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選城前。
聚集了上千萬大巨皇朝的子民。
他們的實力強大,對於巨祖傳承更是心生嚮往。
聽聞當年的天選之人歸來,魯元,穆雲雪夫婦將以死謝罪。
這兩件事,就足以引起整個大巨皇朝上下震動。
在這種場合之下,縱使沒有巨靈軍維護秩序,他們依舊井然有序。
因爲太澤手中所握着的乃是巨祖戰旗。
天選城下,除了尋常的子民,還有各大家族勢力。
半空中。
魯元與穆雲雪一直跪着。
他們聽着無數大巨皇朝子民的議論紛紛。
在當初做出那樣的決定,他們早就想到有這麼一天。
兩人心中都很坦然。
只想趕緊結束,用自己的生命,來給天下子民一個交代。
三天的時間,就是爲了讓大部分的子民來到這裡見證他們夫婦二人以死謝罪。
說出當日的情形,罪己天下。
“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開始吧。”天狼殿主目光冷厲,嘴角噙着笑。
“我魯元!”
“我穆雲雪。”
他們夫婦二人已經下定決心了,只要給大巨皇朝的子民一個交代,此事就算完結了。
開始的那一瞬間。
兩人心中釋然,更多是一種解脫,無數個日夜,他們責怪過自己很多次。
但無論責怪自己多少次,給他們重新選擇多少次,結果都是一樣的。
就算是自己的兒子,他們也不能夠容許一個沒有力量的人,因爲天選之人,繼承大巨之王的位置。
想要坐穩這個位置,就要有強大的力量,才能夠使得各大勢力口服心服,不然的話,只會引起黎民百姓對於天選之人的質疑,從而影響到巨祖。
“我,太澤。”這個時候,太澤開口了。
夫婦二人,聞言心神巨震。
“皇兒,你!”魯元看向他。
“住嘴,你沒有資格這麼叫我。”太澤手握戰旗,厲聲叱喝:“我想這一件事,需要我來跟大家說清楚,畢竟我纔是這件事的受害者,當年是我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太子之位,一夜之間,離開自己的故鄉,根本沒有人告知我,你們擅自就決定了我的未來。”
他手中的戰旗往腳下一杵,自有威嚴。
“我,太澤,昔日的魯裴,爲何改名,只是因爲我不願意再以魯裴爲名。”他看向在場所有人,緩了緩,道。
天選城下,一片寂靜。
每個人都在傾聽,太澤的自述。
“當日,我在凝神境,無法突破的時候,他們暗中請來一些高人,發現我血脈先天有所缺陷,給我喂下諸多的丹藥,天材地寶,嘗試了所有,結果還是無法對我的血脈有任何的改善,似乎體內就是一個巨大的黑洞,怎麼都填補不滿。”
“然而,天選之人,木已成舟,所以他們請當時的大巨祭,也就是我的皇爺爺,用獻祭之術,希望能夠爲我修復先天缺陷,這是他們最後的辦法,只可惜失敗了。”
“我親眼看到皇爺爺,死在我的面前,飛灰湮滅。”
“因爲此事關乎重大,不能夠讓外界有一絲的察覺,甚至我都要裝出皇爺爺依舊健在的樣子,不能哭,也不能夠祭拜。”
“不到七天的時間,我就被人帶走了。”
“那些人,乃是狩武天狼部,當年爲了保全皇室顏面,他們選擇將我送走,纔有今日的太子。”
“我,在天狼部的一處地殿當中,他們餵我狗食,罵我廢物,由於我在凝神境巔峰,到達一元聖子之境,他們還讓我成爲打磨各大部族子弟的工具,也只有在那個時候,我才能夠呼吸到地殿之外的空氣,開門那一瞬,纔有光束照進來,讓我覺得我還活着。”
聽到這裡,天選城下。
諸多子民感到非常的憤怒。
這是他們最爲尊崇的魯裴太子,他非常親民,從來都是與大鉅子民打成一片。
雖然是天選之人,但卻經常行走在各大城,挑選一些好的苗子,進行培養。
眼下,當年因爲魯裴太子這個身份而崛起的人,都在爲他鳴不平。
只是眼下他們還是沒有發生,太澤的言語,一字一句,就像是對自己父母的判詞。
一字字,一句句。
“我在那些日子,特別恨他們。”
“皇室顏面有那麼重要嗎?就因爲我是天選之人?他們不能夠讓子民認爲,巨祖選錯了,選到一個血脈先天有損的廢物?會影響到巨祖在子民心中的威信?”
“從我被所謂的上位面的先祖接走至今,應該有五六十年吧,我一直生活在地殿當中,暗無天日,有的只是羞辱,嘲笑。”
“直到有一天,他跟狼戎後,打了一個賭。”太澤指向許宗懿。
“因爲我在凝神境無敵,受命於狼戎後,與他一戰,我敗了,從狼戎後手中,他把我救走,放棄狩武祖器之一,饕餮權杖,想必族中老人對此物並不陌生。”
“我知道,大家都會認爲,是狩武先祖幫我治好血脈的殘缺。”
“實則不然,是他用農家許氏的手段,幫我調理血脈殘缺,乃是我此生大恩人,爲我賜名太澤,從今日起,魯裴已死,活着的是與過去完全割裂的太澤。”
一時間,幾乎所有人的目光,焦距在許宗懿的身上。
饕餮權杖,那是何等存在,無數人趨之若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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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場之上,不知道奪走多少大巨皇朝戰士性命,他們嘗試過。
饕餮權杖是不少大巨戰士心中的噩夢。
“從我血脈恢復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想要祭拜我的皇爺爺,而後是繼承巨祖所留下來的傳承。”
“因爲狩武一脈,與我大巨皇朝,世世代代,皆有戰爭,我不想讓狩武一脈護我歸來,我覺得身爲天選之人,大巨皇朝的祖血傳承要有自己的骨氣。”
“我說明原因,狩武先祖放我歸來,希望由我執掌的大巨皇朝可以與狩武一脈,和平相處,共渡未來的末世大劫。”
“他們選擇陪我回皇陵,只是沒想到,我卻迎來自己親生父母對我的截殺,就在天啓城的上空,只要我敢再進一步,他們就會出手殺我,希望我可以遠走高飛,永遠都不要出現。”
“因爲在他們看來,血脈先天缺損,我成爲天選之人,從一出生就是一個錯。”
“我說要祭拜皇爺爺,他們才放我進皇陵。”
“最終,我獲得了巨祖造化,事情的經過,就是如此。”
“諸位,他們雖然矇蔽了你們,但是日日夜夜,被關在地殿的人,卻是我,大家覺得我可有資格處置這二人?”太澤手握戰旗,問道。
他對於熊武軍以及天狼神殿對他的追殺,對巨祖葬地的強攻,避而不談。
因爲他不想引起大巨皇朝內部的不和,可以理念不同,但不想讓彼此之間,內心產生隔閡,尤其是爲這種已然發生過的事情,毫無意義。
“有!”
在天選城下,齊聲迴應。
他們心中的怒火,全部都集中在這個字上。
“我那些年,真的非常恨。”
“爲什麼自己的父母,選擇把我交給狼戎一脈。”
“爲什麼他們就不能夠承認我血脈先天有損,是他們不想放棄因爲天選之人,成爲皇族的殊榮?”
“爲什麼救我的會是一個素昧平生的人。”
“爲什麼放我離開的會是世世代代,與我大巨皇朝有諸多戰爭的狩武一脈。”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
“哪有那麼多爲什麼?”
“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非此即彼,不是好就是壞。”
“有很多可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如果我想要成爲大巨皇朝的王者,就要能夠包容曾經所發生過的一切,感謝所有幫助過我的人以及傷害我的人。”
“他們送我走,不是因爲他們心狠,只是他們要維護巨祖的威嚴。”
“他們最後選擇跟我站在一起,是因爲我血脈完整,返祖記憶,有繼承巨祖傳承的資格,所以無論是什麼樣的代價也要讓我走到這裡。”
“他們選擇以死謝罪,是因爲想要對天下人,有一個交代。”
“你們覺得他們該死嗎?”太澤又問。
“該!”城下有不少人都對太澤感到同情,覺得這些年,實在過得太苦了。
“我也覺得。”太澤笑了。
許宗懿在一旁,看着天空寬廣,他也笑了。
魯元與穆雲雪兩人嘴角帶着苦澀的笑意,不過這樣也好,只有這樣太澤以後的路纔會更好走。
這樣的死法,在他們看來是最有價值的。
“他們該死,是因爲,他們不相信巨祖的選擇。”
“他們該死,是因爲,他們欺騙了天下人。”
“他們該死,是因爲以爲死,就能夠謝罪,哪有那麼容易!”
“這些年,我過得生不如死。”
“如果他們今日死在這裡,他們的死是沒有價值的,他們要爲自己所作所爲而贖罪。”太澤手握巨祖戰旗,沉聲道:“我以巨祖之名,判他們夫婦二人,永生永世,不得離開北極關,鎮守在第一戰線,北極關在,他們在,北極關破,他們死,諸位以爲如何?”
“好!”幾乎,天選城下,黎民百姓,聲音振奮。
魯元,穆雲雪淚流滿面。
他們沒有想到,太澤會以這樣的方式來救他們。
許宗懿看着遠方的天空,想起自己的父母。
天下父母子女心,家家不同總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