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天臨的胡扯之下,原本的氛圍就已經不是那麼嚴肅了,而隨着那魔性的笑聲傳來,衆人頓時向後看去。
在那裡瘋狂大笑的不是別人,正是方七少,還有劍王城、坐忘劍廬、風雲劍冢這當世三大劍派的強者。
方七少看着莫天臨,一邊魔性的大笑,一邊斷斷續續道:“莫兄你也是個人才,你確定你方纔形容楚兄的那些話不是在說反話嗎?我怎麼感覺你這是在黑他?”
沈天王黑着臉,一把將方七少拉過來,一道劍氣將他的嘴給封上,扔到了身後。
這次來的都是三大劍派的強者,按理來說,方七少其實是沒有資格來的。
不過沈天王想的也跟贏家老祖一樣,認爲帶着一個昔日楚休的熟人,能比較好說話一些。
之前沈天王還感覺方七少跟楚休這種魔頭交好,對於他們劍王城來說不是什麼好事情。
但現在一看,這件事情卻是成了他劍王城的一個機會,正好藉着方七少跟楚休交好的機會,帶着他來崑崙,勸說楚休停手。
結果他還是失算了,失算在了方七少的這一張嘴上。
他這一笑,徹地把氣氛都給笑沒了,沈天王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
沈天王咳嗽了一聲道:“楚大人,我們的來意你應該也知道的。
我五大劍派很少去管江湖上的閒事,不過這件事情……”
沈天王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楚休打斷:“我知道沈掌門想要說些什麼,若是勸我收手之類的話,我還是勸沈掌門你免開尊口了。
既然以前你們很少管閒事,但現在最好也莫要去管。
五大劍派已經名存實亡,變成三大劍派了,諸位不想再少一個吧?”
聽着楚休那隱含威脅的話語,其他三大劍派的人面色都有些不好看,不過卻也沒人說楚休狂妄,也沒人敢去跟楚休翻臉。
現在的楚休實力的確是有些超乎想象的,大光明寺這種級別的宗門對方說滅就滅,雖然說是因爲突襲的原因,但楚休這邊只有三個人,整個江湖上,貌似除了拜月教跟最爲神秘的天門,已經沒人能夠製得住他了。
這時候方七少已經掙脫開沈天王那道劍氣的束縛了,楚休這才發現,方七少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踏入了真火煉神境,以沈天王的實力,竟然已經壓制不了他多長時間了。
方七少在一旁聳聳肩道:“宗主,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沒用的,沒人能夠勸說得了楚兄,而且你們身爲外人,還這般勸說,說實話,楚兄的脾氣已經算是不錯了,起碼沒跟你們動手。
你們不是楚兄,沒被人殺過,也沒被人危急到宗門命脈,這種時候你們還來勸說楚兄大度,說句實話,有些不講究,俗稱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大光明寺和須菩提禪院的和尚都講因果,昔日他們種下的因,現在該來還果了,很正常嘛,你看須菩提禪院都沒有對外求援呢,咱們急什麼?”
方七少這不光是在幫楚休說話,他也的確是這麼想的。
雖然在大部分的時候他都很不着調,但小部分的時候,他還是看得很明白的。
在場的衆人盡皆漠然,他們也不是真的蠢,方七少能看明白的,其實他們也都明白,只不過他們是揣着明白裝糊塗而以。
他們不是真同情須菩提禪院,而是畏懼楚休,畏懼魔道復甦的強大威脅。
所以能夠保存一絲正道的力量,他們便想要保存一絲,但他們卻還不敢真跟楚休動手翻臉,便只能想這麼一個辦法了。
不過現在看來,楚休是鐵了心要覆滅須菩提禪院,他們勸說也是無用的。
看着在場的衆人,楚休沉聲道:“須菩提禪院的因果,我是必須要拿回來的,不過之前便我說過了,這件事情只牽扯到我跟佛宗一脈的私怨,跟諸位是無關的,只要諸位不插手此事,我也保證不會對諸位動手。”
聽到楚休這麼說,在場的衆人也只得拱拱手,轉身離去。
不是他們相信楚休,而是他們除了相信楚休,便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下山之後,沈天王對着還在東張西望的方七少道:“回到劍王城之後你準備準備。”
方七少詫異道:“準備什麼?”
“準備接掌劍王城宗主的位置。”
方七少臉上的表情更詫異了:“宗主你怎麼了?你還正值壯年就已經不行了?聽說楚兄繼承了獨孤唯我所留下了不少寶物,那肯定有極品神丹的,我厚着臉皮幫你要一個,你可別不行啊。”
沈天王忍不住給了方七少後腦勺一下,黑着臉道:“誰不行了?”
“那你這宗主當的好好的,交給我幹嘛?別說你看好我,我現在都不看好我自己。”
沈天王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無奈的表情道:“山雨欲來風滿樓,如今這個江湖,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雖然我劍王城遠在西域,不過一旦有什麼事情發生,卻也別想獨善其身。
你跟楚休有交情,你當掌門,哪怕將來楚休成長到獨孤唯我那種境界,有你在,也能夠保劍王城安穩。
楚休此人雖然做事狠辣,不講情面,什麼事情都喜歡做絕,不過不可否認的是,他是一個念舊的人。
呂鳳仙是他的好友,昔日他還沒這麼強的時候,都敢爲了呂鳳仙大鬧越女宮。
莫天臨也是他昔日的好友,哪怕現在兩個人之間的差距已經是天壤之別,但他仍舊原意給莫天臨一個面子,沒有跟贏家老祖當場翻臉。
所以將來你成了劍王城宗主,楚休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會爲難劍王城的。”
方七少嘚瑟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道:“我就說,哪怕沒有手中的劍,靠着我這張臉也不會餓死的。
別說在楚兄這裡有面子,就算是在東齊的青樓,我這臉面也是大大的,想當年去青樓,靠着我這張臉都不用……”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沈天王便惡狠狠的瞪着他:“給我閉嘴!當了劍王城宗主之後,你若是再口不擇言,再提青樓什麼的,我就打斷你的腿,反正我要用的,也就只有你這張臉而以!”
方七少立刻閉嘴,不過隨後他又小心翼翼道:“那個宗主,但萬一最後若是正道佔據上風呢?你說他們會不會說我劍王城勾結魔教啊?
那幫傢伙扣大帽子的本事可是一個比一個強,我這張嘴都說不過他們。”
沈天王淡淡道:“說便說嘍,我劍王城又不是在正道武林一點人脈都沒有的。
跟楚休交好的是你,又不是我們幾個。”
方七少嘖嘖嘆了兩聲,宗主不愧是宗主,這說瞎話不眨眼的本事,起碼他是學不來的,看來要當大派的掌門,起碼不要麪皮這一點,還是要多學學的。
數日之後,崑崙山之上,楚休麾下所有勢力都已經集結,他只是在崑崙山上留了一些低階弟子,其他人都準備跟他一起出手,剿滅須菩提禪院。
以現在楚休的威勢,其他人上根本就不敢上崑崙山來惹事,況且整個崑崙山之上,也沒有什麼珍貴的東西,自然也不怕被毀,唯一珍貴的便是無根聖火,但也只能封禁,無法毀掉。
看着自己麾下的那些武者,楚休這一次並沒有發展什麼長篇大論,他只是一揮手,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來:“出發!”
但就是這兩個字,卻也引來了一衆崑崙魔教武者的高聲歡呼。
楚休不在之時,他們不知道憋屈了多長時間,如今楚休回來了,先滅大光明寺,再誅須菩提禪院,他們崑崙魔教,終於站在了這個江湖的巔峰!
南蠻之地內,須菩提禪院周圍的那些蠻族都已經走乾乾淨淨了,沒有一個留在那裡的。
雖然須菩提禪院之前便準備讓這些蠻族都離開,免得大戰將起被誤傷,不過還沒等須菩提禪院開口呢,他們就走的乾乾淨淨了,這也不禁讓須菩提禪院的武者都很憤怒。
畢竟昔日他們須菩提禪院可也爲其提供了不少的庇護,中原武者視他們爲蠻夷異族,只有須菩提禪院視他們爲子民,結果在這種關鍵時刻他們卻是做出這般行徑,也是讓人有些心寒的。
羅摩倒是沒說什麼,在他看來,這很正常。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不論是中原人還是蠻族人,都是這樣。
這一戰註定會死很多人,註定會沾染許多的因果,既然是這樣,那還是少死一些比較好。
不空和尚走到羅摩身後,道:“你在擔心?”
羅摩點了點頭,又搖搖頭道:“擔心是肯定的,不過我知道,擔心也是無用,了卻因果的一戰,我須菩提禪院躲不過,避不開。”
不空和尚嘆息着搖頭道:“你的天賦是我所見過的禪院武者中,最高的一個,的哪怕是五百年前我須菩提禪院中,都沒人能夠與你比肩,只可惜生不逢時啊。”
羅摩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種感覺,若是生在五百年,能夠見識到魔主獨孤唯我,仙人寧玄機,劍聖顧傾城等人的風姿,那又該是多麼的精彩?”
不空和尚愕然,他可不是這個意思。
就在他想說什麼的時候,外面卻是傳來了禪院弟子的厲喝。
“崑崙魔教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