救到她,那結果還是一樣。而要想這有着強烈尋死意念的人打消這樣的念頭,那也基本無異於不可能完場的任務。在這個紛亂的社會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題,而這些可能是其他人無法幫忙或是開導的。
我的心情也有點手影響,不過還是輕輕拍了一下宣的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可是宣卻沒有理我。她不但是個多愁善感的人,而且善良同情心重,本來她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想辦法幫忙,而現在這一次她更是參與其中,更是讓她心底覺得自己有一份義務幫幫這個女人。
“你現在好點了沒有?”宣的聲音很輕柔,讓人聽着很很放鬆,沒有一點壓力。
那個女人應道:“好點了。”
宣繼續問道:“你家住哪,要不要我們送你回去?”
女人沉默了好半響,才幽幽的說道:“我沒有家了。”
她的聲音很有磁性,可是卻讓我心裡一沉,因爲正如我所想的,這個女人是有難以解決的心結,纔來這裡尋死,而這樣的情況我們作爲外人是不可能幫的上什麼忙的,而宣現在卻像是要幫人幫到底的架勢。我心裡暗自搖頭,不過也正是宣身上的這種特質,讓我兩世爲人都無法忘記她。
“那要不你先和我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你一直坐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宣上前拉住了女人的手,語氣裡滿是關心。其實宣的意思還是先把這個女人從河邊支開,讓她情緒先穩定一點再說。也許是宣那溫妮的手讓女人感到了一絲異樣,在宣的扶持下,她站了起來。宣拉着她,而那個女人,像是一個扯線木偶一般的被宣拉着離開了河邊。我只好緊跟在後面。
到了外面的路上,我想着如果要送這個女人回去,還是直接叫了一輛車。
宣和那個女人上了後座,我在前面上車,司機問道:“去哪呢?”
我一時無語,連忙轉頭看那個女的,可是她現在還是低着頭,一天烏黑的長髮垂了下來,我連她的臉都看不見。宣只好道:“先到我們的房子吧。”
我看了宣一眼,只好轉頭給司機說了我們別墅的地址。
就這樣,我和宣結束了今晚的河邊散步,還帶回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