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河州,四處洋溢着豐收的喜悅,今天不少人都已經擦亮了鐮刀準備收割糧食,此時衙門已經貼出了告示,以每鬥一百三十文的價格開始徵收糧食,而且,衙門還有專門的打穀機,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把稻穗變成稻穀。此時,不少人都在一個大院外觀瞧,看着裡面有五個鐵磨盤,上面是用風車帶動下面的磨盤,而且。每個磨盤只有一個人在旁邊看守。來的早的人正在爲晚來的做宣傳:“看見沒,用這個可以直接打出粟米,也可以直接磨出麪粉。磨一斗兩文錢,大人說了,這比牲口磨出來的細多了。大夥有空就試一下吧。反正才兩文錢,不貴!”
“那是,咱們河州有了大人,這銀子誰家都沒少賺,就算把咱們打的糧食都磨了,也不過是幾兩銀子罷了。”
“幾位,我看這天色也不早了。咱們開始幹活吧。”。米。花。在。線。書。庫。?h
衆人互相看了幾眼。每人都拿出一把鐮刀:“走吧。過了今天,咱們就不用再吃衙門的米了。呵呵。咱們算是熬出頭嘍。哥幾個,走啊。”說完,人羣慢慢的動了起來,等走到正街之上才發現,他們走的已經不算早了。此時的正街,已經被外出收割的百姓佔滿,兩邊的店鋪掌櫃都站在門口看着他們未來的財神爺嬉笑不已,此時。每個人心裡都是快樂的。只要糧食下來。留下一部分剩下的賣給衙門,今年怕是要賺不少了。
此時,見到街上不時的熙熙攘攘,大多數人都趕着馬車往城門外駛去。大夥不時的彼此打招呼,最多地一句話就是你家種了多少地,今年的收成怎麼樣。要是有人起的早,在街便吃上一些早餐,拿着鐮刀。哼着小調開始往城外進發。
人羣中,有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抓着母親的手言道:“娘,娘,我想吃包子。你看那包子。多白啊,多香啊。”
站在街邊地婦女望着人羣,眼色通紅的言道:“孩兒,再等等。等大夥收完糧食,娘找人幫幫忙把咱們家的地也收回來,賣了銀子娘再給你買包子。”
“娘,咱們家不是有銀子嗎?”
“那是給你讀書用的。將來孩兒長大了,要去外面讀書,到了外面就要花銀子了。”
“娘,先生說了,要是誰讀書讀得好。將來地學費都是衙門給出呢。不用娘操心。上月衙門來人還說爹爹在押期間表現的可好了,怕是過一陣子就能出來了。娘,拿銀子您留着給爹買酒喝,給娘買新衣服穿吧。孩兒等着叔伯幫着咱們家收完糧食再吃包子!”
女子摸着孩子的頭,滿眼的溫馨,點了點頭:“孩兒真是長大了。要是再大些,就可以幫着家裡人收糧食了。”
話音剛落,就聽城門一陣子喧鬧,五千娘子軍帶着一萬多名人犯浩浩蕩蕩地來到城內,在廣場之處站好。大慶騎在馬上喊道:“諸位鄉親們,豐收在即,家人有在押者,可上前認領,以幫家中收割。家中無子者。娘子軍與虎烈營替你們收割。大夥馬上過來領人啊。”
“娘娘。爹、是爹回來了。咱們家也可以收割糧食了。”
女子激動的眼淚不由落下,連忙點頭:“孩兒快回家給你爹磨刀。娘到前面把你爹領回來。咱們家今晚吃肉,娘給你買五個包子。”
“哦!哦!有包子吃嘍,爹也回來嘍。娘,我這就回去了。”說完,掉頭一陣小跑。突然回頭喊道:“娘,別忘了給我爹買點酒啊”
那女子緊擦了一下眼淚,對着孩子點了點頭。走到人羣中交待了一些事情領回自己的丈夫,牽着丈夫的手左瞧右看:“相公,你胖些了。精壯許多。”
那人點頭言道:“是啊,大人心好,給咱們吃得很飽,大夥幹起來也賣力氣。俺們現在惠山東面修建水庫呢,你沒看見。老大了。跟個小湖似得,現在大夥都擔心自己家裡的糧食,這不,大人就把咱們都派回來了。嘿嘿,孩子他娘,這幾年苦了你了。當初都怪我,要是不上山落草就好了。還要你個女子看守一家老小。”
女子搖了搖頭:“不累,有了盼頭就不累了。你在那裡好好的幹活,別惹事非,我和孩子都在家等你。走吧,咱們先回家,孩兒給你磨刀呢,臨走還讓我別忘了給你買酒喝呢。”說完,本能的想上前拉着男子的手,見到人多,也就沒好意思,但他們之間地距離到是近了許多。林雷
此時,在人羣外,南山與李安民站在那裡瞧着,李安民言道:“道長,我怎麼感覺此處的百姓活着甚有奔頭呢?你看別的地方,百姓雖說安慰,卻是在衙門的管轄之下,但此處百姓好像跟衙門是一體的。前陣子泰兒一說要修建什麼商場,百姓立刻就把房子倒出來了。真是奇怪了。”
南山一笑:“貧道活了這麼大歲數,也從未見過這樣的百姓啊,泰兒每一個舉動都是爲了百姓,你瞧,這一收割,馬上就把在押的人犯全數放了回來。聽凝兒說,這樣的事情多了。人犯沒有一個逃跑的。呵呵,陛下口口聲聲說以仁義治理天下。怕也沒泰兒做的好吧。對了,前幾天泰兒拿回地蘋果你吃了嗎?“吃了,別說,當時真嚇了我一跳,好傢伙,這果上怎麼還長出字了。還有觀音呢,泰兒給了我不少,我把有字的全吃了,那些佛相可沒敢吃。呵呵,泰兒說前陣子給陛下的賀禮就是這個。也不知道送出的熟沒熟,呵呵,反正咱們吃的都是熟了。”
南山哈哈大笑:“那個孩子,對陛下算是死了心了。就算送也不想送什麼好地。不過卻是新奇。當初貧道見到此果之時,也以爲天降祥瑞了呢。對了,你說城西地糧庫那麼大。這得放多少糧食啊,問泰兒,泰兒還說不夠。”
李安民搖了搖頭:“這咱就不清楚了,再過一兩天我就要回去了,元霸已經走了。軍中不可無人啊,唉,真想在此多呆上一些時日。”
南山笑道:“貧道本想出去雲遊,但走到哪裡都沒此處好。呵呵。貧道可要再待一陣子。泰兒說了,過一陣子要自己釀酒呢。在此等段時日吧。咦,那不是凝兒嗎?”
凝兒走到南山身邊施禮,南山言道:“凝兒。你帶這些賬房幹什麼?”
“相公說了,今天就要開始收糧食,要白天黑夜的收,這一次派了三十名賬房統計,凝兒正要帶着他們去呢,少爺晚間便去糧庫!您要是無事也去瞧瞧吧。怕是這幾天要熱鬧地緊呢。”
“熱鬧?有什麼熱鬧?”
凝兒笑道:“相公說,誰家種地種的好,選出頭三名。每人給一百兩銀子呢!”
南山一愣:“那豈不是誰家的地多,誰家就得銀子?”
“嗯,當初凝兒也是那麼想的,後來相公說要取什麼平均值,凝兒也不懂,反正地多不一定打得多。相公還說,這次不止要獎賞勝出的人家,還要他們上臺講講怎麼種地呢。也好讓大夥都聽聽。”
李安民笑道:“嗯,別說,這孩子鬼道道就是多。泰兒現在幹什麼呢?”
“蒲鬆說所有地兵器都打造完畢了。相公正帶人往城牆上裝呢,您再往前走走就能看到!”
“嗯?這小子要裝什麼?走,咱們去瞧瞧。”說完與南山向城北走去。
兩人走到城北,見到李泰帶人在城門之上忙活着,李民安天生對兵器就很熱衷。見到不少零件組裝在一起便成了一個大弩。不僅異常驚喜,連忙走上城門喊道:“泰兒。你裝的是弩吧!”
此時李泰忙的汗流浹背,見到李民安上來笑道:“爹爹果然厲害,連弩都認識?”
李安民不以爲然道:“當年秦國不正是靠這弩佔領的燕國嗎?還以爲老子不知道?不過這弩卻是很少有人用了。不方便!”
李泰看着一眼望不到頭地城牆,心裡異常爽快,擦下汗言道:“爹,你看咱這弩怎麼樣?夠大吧?這要是上來敵人,全數發射一下就是二千五百隻。孩兒敢說,只要這弩一發,穿透一人不成問題。這弩箭一出。最起碼倒下五千人。嘿嘿。師傅,您也來了。”
南山點頭一笑,瞧了半天言道:“嗯,此物甚是精巧,咦,便是用底下這些碎物組裝而成?”
“是啊,這地下的叫零件,都是一樣的型號,嗯,就是一邊大,隨便組裝即可,如果城北敵人太多。只要一個時辰,城西的兩千五百隻弩都可以移過來。”
南山驚訝道:“你打了多少這麼大地弩?”
李泰嘿嘿一笑:“也沒打多少,四面城牆每面都二千五百支。一支弩能配一百到一百五十支箭。唉,還行吧。算不上多。”
李安民拿起一支箭瞧了瞧,突然罵道:“你個小兔崽子,有你這麼敗家的嗎,這、這剪枝是用精鋼打造的。你有多少鋼啊。你可知道,整個大炎的精鋼加在一起也沒你這一面城牆的弩多啊。你、你、”此時,給李安民氣的真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其實想想也對,自己帶了一輩子兵,除了幾個將領手上有精鋼的武器,哪還有什麼精鋼之物,可自己的兒子倒好。用了一年地時間,把河州所有的兵卒武器、盔甲全換了不說,就連這弩箭都是精鋼的,這麼好的裝備,這麼好的城牆,這麼堅固的鐵門。李安民實在是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了。良久,看着遠處延伸的城牆,看着虎烈營的兵卒在安裝弓弩,不由的感慨道:“京城與此相比,當爲廢墟!”
李泰哈哈一笑:“爹,京城怎麼跟這相比?孩兒不說大話,五十萬軍隊敢來此處,孩兒就敢讓他們又來無回!”
“啥?”李民安恨不得上前給他一巴掌。見到李泰要跑喊道:“你回來,敢跟老子吹。就憑藉你手上的五千娘子軍?敢跟人家五十萬幹?哼,送給人家白乾都不夠。我告訴你,你對面就是吐蕃,要是真有一天鐵騎前來,看到守不住立刻就給我跑。別逞能。知道不?”
李泰看着吐蕃那邊狂笑,站在城牆之上很有指點江山之意:“爹,你錯了,五十萬。對於孩兒來說不多。”
南山言道:“泰兒,你與爲師說說,要是吐蕃來犯,你如何禦敵?”
李泰笑道:“師傅。徒兒現在手上有兩千虎烈營,五千娘子軍,七千條獒犬,一萬五千名在押人犯,前幾天師兄來告訴我,出佛寺已經召集萬名武僧,。你看,這惠山之上。大小道觀廟宇不下百間,再出五千人沒什麼問題吧。呵呵,獒犬還小,咱們先不算,光這些人加在一起就三萬七千人,依靠如此堅固地城牆,你說他們進得來嗎?你看咱們的城門,那是從上而下插在地裡地,你想撞開,除非拆牆。再家上精良的武器。再加上這一萬張大弩和一百多萬只弩箭,徒兒身後還有盡二十萬的百姓。您說,他攻地下來嗎?”
“這……”南山聽到李泰地話不由地低頭沉思,是啊,這麼硬氣地家底。換誰都是頭疼啊。
李安民言道:“如果敵方在水裡下毒。你該當如何?”
“哈哈,爹。孩兒到河州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枯井全部打出水。這麼大的城鎮裡二百多口井啊,全是地下水。誰喝浮水?哈哈,不可能,不可能。就算是火攻,澆也澆滅了。只要糧食下來,咱們這糧,水都不缺。哼,除非他能挺住五年,您覺着可能嗎?”
幾句話說地兩個老人一點脾氣都沒有,李安民看了看城下,心道,這麼好的地界敵軍肯定是上不來了。下面城牆還那麼堅固,要是我,如何才能拿下這座城?用巨石也砸不壞啊。這、這該當如何。突然之間,他覺着自己好像老了。不由的言道:“爹真的老了。連個城池都拿不下來了。”
李泰看出他地心思笑道:“爹,您別這麼想啊,我是您兒子,要是您來攻城,孩兒直接出城恭迎爹爹,操這心幹嘛。再說,您要是站在這上,指揮這裡的兵卒禦敵,那什麼感覺。嘿嘿,是吧。”
李民安不住點頭:“嗯,嗯,有理,有理,泰兒此話甚是有理啊。就是,這城牆是我兒子修的,老子奪他幹什麼?嗯,好好幹,越結實越好!嘿嘿,泰兒啊,你還有多少精鋼,給爹也換換唄。前些天看到你手下的兵卒盔甲甚好,能不能也照這樣子換換?對了,那個叫什麼甲?”
“那叫魚鱗甲,都是一些鋼片做成的。此甲穿在身上異常靈活,而且硬物紮上去主動泄力,很不錯,爹,你想要多少?
“三萬……”見到李泰眼神不善,兩忙改口:“那就兩萬五吧。”
“啥?孩兒我拼死拼活才湊出不到八千?您張嘴就兩萬五?你是我爹嗎?”
“那、那就再少點,兩萬總成吧!”
李泰眼睛一轉:“不行,最多一萬套,嗯。明年此時過來取吧。咱們先說好了。所有的材料都有你們出,嗯。每套盔甲工錢五十兩。”
“啥?材料我們出,一套還五十兩?換上一茬光銀子就五十萬兩,你把軍隊都賣了也沒那麼多錢啊。便宜點!”
李泰長嘆一口氣:“爹啊,不是孩兒不孝敬您,您要是弄個幾百件,孩兒這裡都有,直接拿走便是。可您要的太多了。這樣吧,要是沒有戰事,您給五十兩,半年內交工如何?唉,河州窮啊。要……”
“我呸!你他媽小小年紀就敢跟老子哭窮,聽凝兒說,你一場佛事會下來就弄了兩百多萬兩銀子,還不算你剿匪的。人合商會馬上就要收上銀子了,再加上你二叔地四百萬兩,一個破縣城就千萬兩銀子。你比江南的大縣還他媽有錢,你敢跟我哭窮,大炎五年的稅收都沒你多,你他媽敢跟我哭窮?”
李泰苦笑,心道,你還不知道我有多少黃金呢?光衙門那一快菜地就值多少銀子?等百姓的糧食下來,做成吃食有是多少銀子?商場蓋好了,光收房租就多少銀子?水庫馬上要建成,養牲口還是銀子,出佛寺馬上建成,每月的香火錢也不少。再加上每天來往的人,他們吃飯、睡覺、賣布、買紙,嗯,要是不賺他幾千萬兩,好像對不起大家吧!
“你想什麼呢?給個痛快話,做是不做?”
“爹啊,既然您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孩兒也不能不孝順,您這樣,價錢是不能減了,但您可以先付三十萬兩,剩下的分十年還清,但利息還是要給的。這樣沒問題吧?”
李安民心中一琢磨,嗯,十年還清,不錯,只要拿到盔甲就不給他銀子了。反正我是他老子,怕啥,不就三十萬兩銀子嗎?省點用先給他便是。有錢再說。想到這裡點頭:“行,拿就先給你三十萬兩。那你半年內必須交貨!”
“好。您是爲朝廷,孩兒也是爲河州,既然談到了買賣咱們就要立下字據,您可別反悔。要不您就把孩兒坑了。”
李安民嘿嘿一笑:“放心吧,你是爹的孩兒,坑誰也不能坑你,走,咱們現在就回縣衙!”
“好!”
幾人回到縣衙,命燕兒擺上紙墨,兩人寫好字據畫押,李泰拿出衙門官印蓋上,李安民拿出兵符蓋上,隨後李泰特意把師兄叫來,與南山一起做個見證人,最起碼他們兩人的身份在佛道兩家都是人物,做見證人很有分量。
待幾人簽完字後,李泰拿起字據吹了吹笑道:“爹啊,孩兒知道您手頭沒有三十萬兩,咱們這字據上寫地明白,一個月之內,要是定錢和材料不到齊。孩兒可就不管了。”
李安民把字據往懷裡一揣:“行,等爹後日回去便派人把材料和銀兩都給你帶來。”說完,嘿嘿一笑,感覺佔了很大便宜。
南山此時越看越不對,總感覺哪裡出了問題,但還莫不準,與平遠兩人商議一下也沒有結果,見到李安民離去,不由的問道:“乖徒兒,你這是打的什麼算盤啊?爲師怎麼看不懂?”
燕兒也言道:“是啊,咱們不差那些銀子。您幹嘛還立字據?萬一老爺不給,咱們也不好要不是。”
凝兒搖頭:“我覺着相公這麼做對,畢竟這是衙門與軍隊的事情,還是弄清楚比較好,要是爹沒有了銀子,只要說話,相公會從自己的腰包掏出來地。但牽扯到軍隊就不好說了、相公,說說,您是怎麼想地。”
李泰嘿嘿一笑:“這不明擺着讓咱們賺錢嘛。先不說他給不給剩下的二十萬兩,你們想,爹帶那麼多兵,如果別地兵都看到有新盔甲了,誰不想要?誰穿上新盔甲能不顯擺?這麼一來,軍心必然不穩,要不他就把那一萬件盔甲放到庫裡,要不就全軍都配備上。嘿嘿,放到庫裡,爹看着還心疼,而且將士都知道有新盔甲了,你爲啥不給將士們穿呢。這軍心還是不穩,要想軍心穩也好辦,全軍配齊嘛。哈哈。到時候想做第二批就得把第一批的帳給結了。要不就不給做。反正大炎就咱們一家能做。還怕他嗎?一批墊一批,進來就出不去嘍。”
幾人聽完李泰的解釋,不由一愣,隨即一想。不由的都望向李泰,南山良久言道:“枉費李將軍一世虎將,還是讓他兒子給拐溝裡了!”=重生之民以食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