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理想都不一樣。
對於孔政的理想,就是希望可以匡扶人族,使得大周鼎盛,讓自己的理念得以施展,負責黎民百姓。
許宗懿對於皇權,並無太大的敬意,從這一點看,就能夠看得出來,不可爲大周皇朝所用。
雖然如此,孔政依舊覺得許宗懿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至少成長起來,若當真天下大亂,必然能夠支撐起一方,農家許氏先祖的遺志,他基本上都有完好繼承。
這一場龍雷鍛體,足足持續三個時辰。
眼下許宗懿生死不知,身上的肌膚都已經變成一片漆黑,龍雷的打磨,早就使得他身上最表層的血肉都已經灼燒熟透了。
法紀殿殿主都被驚動了,他的神色有些擔憂,看了孔政一眼,低聲道:“你這也太胡鬧了,如果他要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如何向幽天,向文王府交代?”
“既然已經發生,何不靜觀其變?”孔政倒是很從容,眼下許宗懿看起來的確奄奄一息,隨時都有可能隕落。
不過此意志堅韌,耐受力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又是一個時辰的時間過去。
許宗懿體內血液流淌的速度,以及心跳的速度變得更加的緩慢,幾乎已經沒有了。
就在衆人擔憂之際。
忽然間,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這是來自他心臟跳動的聲音,強而有力,聲如擂鼓。
來自許宗懿身上被龍雷燒灼的死皮污血結痂,在他心臟跳動的那一刻,被震得開裂,一點一滴脫落下來,露出如同玉質一般肌膚,看起來細膩溫潤,沒有留下一絲的傷口。
許宗懿睜開雙眼,這一刻,他的力量直接突破到三十鼎之力。
修爲進境沒有絲毫的提升,但肉身本質再度得到蛻變。
在凝神境去妄境,力量達到三十鼎,可以並不多見,幾乎都可以跟混沌戰凰族的血脈互相媲美了,並且至少要凰權那等血脈的人物才能夠與之比肩。
原本許宗懿還有些苦惱,因爲他要觀想聖農圖,對於氣血的消耗非常的可怕。
這也是爲什麼自古以來,聖農圖可望而不可及,最後被封存在大地殿中。
人一旦入了觀想狀態,對於自身氣血的消耗巨大。
對於觀想圖能不能達到最本質上的理解是其次,在觀想的過程當中,對於氣血的損耗,如果肉身太弱孱弱,很容易耗空氣血,造成不可逆的損害,甚至在觀想當中,使人耗盡自身本源,在修煉中夭折,自古以來這種例並不是沒有,所以觀想越強大的圖,越需要肉身的支撐。
如今龍雷鍛體,讓許宗懿的肉身有更本質的提升,之前因爲噬心蠱毒的關係,他的血脈已經開始產生變化,如今龍雷鍛體,則是加速他血脈的蛻變。
許宗懿睜開雙眼,每一次動身,都有許多死皮焦灰脫落。
他睜開雙眼,眸光如電,心跳依舊很慢,但每一次都如同擂鼓之音,體內氣血流動起來,緩慢而渾厚。
在這一刻,他覺得非常的飢餓,一連服下三枚補充自身氣血的丹藥,以稍微緩解一下自己的飢餓感。
直到他站起身來的那一刻,身上的死皮盡數脫落,露出展現的肌膚,煥發着前所未有的神彩。
眼下許宗懿看起來比起之前還要瘦一圈,然而給人感覺卻更有力量了。
“多謝。”許宗懿朝着狴犴法印行了一禮,他並不知道自己這一次淬體,使得血脈有本質上的蛻變,只是他還沒有察覺出來。
“這是你憑藉自己實力得來的造化。”孔政淡淡一笑,看向一旁的兩名弟:“顏淵,仲路,你們陪農家許氏的幾位友到法紀殿其他地方走一走,我還有一些要事與殿主相商。”
“是。”顏淵乃是孔政最喜歡的弟,讓他也一起陪同,足見孔政對農家許氏這些輩的重視。
法紀殿殿主總算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許宗懿平安無事最好,能夠得一場大造化,也算是跟農家許氏結下善緣。
孔政與他轉身離去,顯然接下來的事情,需要他們全心去應對,幾日之後,大周皇朝將會迎來一件大事,無數人對此翹首以盼,法紀殿起到非常重要的位置。
“宗懿,你可真是不讓人省心。”許心蝶剛纔心都快要跳到嗓眼了。
“哈哈,沒辦法,這龍雷鍛體實在太厲害了,差點撐不過去。”許宗懿嘿嘿一笑,如今他身上的衣服已是破破爛爛了,但肉身本質卻有極大的提升。
在一旁武王府的少年,看得怒火中燒,厲喝道:“憑什麼我法紀殿的大造化給了外人,我不服!”
他非常不服氣,原本這應該屬於自己的纔對,可是眼下兩個凝神境先後卻得到這大造化,多年以來他一直在法紀殿中,勤懇修煉,極能吃苦,要知道原本就連仲路都非常看好他。
“此事,你應該問自己纔是,是不是對於法的理解有些偏頗?”顏淵看了他一眼,語氣溫和。
“狴犴法印,向來公正,你不服可以找它。”仲路對他感到很失望,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在試練失敗歸咎於他人,大周皇朝以禮治天下,可是眼前他根本沒有禮字可言。
那武王府少年冷視顏淵,仲路,冷聲道:“誰人不知,當年副殿主憑藉文王一紙推薦信,才得以進入禮教,此番文王府對農家許氏有大失,使得這許宗懿差點斃命,農家一尊老祖提前離回去,你們怕事態發展得不可收拾,故意用此番試練來作爲彌補吧?把屬於我的大造化,分潤給農家許氏,打得一手好算盤!”
他的母親武王府的身份地位不低,其父親更是了得,乃是有大背景之人,進入法紀殿也是憑藉自身的實力,只見他丟掉身上象徵着法紀殿弟的令牌,轉身憤而離去。
仲路氣不打一處來,火冒三丈,卻被顏淵一手按住,他搖了搖頭,道:“罷了,他也只是一個孩而已,你與他計較什麼?冬臨這孩修煉夠努力,能吃苦,只是對於法的理解太過偏頗,要知道他父親乃是大司寇,母親在武王府中地位舉族輕重,能夠經過層層試練來我法紀殿,也是心懷敬仰而來,眼下遭遇挫折,孩心性你要理解。”
“可是他侮辱老師!”仲路眉頭一挑。
“沒有人能夠侮辱誰,只有自己侮辱自己罷了。”顏淵輕笑,語氣柔和,對於剛纔名爲冬臨的少年所之言,完全沒有放在心上,道:“我們還是陪同文夙郡主與農家許氏幾位友走走看看。”
仲路深吸了一口氣,也知道在農家許氏面前這樣處理事情,的確也不太好,當即也就沒有計較了。
“難怪他會不得狴犴法印器靈的認同。”在一旁的許正道輕輕感嘆。
“哦?正道友何有此言?”顏淵有些好奇。
“執法之人,不偏不倚,持心不正,一葉障目,不見真相,他處事偏激還只是其次,最重要是他的心性。”許正道一針見血。
“的確如此。”顏淵對於許宗懿,許正道都很欣賞,不加掩飾:“此番能夠見到農家許氏的輩,着實也讓我從中獲益不少,你們可還想去禮教何處走走看看?我親自爲你們引路。”
“我師弟對於禮教可比我熟悉多了,師父衆多弟當中,他悟性最高,見多識廣,博古通今,哪怕是修煉上都有獨到的見解,比我們都強多了。”仲路爽朗一笑。
“師兄過譽了。”顏淵搖了搖頭,看向文夙,許宗懿等人,道:“在下不才,但若有什麼需要,盡力解答。”
“多謝。”衆人拱手行禮。
許宗懿覺得顏淵此人不凡。
農家許氏此番前往大周皇朝目的他沒有忘。
他想聽一聽顏淵的見解,故而開門見山。
“敢問一下顏淵前輩,你覺得當今大周皇朝,諸王侯中,誰能夠稱得上一方賢良?”農家許氏此番前來大周皇朝最主要還是幫農家許氏物色好一方賢良,許宗懿這一問,讓顏淵不得不斟酌,不敢妄言。
在一旁的仲路也不由得臉色微變,因爲在這種時候,許宗懿問題非常的敏感,尤其是他的身份,很有可能會導致未來整個大周皇朝格局的走向。
顏淵看了文夙郡主一眼,此事還是得經她同意纔可以。
任誰都知道,當天下動盪,農家許氏都會尋找一些賢良王侯輔佐,當年大周皇朝就是從諸多賢良王侯中殺出來的。
當年的文王,爲西伯侯,封地位於距離如今函谷關並不是特別遠。
也算是邊境苦寒之地,在動盪的年代,在農家許氏的輔佐之下,最後成立了大周皇朝。
眼下許宗懿的詢問,很顯然,如果一旦天下大亂,大周皇朝將會被放棄,各地被農家許氏進行篩選過的諸侯,都很有可能成爲他們的輔佐對象。
所以眼下,顏淵要慎言。
“直言便是。”文夙淡笑道。
有文夙的同意,顏淵也就沒有什麼顧忌,他也覺得未來天下格局必然會有所變化,的確也應該挑選出一些賢良,着力培養,成爲大周皇朝的肱骨之臣。
這既是對許宗懿的回答,也希望能夠引起文夙郡主的注意,畢竟幽天對她甚是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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