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靜怡大驚,想起那日小溪邊的情景,此時又聽得他重重的呼吸聲,急忙睜開了美眸,瞧向身上的男子,眼中帶了抹慌張,想開口,卻怕聲音會如同上次那般。
無奈,只得盡力用手抵着他,眼中帶了一抹慌張,倒是有幾分惹火上身的意味,方纔便不應吻他。
景亦楓眼眸一片深沉,只感覺到她抵在胸口的纖手,心中更是燥熱,卻也清醒了幾分,瞧着她含了慌亂的美眸,深吸一口氣,猛得起了身,算是知道如何叫做自食其果了。
下了牀,走至桌邊灌了幾口水,卻仍覺難耐,走至窗戶邊,打開了窗戶,直覺一股冷意撲面襲來,躁動的心總算漸漸平靜下來了。
莫靜怡也已經起了身,臉色一片緋紅,瞧了眼窗戶邊的景亦楓,靜默不語。
屋子內的氣溫降下了些,景亦楓壓下了心中的悸動,關了窗戶,走近莫靜怡,抱住了她,低聲:“怡兒,大婚那日我必要全部要回來。”
莫靜怡平靜下來的臉色忽而又紅了起來,納納的說不出話來。
“怡兒,你早些歇息罷,這嫁衣不準繡了,這二個月你便舒舒服服的等着當景夫人,這嫁衣我會準備好。”說着,扶着她到了牀邊坐下。
蹲下了身子,修長的玉手拿起了她的小腳,輕柔的爲她除去了那雙繡花鞋,又起了身去解她腰間的裙帶。
莫靜怡眼光一閃,急急按住了他:“楓…你…”
景亦楓嘴角勾起一抹戲虐:“怡兒,我們二人已是定下要婚期,遲早都要成爲夫妻……”眼眸中盡是笑意。
莫靜怡一愣,臉色不自覺得紅了,撇了頭:“你若是再胡說,我便不嫁與你了。”
“怡兒,若你不肯嫁於我了,豈非讓我孤獨終老?”景亦楓淡笑着,卻是萬分委屈的道。
“你可娶其她女子,左擁右抱,豈不美哉。”
“可是楓的心中只融了一位女子,再也裝不下其她人,若那女子不肯嫁於我,我便出家做和尚算了。”
語氣頗爲幽怨,惹着莫靜怡“撲哧”一笑,轉過頭,瞧向他:“你若做了和尚,我定會時常去那寺廟上香,多給你一些香油錢。”
“怡兒…你就這般忍心?”景亦楓低眸,幽幽的瞧着她。
“小姐,你還未睡嗎?”屋外忽然傳來沈嬤嬤的聲音。
莫靜怡微微一愣,急忙應道:“嬤嬤,怡兒快歇息了,嬤嬤身子不好,快去歇着罷。”
“小姐,要不要嬤嬤服侍你歇下?”沈嬤嬤未走,又問道。
“不用了,怡兒還想再繡會,嬤嬤快去睡罷,別受冷了。”
“即這樣,小姐早些歇息,還有二個月,來得及,嬤嬤先回屋歇息了。”沈嬤嬤咳嗽了幾聲,便走了開去。
莫靜怡鬆了一口氣,瞪了眼景亦楓,似在責怪他。
景亦楓無辜的瞧着她,輕笑一聲:“好了,怡兒乖,快些歇息罷,今夜見過後,便要二個月方能再見了。”
莫靜怡微微擡眸,有些疑惑,卻未問話,只是瞧着他。
景亦楓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子:“傻瓜,還有二個月便大婚了,這二個月要準備大婚的事宜,怡兒便安心呆在府中,舒舒服服的等着做新娘,不許再繡那嫁衣了,還有,定要好好喝楚瑾送來的藥湯。”
莫靜怡美眸忽閃,亦是伸手,勾了勾他的鼻子,瞧着他寵溺的眼神,淺淺一笑,微微點頭。
景亦楓淡笑:“來,我幫你除了外衣,待你睡着了,我再離開。”
說着,便扯了她腰間的裙帶,幫她除了外衣,放在一邊;扶着她躺下身子,又拉過被子,仔細的爲她蓋上;一舉一動都是那般輕柔,帶着暖暖的寵溺。
莫靜怡睜眸瞧着他,嘴角揚着溫馨的笑意。
“乖,快睡罷。”景亦楓坐至牀沿,靜靜的瞧着她,用手輕輕拍着被子。
莫靜怡微微點頭,緩緩閉上了美眸,嘴角始終掛着淡淡的笑意。
景亦楓並未走,仍就瞧着的她如玉的臉龐,輕輕拍着被子。
少頃,一陣輕緩而微沉的呼吸聲傳來,牀上的女子已然入睡。
景亦楓淡淡的笑着,俯聲,在她額頭留下輕輕一吻,又深深的瞧了她一眼,十分輕柔的起了身,往窗戶邊走去,緩緩開了窗,躍出屋子,又將窗戶關上了。
屋內恢復成一片寧靜,從暖爐內散出陣陣暖意,夾雜着薰香的清新味,令人睡得那般沉穩。
幾日後,正當景亦楓與司徒玄忙着爲大婚做準備時,宮內傳出了消息,皇帝駕崩了。
金鳶殿,衆大臣皆是一襲全白孝服,筆直的站在殿中,沒有一人言語,顯得肅穆。
“皇上駕到——”殿外傳來太監尖銳的嗓音。
隨後,夜君炎一襲明黃龍袍從殿下走進,由一位公公彎腰摻着,往殿上的龍椅走去。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蕭天越,景亦楓等一派齊齊跪下了身子,朝着夜君炎嗑了頭,高聲喚道。
其餘一干大臣微微一愣,相互看了一週,最終也是跪下了身子,跟着一起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頓時,殿下便響起了一陣一陣的行禮聲。
夜君炎就此襲承皇位,太子妃郭無淚被封爲夜國皇后,前皇后景寶楹爲太后。
先皇駕崩,大葬於皇陵,夜國上下默哀三個月,此三個月不得行嫁娶之禮。
這算是苦了景亦楓與司徒玄二人,硬是讓大婚推遲了一個月,哀怨不已,卻又沒有絲毫辦法。且夜君炎剛登基,需要幾人輔佐,二人只得忙於朝堂與婚事準備之間,抽不得半點空。
如此,三人之中最爲悠閒的便是傅天凌了,閒暇之時,便帶了景亦欣往二人在忙的大婚舉辦地去瞧瞧,惹得二人羨慕不已,更想着待傅天凌大婚之時,定要好好整他一番。
這二廝忙裡忙外,莫靜怡與上官子玉卻是輕鬆悠閒,聽了未來夫君的話,未再繡嫁衣,白日裡逛逛街,喝喝茶,晚上便踏踏實實的睡覺。有多悠然便有多悠然。
兩個月後便是又一年的年關,也是莫靜怡重生後的第二個年關,離大婚之日也只餘了小半個月。
幾家甚是忙碌,即忙着十日後的大婚,又忙着年關事宜,這個年頭過的也只算是馬馬虎虎。
年關最忙碌的幾日過去,離大婚時日愈近,二位少女也是緊張了起來,只呆在了府中,甚少再出門。
天色漸暗,氣溫雖還十分冷,各府卻都是裝扮了起來,原就在年關,張燈結綵,甚是熱鬧溫馨。
下人們來來往往走着,都是揚着暖暖的笑意,偶爾哈幾口熱氣,與其餘的下人聊上幾句。
“小姐,姑爺令人將小姐的嫁衣送來了。”小荷進了屋,身後跟着聽寒與醉寒,二人手中赫然捧着一件火紅的嫁衣,甚是漂亮。
小荷走近莫靜怡身邊,穿着厚厚的棉衣,快三個月的身孕已然十分明顯了,整個人揚着微微的光芒:“小姐快瞧瞧,真是漂亮極了。”
聽寒與醉寒已是捧了嫁衣走至莫靜怡身邊,一向沒有更讓臉上浮出了一絲笑意。
莫靜怡淺淺笑着,含着濃濃的幸福,手上撫上那件嫁衣,只覺得柔軟舒適,看着也似十分保暖,也不知他是從哪裡弄來如此耀眼的嫁衣,揚了揚手:“將它掛起來罷。”
聽寒與醉寒點了點頭,依着她所指,將嫁衣小心翼翼的掛了起來。
“怡兒。”嫁衣方纔掛置好,蕭氏便從屋口走了進來,手中似拿着一本書,笑着朝莫靜怡喚道。
“月娘來了。”莫靜怡淡笑着上前,扶着她。
“怡兒,還有三日你便要成親了,月娘有些事情要交待與你。”蕭氏拍拍她的手,心中頗感欣慰,小姐在天之靈總算能夠放心了,如今小小姐覓得如此好夫君,今後定能幸福美滿。
莫靜怡點點頭,扶着她坐到桌邊,笑着道:“月娘有何事交待,便說罷。”
蕭氏笑着搖搖頭,瞧向小荷三人:“小荷,你們先出去罷,我與怡兒單獨說會話。”
三人見莫靜怡點了頭,便屈了屈身,走出了屋子。
“月娘有何事與怡兒說?”莫靜怡瞧了眼她手中的東西,問道。
蕭氏淡笑,將手中的東西放到了桌上,正是二本冊子。
“怡兒,這本冊子是你的嫁妝單子,你先瞧瞧。”拿了上面一本交給莫靜怡。
莫靜怡淡笑着搖了搖頭:“不必瞧了,月娘安排好便是了。”
蕭氏卻是執意將冊子放進了她的手中:“定是要瞧過的,怡兒若覺得哪裡有問題,或是缺些什麼,便與月娘說。”
莫靜怡無奈,只得翻了開來,低眸去瞧,方纔瞧了一眼,臉色忽而紅了,合上了冊子,瞧向蕭氏:“月娘,這……”
蕭氏一陣奇怪,拿起冊子,一瞧,臉色也紅了些,淡笑道:“瞧瞧月娘,倒是將二本冊子弄混了,既然怡兒先瞧了這本,那月娘便與怡兒先說此事。”
“月娘…這…”莫靜怡想起方纔瞧見的,那小冊子上的裸身男女,臉色更紅了些。
蕭氏淡笑,復又將冊子交到了她的手中,拍拍她的手:“怡兒莫羞,月娘告訴你,大婚後,怡兒定要好好服侍夫君,這般才能更好的把握住夫君,這世子爺雖是十分寵愛怡兒,只是世子爺也是個男人,男人總喜歡懂得風趣的女子,怡兒定要學會如何婉轉承歡……”
“月娘……”蕭氏一席話下來,已然讓莫靜怡的臉上一片緋紅,竟可同那襲嫁衣相比了。
蕭氏見她這般模樣,輕輕一笑,也不再多說,只道:“怡兒,大婚之前,你自個瞧瞧這本冊子,月娘聽說世子爺如今能個侍妾也無,許是不懂這事,怡兒便將這冊子一同帶去侯府罷。”
莫靜怡已是羞得說不出話來,將冊子放下了桌上。
蕭氏輕笑一聲,拿起另一本冊子交給她:“怡兒,好本冊子你便自個好好琢磨琢磨,先瞧這本冊子。”
莫靜怡拿着冊子,紅卻是未翻開來,臉色依舊潮,眼光微微閃爍。
“怡兒放心罷,這本定然是嫁妝單子。”蕭氏輕笑道,原來向來穩重的小小姐也有這般可愛的面目。
莫靜怡這才翻開了冊子,往冊子上瞧去。不一會兒,放下了冊子,瞧向蕭氏,臉上的潮紅退了些,開口:“月娘,不用準備這般多的東西。”
蕭氏搖搖頭:“怡兒怎麼說也算是郡主,又是嫁於侯府,嫁妝豈能寒磣了。”頓了頓,又道:“而且這些嫁妝有一半是小姐留給你的,還有一部分是老太太添置給你的。”蕭氏口中的小姐與老太太自是莫靜怡的孃親與外祖母。
莫靜怡低了眸,想起自己逝世已久的孃親,不知孃親在嫁與父親前是怎麼的心情?是否與自己一般,期待,幸福,卻又帶着淡淡的不安。
蕭氏見她沉默了,心想大約是自己的話引起了她的思母之情,微微嘆了一口氣:“怡兒,若是小姐在天之靈能瞧見如今這般情形,定能安心的笑了。”
莫靜怡擡眸,點了點頭,揚起一抹笑意:“孃親定能瞧見。”
又與蕭氏談論了一會,蕭氏方纔離去,只交待了莫靜怡好好歇息,安心等着三日後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