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伽羅被楚休所殺,這在外人看來,只是一個打了梵教臉的舉動。
武仙雖然珍貴,雖然強大,哪怕是站在大羅天最巔峰的三清殿,武仙也是絕對的至強者,但一個一重天的武者卻無法影響到梵教的存亡,所以在他們看來,這算不得大事。
但實際上,辛伽羅的死,卻是打破了西域之地的平衡。
梵教的底蘊深厚無比,按照方應龍所說,如果辛伽羅不死,順利的進入大羅神宮內,他直接就能夠跨越到武仙三重天。
並且梵教內還有一種秘法傳承,名爲三神灌頂,乃是一代代武仙所留下來的灌頂秘術,不是灌頂力量,而是灌頂規則之力。
有着三神傳承在,辛伽羅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便跨越到武仙六重天。
所以說辛伽羅一死,就不僅僅是相當於死了一個武仙一重天那般簡單,而是了死了一位六重天的至強者,打破了梵教跟天羅寶剎之間的一種平衡。
而打破了平衡之後,西域究竟會是什麼模樣,就不用多少了,就像司空潭情報裡面說的那樣,山雨欲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發。
下面的司空潭聽着楚休跟梅輕憐的交談,冷汗都已經冒出來了。
他們究竟在說什麼?算計西域佛宗之首的梵教?這種事情在其他人看來,基本上就跟找死沒什麼兩樣。
楚休瞥了一眼緊張兮兮的司空潭,淡淡道:“放心,就算我對梵教動手,也不會讓你來打頭陣的,先把你弟子所收集到的梵教資料給我一份。”
打發了司空潭離去之後,梅輕憐在後方輕聲道:“其實你不用這麼着急的,大羅天和下界合一還有一段時間,以我們的發展速度,等到上下連通時,我們甚至可以發展出不遜於凌霄宗的實力來。”
楚休輕輕嘆息了一聲道:“時間?正是因爲時間不多了,我才如此急切的。
我要先去西域一趟,如果計劃順利,我麾下的勢力便要整合統一,準備動手了。
這件事情便交給你了,西域我一個人去便可以。”
聽到楚休這麼說,梅輕憐也沒有繼續勸說,她知道,凡是楚休已經做出的決定,便不是那麼好更改的。
只不過有一點她不知道,楚休怕的並不是上下兩界連通,而是隱藏在黃泉天內的獨孤唯我。
就算是上下兩界連通,以現在楚休手中的實力也無所畏懼,足夠在亂世中佔據一席之地。
但深藏在黃泉天的那個‘獨孤唯我’卻始終在給着楚休壓力,特別是他在感受到了本源之後。
之前天魂告訴楚休本源的事情時,楚休還只是把本源當做是開啓長生天的鑰匙。
結果等自己也獲得了本源,感受到那股力量,甚至受益於那股力量之後楚休才明白,本源,可不僅僅只是鑰匙那般簡單。
楚休自己得到了陰陽本源,甚至現在還沒有動用它的辦法,只靠着陰陽本源對撞時所溢出的一絲力量便增加一重武仙,若是能夠真正引動本源之力,那又有多麼的恐怖?
獨孤唯我手中最少握着兩道本源,甚至還有可能是三道,他得到這些本源可是已經有五百年的時間了,天知道他將這本源之力鑽研到了什麼地步。
所以楚休這邊,只能用盡一切辦法,拼命的追趕才行。
從南域到西域有着一條大路,不過楚休卻沒走,而是穿過南蠻的十萬大山前往西域。
楚休在大羅天好歹也算是個知名的人物,此時前往西域,目標有些太明顯。
而走南蠻之地雖然能夠遇到那些蠻族,不過黑羅部眼下在整個南蠻之地已經算是大部落了,有着黑羅部的信物,楚休橫穿南蠻之地,並不會造成太大的波動。
只不過南蠻之地的路有些難行,以楚休現在的速度,仍舊是用了足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這才從南蠻之地當中走出來,來到了西域之地。
不過到了西域之地後,楚休才發現他有些顯眼。
怪不得司空潭那弟子要選擇加入禪宗的一個小寺廟當中才能隱藏身份,探聽情報,實在是整個西域之地都找不出幾個其他流派的散修來。
楚休行走在整個西域的大地上,來往的武者要麼是和尚,要麼就是沒有剃度的俗家弟子,基本上很少有散修武者的存在,所以其他武者來到西域便顯得異常的扎眼。
所幸楚休也是修煉過佛門功法的,他周身氣勢扭轉,頃刻間就已經成爲了一名渾身散發着佛光,未剃度的佛宗弟子,絲毫都不違和。
天羅寶剎跟梵教平分西域之地,所以整個天羅寶剎其實不是一個整體,除了一個總部寺廟外,其他閣院都分佈在西域各地,楚休先要找的則是他的老朋友,華嚴閣的法明。
華嚴閣駐守在西域的普善郡,最中心的地域便是華嚴閣的所在。
當楚休看到華嚴閣的所在時還是微微驚了一下的。
千丈寬的寺廟殿宇恢宏大氣無比,來往的佛門僧人還有一些香客絡繹不絕,絕對算得上是香火鼎盛了,甚至不遜於下界的須菩提禪院跟大光明寺。
要知道,這裡可僅僅只是天羅寶剎下屬的一個閣院而已,而不是天羅寶剎的本體所在,甚至華嚴閣在整個天羅寶剎內的實力都不算是最強的一個。
楚休走到門前,對看門的僧人道:“再下想要求見法明大師。”
那看門的年輕僧人看了楚休一眼,淡淡道:“抱歉,法明大師不見客。”
楚休皺了皺眉頭,西域,或者說是天羅寶剎的僧人有些傲氣的過分啊,這點他在大羅天時怎麼沒有發現?
其實這些僧人這種態度倒是正常的。
負責守門的弟子都是天羅寶剎那些年輕的精銳弟子,本身就是有些年輕氣盛。
而且在整個西域,除了敵對的梵教勢力,所有寺廟散修,都是禪宗一脈的人,哪怕他們的實力再強,面對天羅寶剎的武者,也一樣要客客氣氣的。
楚休是個生面孔,他也不可能頂着武仙的氣勢滿大街走,此時被人家鄙視,也很正常。
楚休帶着一絲似笑非笑的笑容摸了摸鼻子,他可是好久都沒被人這麼對待了。
有人懼他,有人怕他,有人恨他,但被人無視的感覺,楚休可是很久都沒有嘗試過了,這竟然還讓他有種很新奇的感覺。
當然楚休也沒有什麼特殊的癖好,以他現在的身份,他也用不到去跟一個小輩武者一般見識,甚至生氣都沒有比好。
所以楚休也懶得浪費時間,他周身強大力量緩緩的散出,一尊大日如來虛影浮現在他的身後,佛音梵唱驟然降臨。
那股強大的氣息頓時將那守門的年輕僧人嚇的身形後退,差點跌落在了地上。
這股威勢,可是就連他華嚴閣的首座都不曾擁有!
“是哪位高僧前來?招待不週,還請見諒。”
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法明一臉肅然之色的從其中走出來。
不過在看到楚休之後,法明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抹驚喜之色:“楚公子!?你怎麼來我西域了?”
楚休笑了笑道:“法明大師別來無恙否?我這次來,是有件事情想要跟你們天羅寶剎商議的,事情有些隱秘,在外面說,怕是有些不合適吧?”
法明見狀,連忙將楚休給帶到了一間偏殿當中,問道:“楚公子這次前來,可是有什麼着急的事情?”
雖然之前在大羅天當中,法淨提醒過法明,這楚休並不是什麼易與之輩,要對他警惕起來。
但法明這個人還算是比較恩怨分明的,他只知道,楚休救了他的性命,救命之恩,可不是那麼容易償還的。
楚休沒有直接回答法明,而是反問道:“最近天羅寶剎和梵教的局勢很敏感?”
法明苦笑道:“敏感?可以說是相當敏感了,簡直就是一點就炸。
我華嚴閣的首座現在都不在這裡,而是在天羅寶剎內跟諸位首座閣主們,一起探討機密。”
“哦?那爲什麼還沒有打起來?”
法明頓了頓,想到這也不是什麼隱秘的東西,他這才道:“其實也沒什麼,不是不想打,而是不敢打而已。
關於最近下界的事情,我想楚公子你身爲古尊傳人,應該也已經知道了。
在這種關頭,大羅天不宜內鬥的太過,所以面對這種局勢,道尊親自開口邀請世尊以及梵教教主前往北域論道。”
楚休微微挑了挑眉毛,梵教教主和天羅寶剎的世尊竟然都不在西域,這點倒是有些出乎楚休的預料。
“所以這兩位不在,你們都不敢動手?”
法明搖搖頭道:“倒也不是不敢動手,只不過雖然梵教死了一位殿主,但真正打起來,梵教也一樣有着一搏之力,我們也要嚴重受損,世尊不在,我們甚至連傳訊都做不到,誰人敢冒着這麼大的風險下命令跟梵教死磕到底?
但若是不動手,上面的幾位閣主首座還有些不甘心。
毗溼奴殿上代殿主提前身亡,新一代殿主又死在了楚公子你的手中,這種大好時機不動手,實在是有些不甘心啊。”
楚休眯着眼睛道:“現在諸位大師就不用不甘心了。”
“爲何?”
“因爲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