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惠山,處處已經泛起了金黃,走到山道之上,感受着腳下落葉的柔軟和泥土的芳香,李泰不忍多呼吸了一會,突然,一個松鼠從樹頂穿過,看着毛茸茸的尾巴覆蓋着身體,對着李泰眨了眨眼睛跑走,李泰笑了笑,要是嵐兒在此,一定會嚷嚷着要了吧。
“相公?在想什麼?”凝兒提着裙子,輕擦額頭香汗問道。
“沒事,不過就是空氣清新,想多聞一會罷了,累不累?不讓你來,你偏來。”
凝兒笑道:“大家都在忙呢,燕兒還帶人收糧呢,凝兒怎好一個人呆在家裡呢?這麼好的天氣,也隨相公出來走走,聞聞着山間的青草、野花,人都輕快不少呢。”說完。擦下香汗笑道:“走吧。過了這個山頭就是出佛寺了吧。我好似都聞到香灰味了。”
李泰笑道:“這寺廟還沒蓋起來就能聞到?哈哈,真難爲你了。來,我攙着你走,別說,被你這麼一說,還真好像能聞到香灰味了。”
兩人邊說邊走,慢慢的爬過了山頭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什麼叫宏大,什麼叫莊嚴,什麼叫清幽,什麼叫大氣,此時,就算李泰本人也無法形容此寺廟的壯闊,讓人看上一眼就有皈依我佛之心。
只見這山頭的遠處,赫然聳立着一座巨大的寺廟,在外面看,五丈多高黃牆延綿無際。當真不知道大到幾何?站在山頭上遠遠望去,好似小城一般,這寺廟內紅磚綠瓦,甚是醒目。丈大南無阿彌陀佛幾個大字好像重重敲在人們心裡一般,站在山上往下看,寺內青松聳立,紅柱支天,金頂的大雄寶殿甚是恢弘壯麗。再往後看,隱約見到煙霧繚繞,凝兒言道:“相公,那後院煙霧繚繞。似乎都看不到頭。怎麼回事?”
“走,下去瞧瞧,是不是有妖精在作怪,待本法師與他拿下。是男的就殺,是女的就奸!”
兩人來到寺門之前,見到五丈寬地紅色山門緊閉,在旁邊開着一扇小門,不時得有人進出,這山門外有兩個五丈高的雄獅,看的李泰一愣一愣的,這都從哪弄來的?擡頭上瞧。脖子好懸沒折,這門也太高了。之間朱檐之下丈大地三個金子——出佛寺!
凝兒不由的驚歎道:“相公,這麼大的寺廟,凝兒真是第一次見到呢!你看着門檻,想要邁過怕是使上全身的力氣呢,這人往這裡一站頓顯渺小。”
李泰嘿嘿一笑:“是啊,要不說建築地魅力就在於此呢。走,咱們進去瞧瞧。”
話音剛落,就見裡面走出一沙彌,見到李泰一愣。顯然是不認識,雙手合十言道:“阿彌陀佛,不知道施主來此是上香還是還願?”
“嗯,這麼快多有還願的了?”李泰心裡一笑忙道:“什麼都有了。林雷哈哈,你去忙吧。不用你招待。”
“這……小僧是這裡的門僧。這寺廟偌大,要是施主走到一圈。怕是要累的緊,咱們此處雖爲出佛寺,但寺廟中供奉地佛祖不下千尊,還是小僧爲施主引路吧。”
李泰一揮手:“呵呵,不必麻煩你了。本官自己轉轉。”說完,帶着凝兒走進山門,回頭一指:“嗯?記住?別跟來啊。”
那人一愣,站在原地,李泰帶着凝兒隨便挑個地方跑去,凝兒笑道:“這便有飯香味,怕是齋堂吧。”
“嗯,應該是的,嘿嘿,走,我去瞧瞧,這裡面萬名僧人要用多大的鍋吃飯啊。哈哈。”跑了不遠,見到一個偌大的房子,進去之後,突然發現裡面簡直大的出奇,幾乎可以跟黑虎寨比肩,見到幾個僧人在遠處忙活,李泰站在遠處驚訝道:“我靠,普天之下怕是沒有比這鍋再大的了吧?這都趕上池子了。”
凝兒點頭笑道:“嗯,真是大啊。相公洗澡的木桶都沒這個大!”隨後兩人走出。看到哪裡都甚是新奇,不由的像大雄寶殿走去。這大殿檐分二層,八角挑檐,凌空飛起。頂層地屋檐下豎着一塊雕工精細的匾額,上面有兩尊佛在低頭默禱。殿內東西兩側有十八羅漢佛像,有的笑容可掬,有的長眉善目,有的靜坐沉思,有的合掌拜佛,有的捻珠誦經,最中間供奉的便是由李泰親手策劃的石頭了。見到石像座在上面,被無數的香火供奉着,自己這個佛家信徒心裡當真是不知道該哭該笑。
“阿彌陀佛!”一道哄音傳來。
李泰回頭一笑:“師兄好啊。哈哈。”
平遠此時面目紅光,一看就是這個方丈做地異常舒服,見到李泰到來,平遠眉間含笑:“師弟可是百忙之人啊,呵呵,今日能來出佛寺,當真是我佛緣分。來來來,給佛祖上柱香吧。”
李泰也不好說什麼。與凝兒上香拜了拜起身笑道:“師兄啊,沒想到這出佛寺這麼快就要建成了。當真是宏偉異常,師兄開創了我大炎佛教最大的寺廟,功德不可限量啊。”
“師弟休要這麼說,這都是脫師弟的洪福啊,你看那些地界的寺廟。雖說也算氣派,但無論是地界還是大小都與咱們無法想比,這不,廟門未開,四方供奉的百姓幾乎天天絡繹不絕。此處乃佛家聖地,佛祖也是異常靈驗啊。”
李泰嘿嘿一笑:“那是師兄大德,方能在此坐鎮,要是換了師弟,怕是早就不行了。”說完,擡頭看了看棚頂,靠,太高了。走到紅漆地柱子旁邊比劃了一下,至少要六七個人才能抱住,由於正殿太大,人站在哪裡都顯着單薄,甚至有些發涼,李泰不由地感慨:“師兄啊。好大的手筆啊,師弟站在這邊看旁邊地羅漢似乎都看不清楚。對了,你這用多少匠人?”
“不多不少,正好一萬五千人,用了盡三個月地時間搭建而成。呵呵,多虧了師弟的銀兩,才能讓這大炎最恢弘的寺廟在最短的時間內屹立於我大炎啊。呵呵,師弟纔是功德無量!”
凝兒一笑:“切莫說了。要凝兒說,還是匠人厲害,要不是他們,這河州的城牆和這出佛寺哪能這麼快就建成呢。對了。相公,既然來此,便留下墨寶吧。也不妄來一次,怕是這出佛寺建成了,就沒有時日來了,到時候才子佳人多會於此,相公與他們也是神交呢。”
“阿彌陀佛,師弟留此墨寶。師兄當真是求之不得啊。你看,這大雄寶殿之外還卻一幅楹聯,不如師弟就做上一聯吧。”
李泰一笑:“這樣吧,師弟我在此出一個上聯,待出佛寺建成之日,咱們也好求個下聯,呵呵,不求別地,只爲一段佳話。”說完,負手在大殿之中踱步。良久一笑言道:“嗯。師弟出個上聯,我這聯是寸土爲寺,寺旁言詩,詩曰:明日送僧歸古寺呵呵,到時候請人對來!“
“寸土爲寺。寺旁言詩。詩曰:明日送僧歸古寺”平遠在邊上小聲嘀咕,良久搖頭笑道:“呵呵。此聯甚巧啊。寸土之上建寺,寺旁填言爲詩,其後,最後一字又回到詩上,呵呵,當真是一絕對。師弟,可有下聯?”
李泰一擺手:“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師弟不才,還沒想到下聯。便教給那些才子才女吧。”
話音剛落,聽到外面一聲叫好,轉頭觀瞧,進來三名男子,中間一人身高六尺,年紀與李泰相仿,濃眉鷹目,身材修長,頭上帶着一白玉冠。穿着白色綢緞,負手跨進殿門,一塊玉佩在白玉帶下不住的搖擺,一進殿門,便感覺有大山之勢向自己壓來。好一派皇家風範。李泰當時心中一愣,嗯?哪來個鴨子?
那人身後跟着兩個腰圓體胖的隨從,一看身子全是肌肉,感覺穿在身上的衣服似乎都要撐開一般,而且,兩人面目一摸一樣,都是虎目虎眼,但怎麼看,他們都是隨從,李泰心中一笑,氣質這個東西太他媽怪了。見到那人來到跟前,平遠施禮:“阿彌陀佛,施主有禮!”
那人還禮笑道:“大師有禮,我等不過是雲遊四處之閒人,聽聞此處有一出佛寺甚是靈驗,便來仰慕佛珠真嚴,呵呵,沒想到剛來便聽到有人出這一幅絕對,在下異常技癢,也想對上一對!”
“哦?”平遠一愣,在這寺廟之中鬥才之人比比皆是,這寺廟還未建成,要是建成了,怕是方圓幾百裡地才子佳人都會聚於此處吧,本來李泰的聯就夠難的了,居然有人想對上,不由言道:“還請施主對來!”
那人一笑:“這位兄臺的上聯是寸土爲寺,寺旁言詩,詩曰:明日送僧歸古寺此乃合字拆字聯,在下便對一個雙木成林,林下示禁,禁雲:斧斤以時入山林”
“寸土爲寺,寺旁言詩,詩曰:明日送僧歸古寺!
雙木成林,林下示禁,禁雲:斧斤以時入山林”平遠低頭言語半天,施禮言道:“阿彌陀佛,施主果然聰慧,呵呵,老衲以爲要想對上此聯,怕是要這方圓百里地才子才女相聚一起方能對上。沒想到公子喘息之間便以對好。老衲佩服!”
那人擺手笑道:“不過雕蟲小技而已,高僧過獎了。呵呵,這位公子片刻便想好上聯當真是不簡單,呵呵,不如在下出一下聯,公子對來,以求好事成雙之名?如何啊?”
李泰心道,既然打上門了,那咱們就接着吧,可千萬別掉了面子纔好:“既然兄臺由此雅興,那麼在下就洗耳恭聽了。”
那人一拍手:“好,痛快,既然咱們都在這寺廟之中,不管是出聯還是對聯都要有個寺字才行,嗯,在下就先出一個上聯僧遊雲隱寺,寺隱雲遊僧呵呵,還請兄臺對來。”
嗯?迴文聯,呵呵,這可新鮮,見到凝兒與平遠緊張的看着自己,李泰擡頭笑了笑對道:“人過大佛寺寺佛大過人!”
那人一愣,隨即一拍巴掌:“妙啊。妙啊。呵呵,兄臺喘息之間便能對出迴文聯,比在下可高出許多啊。在下姓秦,名越,字鵬,不知道這位仁兄如何稱呼?“
李泰笑着還禮言道:“在下姓李名泰字尋歡。”
那人很明顯的一愣,仔細打量了李泰良久言道:“仁兄便是人合商會的會長,佛家的高僧,河州的知縣,李泰李大人?”
“正是在下!”
“哎呀呀,在下對李大人可真是神交已久,如雷灌耳啊,大人的事蹟怕是大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在下能有緣見到大人,當真是三生有幸啊。”
這話聽着李泰輕飄飄的,不覺點了點頭:“嘿嘿,兄臺過獎了。過獎了。在下不過是一方縣令罷了,還未請教兄臺是那裡人氏啊。”
那人笑道:“呵呵,在下家在吳縣,祖上以販馬爲生。不過一商賈之人罷了。”
販馬?李泰想了一會笑道:“兄臺一看便是儀表不凡之人,焉能與商賈之人比較。呵呵,剛一進門,在下還以爲是皇家之人呢?哈哈!”
那人一笑不語!心道,你猜地差不多,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