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是不是男人
然而這一次的感冒卻是來勢洶洶,好象有這麼一個奇怪的規律,越是平時身體特別好,不愛生病的人,生起病來就越是厲害。
此時已經快臨近春節了,雖然到處還是一片冰天雪地,但氣溫畢竟已經開始漸漸回升,不像三九的時候那樣嚴酷。也許是人類對環境肆無忌憚的破壞和禍害,近幾年來各種怪異的氣候現象總是接連頻繁發生,那天午後居然下了新年的第一場雨,或許應該稱之爲春雨,雨勢還不小,下了足有一個來小時才漸漸的變成了雪花,接着雪又大了起來。
這場提前了近兩個來月的春雨下得所有人都是措手不及,大冬天的,誰出門還帶雨傘啊,那不是腦子裡頭缺弦兒,有病嗎?
可人們的腦子不缺弦兒,老天爺卻犯起了病,午後的這場突如其來的雨把許多人淋了個透心涼,江傑雲當時正騎了車出去跑客戶,自然也被淋了個正着。
這次的見面很重要,時間本來就緊,一路飛車前進,哪裡還有餘地可供他浪費,因此即使下了雨,他也沒有跟其他行人一樣跑去找地方避雨,而是頂着冬末冰寒刺骨的雨水一路騎了半個多鐘頭趕到目的地。
走進客戶所在的辦公大樓時,他早就被淋了個透溼冰冷,從頭到腳就沒一處乾爽的地方,身上的羽絨服吸飽了雨水,又溼又沉,可爲了趕時間,他也顧不上多加處理,直接脫了羽絨外套,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就坐下來跟客戶開始商談。
也許是他的誠意在某種程度上打動了客戶,再加上他的口才了得,提出的方案也十分公道合理,事情談得頗爲順利,總共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就初步定下了合作的意向,初簽了一份協議。
告別了客戶,江傑雲把協議和一應文件都裝進公文包裡,外面又裹了從客戶那裡要來的防水袋。
幸好,室外的雨已經再度變成了雪,不過,氣溫也因此驟然下降了很多。本來客戶建議江傑雲打車回去,可這種天氣到處都是焦急地等在路邊打車的人,等上一個多小時都不見得能等來一輛,好容易來一輛空車,還沒等停穩當,瞬間就能呼上去四五個人搶着坐。
與跟一大羣人蹲在馬路邊挨凍傻等,他還不如騎着自己的自行車來得快呢。
只是羽絨服溼得徹底,讓人爲難。這種天氣,不穿,冷。穿上,只怕都能凍出冰茬兒來。客戶手邊也沒有多餘的衣服,也是愛莫能助,江傑雲則仗着自己年輕,身體好,再加上這位少爺是個潔癖狂,別說羽絨服溼了穿上不舒服,就算是舒服他也嫌棄。
最後,這位只要風度不要溫度的未來土財主就這麼穿着件薄薄的,還溼漉漉的羊絨衫便頂風冒雪的一路騎了回去。
待他回到自己的地盤,身上的衣服早被寒風打透了不說,還已經凍得半硬了。好在,他們的辦公室暖氣足夠熱,即使沒替換的衣服,江傑雲也渾不在意,找了兩張乾淨的A3紙鋪在暖器片上,把羊絨衫和羊絨褲連同擰得乾乾的羽絨服都脫下來炕上,身上就穿了件潮乎乎的襯衫和褲子,熱水也沒顧得上喝上一口,就又坐下來繼續埋頭幹活了。
多好的體格也抗不住這麼胡打亂造,更別提他這陣子累得太過,身體虧損得厲害,快到傍晚的時候,他便開始發燒,可自己並不覺得,只是感覺頭和嗓子有些不舒服,身上也是一陣陣的發冷,好在,羊絨衫,羽絨服什麼都已烤得半乾了,穿戴上,一邊灌着濃茶水,以手撐頭,用大拇手指按着太陽穴一邊接着幹。
姜成卓和趙真旭也忙得一會兒外出一會兒返回的,頭腳不閒,眼睛不擡,哪裡顧得上留意到這些細節。
到晚上下班的時候,他們忙得差不多了,,說是差不多,倒也不盡然,但員工到點該下班了,他們也該回家吃飯了,食物纔是讓他們結束工作的最大動力。總之,這三塊料收拾了一大堆沒做完的工作,潰軍逃亡一般的末路狂奔,終於算是踏着飯點兒進了家門。
三個傢伙進門把身上的衣服隨便的扯吧扯吧往衣架胡亂一掛,擡腳就往廚房裡衝,安然的晚餐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他們趕回來,正好出鍋裝盤。三個傢伙便嗷嗷地叫着一邊幫忙端盤子一邊奮力搶食。
廚房裡一邊刀光劍影,電閃雷鳴,安然在這一片雜亂之中無意中看了江傑雲兩眼,便有些覺出不對,只見他時不時的用手按着額角,臉上的顏色也不對勁,皺起眉問了一句,“江傑雲,你怎麼了,不舒服?”
一慣頭腦聰明的江大少爺仍在嘴硬,腦袋再疼,嗓子再不舒服,也沒半點沒影響的他的食慾,這會兒也不琢磨工作的事兒了,大腦被饞蟲牢牢佔據,一門心思只想着吃,一手端着盤子一手往嘴裡劃拉扒肉條,哪裡還顧得上覈計別的?只是忙裡偷閒的朝安然布楞腦袋。
安然太瞭解這廝的那點出息,一見他那德行就知道這隻飯桶的腦袋裡這會兒估計是顧不上琢磨其他,只得自己伸長了手去摸他的額頭,不摸不要緊,一摸嚇一跳,被那溫度燙得直接驚呼,“我的天,江傑雲,你個缺心眼的,你發燒了知道嗎?”
江傑雲自己倒是不在意,滿不在乎的將手一翻,用手背貼了貼自己的額頭,“是嗎?我怎麼沒覺出來呢?”說着話,嘴裡還在忙忙碌碌的大吃大嚼着。
安然恨恨地白了這個吃貨一眼,“你發着燒呢,哪兒都是熱的,你能摸什麼來啊,老實兒坐着去,我去拿體溫計給你量量體溫,看你身上熱的,都能當煎鍋煎雞蛋了!”
江傑雲可倒是聽話,直接端了盤子走到餐桌前坐下,拿了副筷子,守着盤扒肉條,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裡吃,等安然把體溫計拿回來的功夫,這位少爺已經在收拾殘局了,也不管嗓子難受不難受,就是個不怕鹹,人說了,鹹了咱喝水,跟二師兄一樣有主意。
安然對這種吃貨的言行早已沒有半點吐糟的**了,直接甩了體溫計,讓他夾在腋下,看着表給他掐時間。
剛剛在廚房裡對着一盆炸丸子肉搏不休的姜成卓和趙真旭這會兒一人嘴裡塞了兩丸子,活像一胖一瘦兩隻倉鼠似的,猶自你撓我一爪,我扯你一下的走了出來,聽說江傑雲生了病,也立刻圍了上來。
“誒,老大,你怎麼搞的,突然生起病來?”姜成卓放心不下的舉起油手就要去摸江傑雲的額頭,某潔癖份子看了他那爪子一眼,無奈的迅速躲開。 趙真旭鼓着腮幫子,瞪着小眼表示擔憂,天知道,他們三個已經多久沒有生過病了?對這個事,都有點不熟練了。
說話間,時間已到,江傑雲聽話的取出溫度計,自己卻是看也不看,直接遞給安然。
安然一看溫度計上顯示的溫度,險些就火了,又急又氣又無奈,“三十九度五!這都快四十度了,你難道就一點都沒覺出來啊江傑雲,你可真是!”瞅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江大少爺和一旁瞪着眼睛發傻的姜成卓和趙真旭,安然咬牙切齒地嘆了口氣,沒好氣的道,“同志們,還發什麼呆啊,咱們分頭行動吧,該吃飯的吃飯,該去醫院的去醫院。”
江傑雲看着空空的餐桌,一心掛念着廚房裡還未端上桌的那一盆盆噴香美味的各式肉菜,十分不以爲然揮揮手,“去什麼醫院啊,先吃飯吧,回頭吃兩片感冒藥就行了。”
這下安然可真生氣了,雙手抱肩的瞪起眼來,“少廢話,江小云,你想好,要麼痛快兒地去醫院,要麼就給我餓着,好好敗敗火!”說着又把眼微微的眯了眯,笑得半陰不陽,“還是說,你這麼大個的人,還怕打針吃藥?你還是不是男人?”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某飯桶再貪吃也不能不去醫院,總不能爲了吃,放棄自己的男性身份吧?他還要留着這性別以圖日後大計呢,怎能因了一時的貪吃壞了大事。再說,他這只不過剛剛小小地反抗一下,就讓人給扣上這麼一頂大帽子,再負隅頑抗下去,還不知道安大廚在心急氣憤之下編八出什麼胡話來呢。
四人簡單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由姜成卓和安然陪着,,或者說是押着江傑雲去醫院,趙真旭在家裡吃飯,然後把帶回來的工作分輕重緩急地處理出個大概來。
安國慶和李綵鳳還在下面的彩票站裡忙着,新年的銷售小**剛過不久,春節的銷售高峰又至。安國慶和李綵鳳這兩天忙得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不得不把晚餐時間大幅度推後到結束營業之後,中間如果餓了,也只能抽空隨手胡亂塞兩塊點心墊一墊對付過去,這會兒三人都是有致一同的不想去驚擾他們,只是穿好了衣服,悄悄的從居民出入的樓道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