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再如何的發展,只要被進行有效控制與引導,最終會朝着具有控制能力的人們希望的那樣進行。
“沈星事件”的結果最後終於還是成爲了《男公關的穿越之旅》的票房助推劑之一。在上映結束之後,這部全部都由並沒有超一流或者準確一點說,沒有名氣進入一流隊伍的演員共同演出的一部戲,卻拿到總數爲4.9億美金的全球票房。真可謂震驚了全世界懂行以及不懂行的所有人。並且該部電影還因爲陳良的堅持而沒有售出網絡放映權,除了電影院觀看以外,沒有其他任何的方式可以進行觀看。沒有發行劇本、小說或者同名電影解讀書籍之類的。也沒有發行任何相關的產品。除了那個開始對外開放的“穿越小鎮”以外,沒有其他任何的衍生消費品出現在市場上。
所以,這4.9億票房收入,竟然全部是來源於影院放映所得,在人類電影歷史上,這絕對是超越古今的一出。
至於成就了這部戲,也讓這部戲成就了自己的李優一和白俊秀,則因爲公司的合約要求,而被迫每天按時趕着各種各樣的通告。今天,他們來到的地方,名爲遊樂場。他們所做的事情,是給一個國際知名具有一百五十年曆史的品牌拍廣告。
不知道是爲什麼,也許是白俊秀現在的知名度已經太高了,高到所有暗殺都會暴露在全世界的眼皮底下的地步,所有最近這段時間沒人來搞暗殺事件;也許是那幫人終於瞭解到這個世界還有一種人,在不費吹灰之力的情況下輕而易舉便能滅了他們,於是他們嚇破了膽,不敢再來了。
總之,現在的白俊秀和李優一似乎終於過上了安全的日子。只是這安全卻實在是不怎麼喜好。因爲從白俊秀成爲全球女性心目中最想嫁的男人那天開始,他跟李優一之間走得很近這個問題就被人聲討過,而他和李優一的點點滴滴的生活,都被無限放大在了全世界那些喜歡各種偶像的無聊同志們的面前。
當然,公司也考慮到他們的隱私權。每天跑完了十四個小時左右的各種通告後,他們被允許獨自回到小公寓。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是,在這硬性規定中的十四個小時工作時間中,他們的一舉一動全部都被公開化。沒有隱私可言。
李優一是很習慣這樣的生活了,可白俊秀不習慣不可能也不願意去習慣。但是這一次,公司很明確的拒絕了白俊秀想要回復之前那種小明星式的半透明生活狀態的要求。公司告訴白俊秀,即使沒有出沈星那回事,就單以白俊秀演的陳良的這部戲而言,就足夠讓他紅透全世界,因此作出現在決定的公司也是十分的無可奈何。不過,公司也同時保證,等過了這一段時間之後,就讓白俊秀過上他想要過的那種單純的小明星式的生活。不用趕那麼多通告,還不必什麼事兒都被別人惦記。
遊樂場已經提前做了清場的工作。但是遊樂場自己的工作人員都留在各自的崗位上,因爲這次拍攝廣告的製作人喜歡把各種各樣意外的靈感臨時加進廣告創意中,他想要遊樂場每個遊戲環節都保持正常運轉,這樣一旦有新的主意,才能及時的進行修改和拍攝成片。
被這種腦子裡從來沒有定下來的念頭的傢伙折磨了整整一天,到了下午四點左右的時候,製作人總算說了“OK”的字眼。這意味着今天的通告結束了。
大家相互告別,各自離開。因爲公司已經答應在每天通告之後不需要助理再跟着李優一和白俊秀,所以並沒有人知道兩個傢伙在作出先走一步的姿態走掉了半個小時後,又再次回到了這個遊樂場。
這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回到這裡的原因是因爲某人想要玩遍遊樂場。
“幼稚!”
白俊秀出乎意料的沒有對李優一說出此等類似於冒犯“權威”的話表示出在意。
“無聊!”
白俊秀沒吭聲,他現在已經坐上了雲霄飛車的座位上。
“下來吧求你了……”
“開啊你!”白俊秀衝進入操控臺的某人喊道。
李優一苦着一張臉望着看起來興致勃勃的男人,“我們這麼做是犯法的……”
“你違反的法律再多這一條也無所謂啊。你到底開不開?”
既然如此……李優一無奈的按下了表示啓動的紅色按鈕。雲霄飛車開始轉動,速度越來越快,從低處滑到最高處後,開始進入高速下落狀態。
呃……遠遠看着那個坐在飛車上面表情異常激動的傢伙,難免不會讓李優一覺得羨慕。他吊威亞沒有問題,從高空墜落的情節完成沒有問題,可就是這像是給小孩兒們玩樂的東西,對於他來說,卻是大問題。
他並不喜歡那種不能掌控自己身體的感覺。因爲在那樣的高度下,身體的掌控權被完全給了那些能被別人隨意操控的機器手裡,上、下、左、右以及停止和開始,一旦啓動了操作,就不可能在想要隨時下來的時候停下來。那該是多麼可怕的感覺啊。
可爲什麼白俊秀就能如此高興呢?雖然有聽他說從來沒有玩過這樣的遊戲,所以很想找個機會玩一下。但是,還是無法理解第一次玩這個東西的人會露出如此開心的表情。難道說,在過去的歲月裡,白俊秀真的除了訓練以外,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也沒有玩過類似的項目嗎?
這樣的話,他的童年豈不是太無趣了。
擡起頭仰望着那個已經開始從高處降落到低處的傢伙,笑得像個傻孩子一樣的表情深深的映入李優一的眼簾。被那種歡喜的表情給徹底震撼住,李優一忽然覺得白俊秀的人生幾乎就像一個完全被別人操控的對象,該做什麼事情,不能做什麼事情,需要做什麼事情,不可以去嘗試什麼……都被制定成了規則。即使擁有那樣強大的武力,但也僅僅是爲了讓他有足夠的力量去抵抗敵人而歷經長久的堅信訓練得到的;明明有那麼聰明的頭腦,卻無法用在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上面。
還是說,經過這麼多年的約束,白俊秀已經沒有自己想要做的事了嗎?
雖然他每一件事都要求做到極致的完美,可是迄今爲止沒有任何一件事的初衷是來源於他自己吧。把他訓練成爲今天這樣優秀的人,大概也是個很不尋常的人。可是,讓白俊秀成爲這樣的人,又該是如何的冷酷呢?白俊秀的人生,就因爲他的身份而被完全決定了走向。沒有自主選擇權的人生,不管在別人的眼裡有多麼的完美,那也不是活人的人生。只是一個模型。優秀人生的模型而已。
“你又走神了。”白俊秀跳下了座位,走到李優一身邊,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手掌。
“嘿!回魂啦!”
李優一呆呆的看着白俊秀,忽然意識到自己又走神的行爲,呀了一聲,然後不好意思的問道:“那個……你還要玩什麼?”
如果白俊秀今天真的打算玩遍這裡所有的項目,那麼他一定要奉陪到底。單是能夠看到從白俊秀臉上難得露出來的孩童一樣的笑容,不管要陪到多晚,是不是有可能會被遊樂場的人發現,都沒關係。至少,對於眼前這個似乎已經沒有選擇自己人生權利的傢伙而已,這樣自由自在玩樂的機會,恐怕真的只有這麼一次吧。
“不玩了。”
“什麼……”
白俊秀奇怪的看着李優一,“你怎麼啦?木呆呆的。最近都很有問題誒,你腦子沒事吧。怎麼經常走神啊?”
“爲什麼不玩啊,不是還有很多很有意思的項目嗎?”
白俊秀哈哈笑出聲來,“再有意思的項目,都玩了就沒意思了。留着下次再玩嘛。”
可是還有“下次”這樣的機會嗎——李優一想要問出口的話,被另外一個人是聲音堵在了喉嚨裡。
“看來,你們沒有再玩這些遊戲的機會了。”
六個男人分別舉着長槍從三個方向對準了兩人,最後一個方向則站着剛纔說話的男子。從上到下全黑的衣服,戴着一副黑色鏡框的眼鏡,臉上的表情似乎也被這些黑色給染黑了。
“放!”
他的聲音還沒落地,那六個舉槍的男人同一時間射出了子彈。
“砰!”
一枚炫光彈卻在那些槍械啓動之前的時間內投進了包圍圈,跟着,六個男人手中的槍開槍了,可是炫光彈讓所有人的視線都出現了短暫時間的偏差。那個偏差和之後的刺眼的眩光效果,六個男人暫時看不到目標而失去了戰鬥力。
那戴着黑框眼鏡的男人卻在炫光彈出現的時候已經有了動作。他朝着扔出炫光彈的方向撲了過去,猶如猛虎下山的勢頭,彷彿一頭準備吃人的老虎一樣的表情在他臉上展露了他此刻的心情。他似乎已經猜到扔出炫光彈,破壞他綁架行動的人是誰了。
在發現自己被突然出現的傢伙圍住的時候,白俊秀和李優一彷彿事先已經商量好一樣,極有默契的直接轉向黑框眼鏡的方向。很明顯那就是個頭。被在這麼近的距離包圍,卻無所察覺,那隻能代表着這個領頭人所帶領的六個傢伙隱匿氣息的功夫已經不是尋常的殺手級別了。
既然是這種程度的對手,耍小花招意圖突圍的念頭已經沒有多少實際價值。還不如直接面對那個隨時能夠對他們下殺手的傢伙。
卻不想,在那個傢伙發出行動指令的時候,有人突然扔出了一枚在飛行過程中已經被開啓的炫光彈。短短眨眼的功夫,那枚炫光彈就引發了強烈對眼的刺激感。緊接着白俊秀和李優一的手裡多了一副墨鏡。靠着墨鏡兩人才能在炫光彈有效時間內逃離不知道被誰破壞掉的包圍圈。而那六個剛纔看起來還氣勢洶洶的傢伙,現在已經全部躺在了地上。
逃出來之後,白俊秀並沒有立刻離開那個地方。他和李優一潛伏在離事發地最近的位置,只是想要看着救他們的人或者想要綁架他們的人。
是綁架而不是殺掉。否則的話,即使在看不到的情況下,但是發出子彈就能夠把那麼小包圍圈的兩個人給射個對穿吧。同時,也證明那些槍裡面不會是殺人的子彈,最有可能的就是麻醉彈了。看那六個人端着槍時瞄準的位置,都不是致命的地方。這麼近的距離既要弄倒他們兩個,又不要傷害到自己人,只有麻醉劑這個解釋了。
既然這樣,那麼,他們兩個暫時就不會有生命危險。加上憑藉白俊秀的力量也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的那些秘密,或許會有機會在這個地方露出端倪。
給他們墨鏡的人,應該就是想要救他們的人。一直潛伏在暗處,卻不讓他們知道的傢伙,會抱着怎樣的目的來救他們呢?那些想要綁架他們,應該是敵對一方。這樣的一方,難道也是因爲白俊秀繼承人的關係而來的嗎?如果真的這樣的話,那麼那個給了他們極大壓迫感的人和所帶着的隊伍,難道就是傳說中羅紀的最強保鏢。
“那些人都死了嗎?”混亂到了現在,那六個躺在地上的傢伙依然沒有動彈的跡象。可是,沒有近距離的觀察還是無法確定他們的生死。
“可能只是昏過去了。他們已經是和我同一個級別。這樣的級別不會那樣容易被人殺掉。而且時間太短了,如果只有一個人的話,再怎麼厲害,只要還沒有超出人類的範疇就不可能一分鐘單挑六個次級別的存在而全滅的。”
兩個人等了一會兒,白俊秀輕聲問:“聽到了嗎?”
“就在附近。”李優一點點頭,他也聽到了肉體被有力量的擊中的聲音。很近。
毫無遲疑,兩人都貓着腰,無聲無息的朝着那個方向潛行。
就在距離他們十幾米的地方,一簇等人高的植被後面,兩個人在打鬥。
不,說打鬥並不合適,應該說是在單純的擊打肉體——因爲其中的一個人完全沒有抵抗能力似的,倒在地上,被另一個人用腳踹着身體。
在地上的是剛纔給李優一和白俊秀極強壓迫感的黑框眼鏡,而踹人的,是一個看起來毫無壓迫感,在左邊臉頰上有一個佔據了一側臉三分之二地方紋身的陌生男人。如果他不是在踢人而是安靜的站在原地,那麼他給人的感覺除了優雅從容,就找不到其他任何詞語來描述。即便是現在他在踢人,踢得地上的黑框眼鏡口吐鮮血了,他的臉上依然帶着優雅十足的笑意。
“啊……又該走了。”陌生男人臉上露出不盡興的表情,他擡起頭,看向和李優一、白俊秀蹲着的植被相反的一個方向,只聽他輕聲說,“那什麼,下次再玩。”
很快,他消失在遊樂園的一角。那樣的速度讓白俊秀和李優一根本就沒有追上去的機會。沒過多久,剛纔陌生男人看向的方向出現了第三個人。就在那人露面的時候,李優一和白俊秀腦子裡只有一個幾個月前聽那位偵探社的傢伙提到過的形容詞:暗夜精靈。
只見他走到已經坐起來的黑框眼鏡男人的面前,問道:“小黑,他走的是哪個方向?”
那個聲音對於李優一來說太熟悉了!即使只聽過一遍,他也記得非常清楚,那是送他奇怪手機的那個傢伙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