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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曉然和赫連斐夜談過之後,赫連斐夜對母親的事情沒有做出任何的表示,既沒有說接受,也沒有拒絕,只是沉默以對。
對赫連斐夜這樣的態度,季曉然也是莫可奈何,以己度人,她當然很清楚要赫連斐夜突然就接受媽咪是不可能的事,不過好在她也看的出來,赫連斐夜對此,並沒有太過排斥,也許只是需要一點時間來慢慢接受而已。
但季曉然自己說的一席話,雖然沒有成功的促成赫連斐夜母子倆和好如初,但卻在季曉然自己心裡掀起了一波瀾。
就像她自己對赫連斐夜說的那樣,媽咪失去了斐夜這麼多年,是多麼的思念和痛苦,同樣的,自己的母親失去了自己這麼多年,又是怎樣的神傷呢。
有些事情,恐怕只有旁觀者清,在赫連斐夜和媽咪之間,自己是旁觀者,看的清楚媽咪的愛和無奈,斐夜的痛苦和掙扎,可在自己和上官家之間,自己卻是當局者迷,看不到上官夫婦的傷痛,也看不清自己的逃避和怯弱。
現在的她和赫連斐夜的心態其實沒什麼不同,無非是沒法面對心底壓抑了這麼多年的恨意和傷痛,雖然心裡很清楚的知道,早已原諒了自己的親人,可卻是怎樣都邁不出相認的那一步。
在心裡掙扎了好幾天,季曉然終於給了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那就是她要主動回到上官家,和自己的親生父母相認。
當季曉然將這一想法告訴赫連斐夜的時候,赫連斐夜的臉上不止有震驚,更有着欣喜,他很是開心自家寶貝終於想通了打算邁出這一步,結束上官家二老,和她自己的折磨。
既然做了決定,季曉然也沒有耽誤時間,上官家的大宅她已經去過一次了,自然知道位置,幫父母雙親和哥哥上官若雲準備好禮物,季曉然收拾一新登門拜訪。
一路上,季曉然都在不斷的爲自己做着心裡建設,可是當她到達上官家大門口的時候,心裡的壓力仍然讓她有些許的喘不過氣來,雖然只要她邁出這一步,等待她的就是圓滿的家庭和疼愛自己的父母,可是這一步卻是這樣的沉重。
徘徊在上官家的大門口,季曉然不知道自己是該走進去,還是掉頭離開,心裡面對父母家庭的渴望,和那沉積了多年的怨恨不停的爭鬥着,雖然那渴望始終佔據着上風,可是還有一種名叫膽怯的東西在左右着季曉然的腳步。
“雪兒,你來了。”就在季曉然躊躇不前的時候,上官若雲的身影出現在了季曉然的身後。
“哥,你怎麼回來m了?”眨了眨水霧霧的大眼睛,季曉然對上官若雲的出現表示疑惑,按照她計算的時間,此時上官若雲應該在寵物醫院工作纔對。
“聽斐夜說你今天會回家,我就趕回來m了,猜也猜的到,你一定不會那麼痛快就進門的,我這不是來逮你這個不乖的妹妹了嗎?”不跳字。寵溺的笑着,上官若雲輕輕擁着季曉然的肩,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就將她帶進了院子。
天知道,在他聽到赫連斐夜說,今天季曉然會回到上官家,承認自己是上官家一員的時候,他是有多麼的興奮,這麼多年了,他渴望這個未曾謀面的妹妹,渴望的心都在疼。
而現如今,寶貝妹妹終於願意回家了,他又怎麼可能給她絲毫的退縮和反悔的機會,只要今天將季曉然拐帶回家,那麼一切的問題都將不再是問題了。
被上官若雲擁在懷裡,季曉然輕咬着紅脣沒有反抗,也許上官若雲的出現,恰好給了她那麼一絲絲的勇氣,讓她可以面對即將到來的一切。
上官若雲的懷抱和赫連斐夜一樣,那麼的溫暖,那麼的寬厚,可是上官若雲的懷抱,和赫連斐夜的又不一樣,那溫柔的密不透風的包圍,讓季曉然的心說不出的舒服。
這就是哥哥的感覺嗎,原來這就是哥哥,上大學的時候,季曉然還曾經聽寢室裡的jiemeiv們說過,有哥哥是多麼的幸福,有人保護自己,照顧自己,疼愛自己,無條件的寵溺着自己,而且永遠的不離不棄。
那時候,季曉然是多麼的羨慕,她也很希望自己可以有個哥哥,永遠的陪伴在自己身邊,給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和疼愛,那種有別於赫連斐夜給與的疼愛。
滿足的吸了吸鼻子,季曉然乖乖的依偎在上官若雲的懷裡,和他一起邁進了上官家的門。
“若雲,怎麼這麼早就回來m了?”聽到開門聲,沈洛冰有些不解的迎了上來,卻在見到進門之人的瞬間,呆住了。
“雪……雪兒……,你回來m啦。”沈洛冰的表情有些木訥,但眼裡頃刻間就凝起的淚珠,還是讓季曉然心頭一酸。
“嗯,回來m了。”輕聲的應了一句,本已經到了嘴邊的‘媽媽’,硬生生的被季曉然嚥了回去,不知道爲什麼,她還是沒辦法說出那個讓她渴望了二十幾年的稱呼。
“回來m就好,回來m就好。”沈洛冰興奮的身子都微微的顫抖着,一邊拿出早已幫季曉然準備好的小兔子拖鞋,一邊圍在季曉然身邊打着轉,對上官若雲反而是不理不睬。
“雪兒,這都中午了,一會就在家裡吃飯吧,好不好?”沈洛冰的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她很怕自己的女兒會拒絕這個提議,可是她等這一天已經太久太久了,久的讓她再也經受不住女兒的離開。
“好。”乖乖的點了點頭,季曉然換好母親遞過來的拖鞋,尺碼剛剛好,而且潔白如新,看的出來是特別爲自己而準備的。
“你愛吃什麼,告訴媽媽,媽媽親自下廚做給你吃,都怪媽媽不好,媽媽連你愛吃什麼都不知道,不過寶貝你放心,媽媽以後一定會記得牢牢的。”得到季曉然的迴應,沈洛冰興奮的有些語無倫次,保養姣好的臉上也映出了興奮的紅暈。
“媽,你會不會太偏心,連個招呼都不跟我打?”看着母親的樣子,上官若雲不禁莞爾,笑着打趣。
“沒有沒有,若雲你都回來m了,一會就一起吃飯。”沈洛冰的這纔想起一同回來m的兒子,只不過跟上官若雲說話的時候,眼睛也絲毫沒離開過季曉然的臉。
“這……這是給您的禮物,是我自己親手做的。”看着母親激動的樣子,季曉然心底軟成了一灘水,從帶來的禮物當中拿出早已爲母親準備好的那一份,季曉然雙手遞了過去。
“給我的嗎?你親手做的?”在眼眶裡凝聚的淚水,隨着季曉然遞上的禮物,頃刻滑落了下來,撫摸着那禮物盒的手,也是止不住的顫抖着。
沈洛冰沒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一別二十幾年,現如今,不但女兒找回來m了,還親手爲自己製作裡禮物,這是不是代表了女兒的原諒?
顫抖着打開禮物盒,裡面靜靜的躺着一個精緻的項鍊,項鍊的吊墜是兩隻貓咪,一大一小,相擁着依偎在一起,看着這吊墜的款式,沈洛冰的眼淚流的更兇。
“這隻小貓是我,那隻大一點的貓,是……媽媽。”哽咽着聲音,季曉然抿着嘴脣,紅着眼眶,終於叫出了那一聲她最期盼的稱呼。
聽到季曉然的話,沈洛冰立刻驚呆了,“雪……雪兒,你叫我什麼,你叫我媽媽?”沈洛冰激動的顧不上肆虐的淚水,緊緊的抓着季曉然的手臂。
“嗯,媽媽。”一字一頓的重複了一次,季曉然也流下了淚水,二十多年了,這一聲媽媽,自己晚了二十多年。
“雪兒啊,雪兒,媽**雪兒。”沈洛冰大聲的哭泣着,將季曉然擁在了懷裡,這嬌小柔軟的身子,就是她的雪兒啊。
母女兩人緊緊的擁抱着,泣不成聲,季曉然在母親的懷抱裡,幾乎幸福的要暈掉了,這麼溫暖,這麼柔軟的懷抱,原來就是母親啊。
是她思念了多年,朝思暮想的母親啊,季曉然只覺得,自己的心暖的發疼,等待了二十多年,孤苦了二十多年,從今天開始,她再也不是孤兒了,她有爸爸,有媽媽,有哥哥,有一個完整的家。
這份母愛,這份疼愛,她足足渴望了二十多年,那種失而復得的心情,旁人根本無法懂得,這一刻,季曉然心裡所有的怨恨,所有的痛苦都徹底的煙消雲散了,還能有什麼,比這來之不易的親情更爲寶貴。
“雪兒,媽媽每一天,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在想你,想我的寶貝女兒,是不是安好,是不是生活的平靜幸福,甚至媽媽總是會想,我的寶貝流落在外,不知道要吃多少苦,不知道要受多少的罪。”沈洛冰哭泣着說。
“如果不是爸爸媽媽當年的錯,你又怎麼會經歷這麼多風雨,你應該是被保護的很好,被我和你爸爸,你的哥哥,寵愛着,照顧着,又怎麼會生活在孤兒院那種悽苦的地方。”
母女兩人各有心思,泣不成聲,多年的傷痛,終於在這一刻,宣告了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