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宗懿一直在司塵所籠罩的神域當中,沒有人能夠發現他的存在。
而眼前所發生的一切,聽到的一切,他都能夠一清二楚。
“司塵前輩,你先別急着拒絕,問一問他們何以能夠有此把握?”許宗懿心頭一動,只覺得事情有蹊蹺。
“哦?無數年來,各族反攻,盡已失敗而告終,何以這一次能夠成功?”司塵有些詫異,問道。
“因爲我們有大勢力爲內應,至於是幾方勢力,就不便明說,除非司塵前輩願意回來爲我們做主,他們想要讓整個世界格局進行一次重整,這也是我們一次絕佳的機會。”這些老祖級別的人物都很想要說服司塵。
“我志不在此,既然你們都已有大勢力爲內應,那有十足把握,就更用不着我。”司塵不想欺騙他們,當場拒絕。
天地之血的寶瓶,被她收入囊中。
“此物,我就帶走,若以後你們有難,我盡力相幫。”司塵留下一句話,就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深坑中,一股極其恐怖的氣息在涌動。
一道光芒,朝着司塵攻伐而來。
力量之恐怖,霸道異常。
“既然你不向我族效忠,那就留下來吧。”這一尊可怖存在,聲音雄渾,使得方圓萬里巨震,在司塵神域裡面的許宗懿差點被震出血來。
“九幽泉眼,竟已成神靈。”司塵勾動阿鼻獄主的力量,一拳擊出。
自她身上的鎖鏈盡數內斂,在許宗懿等人周身纏繞,形成一道守護屏障,護住他們,免受兩人戰鬥力量的波動。
“原來如此,融血大會用養蠱的方法,其實最主要的並不是爲了能夠養強大的年輕一代,那只是掩人耳目,更重要的就是要用族中一流的血脈,年輕的兒郎,用他們的血與魂,來鞏固孕育九幽泉眼,使之化身神靈。”司塵能夠感受到,這九幽神靈的力量,非常霸道。
只是她既已經傳承了冥族所有造化,而九幽泉眼也屬於冥族底蘊之一,自然也不可能會被壓制。
“九幽泉眼,莫非你已經忘記了,誰纔是主,誰纔是僕?”這個時候,阿鼻獄主發出一聲喝吼。
可怖的阿鼻地獄呈現在所有人的面前,這種力量,哪怕是九幽泉眼都感覺到戰慄,這是一種骨子裡的敬畏。
它沒有孕育成靈之前就一直在冥族之中,受到諸多溫養,當年冥族也是爲了保住它,希望本族各脈可以成長起來,才讓人帶走九幽泉眼,來到此地。
“阿鼻獄主,不要欺人太甚。”九幽泉眼被帶走之時,已然有非常微弱的靈智,對於阿鼻獄主的力量,自然也非常熟悉:“冥族式微,如今有頂級血脈之人出現,卻不願意帶領附屬部族壯大冥族,恢復昔日榮光,反而來劫掠本族之物,居心何在?”
“若當初沒有冥族斷後,附屬部族其能夠有今日,我主既繼承冥王之子的意志,凡事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何須你一個部下多嘴多舌,你如今激怒,只怕是以此爲名義,想要奪回天地之血,壯大你自身吧?在稀釋天地之血的過程當中,至少會有大半的力量被你所煉化,能夠分潤到其他各族血脈之人身上,寥寥無幾,無數年來,你煉化諸多各脈血與魂,纔有今日造化,難道還不知足?”阿鼻獄主字字句句,都透發着威嚴,給人感覺如同冥王之子親臨,哪怕強如九幽泉眼,都感覺備受壓制。
“前輩,我們先撤離此地,不宜久留。”許宗懿鄭重道。
“走!”司塵也知道,當即催動阿鼻獄,直接朝着九幽泉眼攻伐而去。
如同一個偌大地獄,自頭頂鎮壓而來。
感受到巨大壓力的九幽泉眼,全力防護。
阿鼻獄所化的牢籠,直接將其身軀籠罩,鎮壓之力從四面八方擠壓而去。
“啊!”九幽泉眼感覺到巨大的痛苦,自己渾身都被一股恐怖的冥王之火所灼燒,血色的符紋在身上纏繞。
司塵並沒有在此地糾纏,而是往深坑衝去,在那裡有通往冥池的通道。
當九幽泉眼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原來司塵只是想要牽制住自己,離開此地。
五大異族的老祖,根本無力阻止,尤其是那一尊月族老祖被鎖鏈洞穿,基本上已經無力再戰。
“想要逃,哪裡有那般容易,這裡可是五極天山。”就在司塵出現,九幽神靈就已經將這裡所發生的事情傳遞出去。
司塵穿過深坑的空間屏障,來到冥池的底部。
她自下而上,迅速穿行。
就在剛剛破出冥池水面的那一刻,巨大的法陣籠罩而下。
雖然不是位居五極天山的核心大陣,但這是來自五族的底蘊佈局。
更別說冥池邊上,還有數百萬的年輕天驕,這些人的實力都甚是非凡。
融血大會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因爲天地之血被拿走,這一場融血大會,就沒有絲毫的意義。
“司塵前輩,久仰。”這時,有一名來自亡族的亞聖人物,他慢條斯理,甚是恭敬。
“當年我在年幼的時候,就曾經聽無數人說過司塵前輩的光輝事蹟,出身苦寒,一人入冥池,遊忘川,過奈何,乃是我畢生最敬仰之人。”有又一名屍族老者,他已經沉睡漫長歲月,眼下看起來,垂垂老朽,但卻擁有極其可怕的戰力。
“今日融血大會,司塵前輩能來,我五極天山上下,不勝榮幸。”來自死族中的一名老人,他躬身行禮。
“不必這般客氣,人各有志,我不想統御各族,還望你們能夠讓我離去,不要讓我強闖。”司塵知道,這種場面之下,一旦動氣手來,許宗懿等人很有可能會受傷,甚至死亡,這也是她不願意大打出手的主要原因。
“司塵前輩,那是否能夠請你歸還我們的天地之血,你看這數百萬年輕天驕,翹首以盼,就是爲了這三千年的融血大會。”在場諸多異族的年輕一輩,能夠感受得到司塵的風采,的確擁有讓人心悅誠服的力量與氣質。
“我拿走天地之血,也是爲了他們性命着想,這些年來你們爲了養育九幽泉眼,不惜用五族中年輕天驕的血與魂來澆灌,雖然他們也有一部分能夠獲得些許天地之血的稀釋九幽精華,但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司塵話音一落,冥池之中,九幽神靈沖天而起,力量霸道,震盪得各族諸多年輕一脈,大口咳血。
“司塵,我記得當年認可過你,覺得唯有像你那般堅韌不屈,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的性情,才能夠成大事,縱然是各族年輕天驕的血與魂來溫養我,那又如何,還不是爲了我族更遙遠的未來,他們的犧牲都是值得的,我的存在就是爲了養育千千萬萬的子民,總要有人爲此做出犧牲!”九幽神靈的身軀甚是怪異,在半空中扭動着,它看起來似人非人,似龍非龍,似獸非獸…
在各大異族當中,有諸多年輕血脈並不知道這一回事。
“什麼,原來如此。”
“我就說爲什麼會有人突然間精血與魂魄被抽取得一乾二淨。”
“爲什麼不早說出這一件事。”
在場數百萬名中,有不少天驕人物,羣情激憤。
“我都不用多說,各族中的天驕,都有人對此事不滿了,如果你要讓他們爲你犧牲,你早就應該站出來,而不是等到現在。”司塵在人羣之中,看到了玄戩與白素,果不其然這兩人於這一段歲月當中,有巨大的精進。
如果沒有意外,融血大會能夠進行,他們應該會是最大的獲益者。
強者恆強。
只是如今兩人可以更進一步的蛻變希望,破滅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八熱獄主極度震驚。
“是不是阿鼻獄主有什麼變化?”玄戩很是冷靜,他已經感覺到有些不對了,因爲從司塵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非常恐怖。
“不錯,父兄的損傷,基本上痊癒了,似乎比起當年還要強大。”八熱獄主有些絕望,原本以爲自己能夠獲得父兄的所有,這樣八寒獄主就會乖乖聽話,只不過如今看來,夢想破滅了。
“他們到底是用了什麼樣的手段,如今看來司塵並沒有求助於各族,憑藉着她的手段,怎麼可能把受損那般嚴重的阿鼻獄主給修復?”白素也覺得匪夷所思,她知道眼下這種情況不能夠輕舉妄動了。
冥族所有的底蘊全部集中在司塵身上,原本她的戰力就極度逆天,更別說現在有多少手段暗藏。
“他們又豈能夠知道,如果想要煉化天地之血的力量,然後又用結合我的本源之力,稀釋而出,要付出多大的消耗?”九幽神靈震怒不已,畢竟它是最大的獲利者,如今又被這般拆穿。
“罷了,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算是出身在這一片土地上,今日我得冥王之子造化,自然也要福澤冥王各脈的後代,我當場講三部經,至於大家能夠收穫多少,全憑自身本事,也算是我取走天地之血,給大家的反饋,你們覺得如何?”司塵也覺得自己強搶天地之血,的確有些不妥之處,雖然能夠強殺出去,但代價卻也不小,這些都是自己的晚輩,與自己無怨無仇,於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