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齊江臨郡,因爲緊鄰貫穿北燕和東齊的大江臨弋江而得名。
臨弋江水路之上,來往商船無數,世家大派,客商輪渡,絡繹不絕。
就在這時,遠處的水面之上,豪邁的歌聲隱隱傳來。
“臨弋江水入海流,男兒生來帶刀弓!
上山擒得東山虎,下海除蛟斬惡龍!
白刃如霜弓弦舞,叱吒刀鳴鎮九江。
敢問天下誰英雄?唯我九江男兒郎!”
隨着歌聲豪邁的響起,聲音越來越大,一條條漆黑色的巨船橫跨江面而來,血色刀劍旗掛在船帆之上,破浪而行,周圍的商船輪渡,紛紛爲其讓路。
一艘輪渡之上,一名富家公子打扮的年輕人好奇道:“這是誰人的船?怎麼有這般威勢,難不成是東齊朝廷的?”
旁邊有一名江湖人解釋道:“這可不是東齊朝廷的船,而是九江水陸聯盟的船。”
“九江水陸聯盟?在下初出江湖,好似並未在東齊聽說過這個門派啊。”那年輕人一臉的懵懂。
他身邊的江湖人解釋道:“九江水陸聯盟並非武林宗門,說白了,其實就是水寇聯盟。
數年前,有人接連擊敗臨弋江以及其九條分支江流上的所有水寇,組建九江水陸聯盟,這個人便是現在的九江水陸總盟主,整個北七郡的水陸總瓢把子陸江河!”
那年輕人詫異道:“聽着倒是挺威風的,不過這不依舊是水寇嘛,怎麼沒人剿滅他們?而且你們好像也不是很怕他。”
那江湖人笑道:“水寇是水寇,不過之前臨弋江之上亂糟糟一片,自從他來了之後,整頓江上大小水寇,反倒是有了規矩。
並且此人還有底線原則,尋常來往客商普通人不劫,九江男兒的刀弓,不對弱者下手。
良善客商也不劫,用他的話說,能賺錢是本事,誰的錢都不是大風颳來的,劫富濟貧,也要劫那些爲富不仁的傢伙。”
“那他劫誰?”
“劫那些把持資源,擡高物價的江湖大派!”
那年輕公子點了點頭道:“這麼說來,這位陸盟主,倒也是個豪傑。”
“什麼豪傑,不過是一個水寇盜匪而以!”
一名黑衣持劍的武者走過來,冷哼道:“陸江河此人爲禍九江,還號稱什麼劫富濟貧,替天行道。簡直就是笑話!
他一介水寇盜匪,也配替天行道?今日北七郡各大武林宗門聯手,便是要除去這個禍患!”
黑色樓船之上,陸江河躺在一張虎皮椅上,嘴裡面嚼着薄荷葉,手裡面拿着一顆顆血色的鑽石數着。
“一顆血鑽,兩顆血鑽,三顆血鑽……十四顆血鑽,孃的,不吉利。”
說着,陸江河直接一拋,將一顆價值連城的血鑽扔進了江裡。
他身邊一名老者眼睛都直了:“我說總瓢把子,那可是一顆便價值大梁城一套房子的血鑽,你不要給我啊,扔什麼。”
陸江河扭了扭頭,傲然道:“你懂什麼?像我等這些靠水吃飯的,當然要時刻記得孝敬一下龍王爺爺,如此龍王爺爺才能夠保佑我們。”
就在這時,遠處一座座大船駛來,大小不一,但上面都銘刻着各大派的標記。
每艘船上面都站滿了武者,齊齊喊着口號。
“誅殺九江水寇!”
“覆滅九江水陸聯盟!”
“活捉陸江河,廢其修爲,遊街示衆!”
那老者目瞪口呆的看着陸江河:“龍王爺爺就是這麼保佑咱們的?”
“呸!”
陸江河吐出了嘴裡面的薄荷葉,惡狠狠道:“龍王爺爺今天上海里串門兒去了,要靠咱們自己了。
弟兄們,抄傢伙,給我上!”
對面的大船上傳來了一陣喊聲。
“陸江河!這些年來你帶領九江水寇,無惡不作,劫掠無數,今天便是你覆滅之日!
你若是識趣,便將這些年所劫掠的東西都交出來,否則,你這九江水陸聯盟,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陸江河冷笑道:“無惡不作?無非就是觸碰到了你們這些大派的利益而已。
搶的東西都沒了,全都發苦窮苦百姓了,幹我們這一行的,手裡面的東西向來不過夜。
哦,對了,龍王爺爺那裡還有一些,想要的,跳進水裡去找龍王爺爺要去吧!”
“冥頑不靈,給我動手!”
隨着那話音落下,各大派聯盟的大船中,巨大的箭矢貫穿而出,罡氣綻放當中,無數武者踏水而行,向着九江水陸聯盟的大船殺來。
同時九江水陸聯盟的武者,也是喊着豪邁的歌聲衝殺而來。
“九江兒郎多悍勇,生裂虎豹也等閒。
江邊飲了歃盟血,此生日月照肝膽!
江湖生來江湖死,義氣同歸踏黃泉。
若得奈何不相忘,十八年後再相見!”
刀劍,拳腳,罡氣,衝殺。
紛亂的戰場當中,水面都被強大的波濤掀起數丈高,樓船被硬生生撕裂成了碎片。
九江水陸聯盟的武者擅長水性,水中作戰戰力倍增,但那些大派的武者卻是人數衆多,一時之間,他們反倒是落於下風。
陸江河身邊更是被數人圍攻着。
一名劍修武者手中長劍盪漾出了一縷縷鋒芒,青色劍罡猶如蓮瓣綻放,將陸江河整個人包裹在其中。
陸江河手中長刀之上爆發出了一股血色罡氣,硬撼之下,雖然將對方那一劍的力量抵消,但他手中的長刀卻是碎裂成了兩截。
一名錦袍中年男人對着陸江河一掌落下,掌力包含乾坤之力,強大的氣勁將他包裹,讓其無法挪動。
一拳硬撼而上,強大的血氣爆發,將對方給擊退。
但這時一名老者卻是輕輕點出了一指,剎那間,指勁演化數百道,封禁了陸江河的周身大穴,將其轟的步步後退,鮮血大口的噴涌而出。
那錦袍中年人負手而立,淡淡道:“陸江河,你已經窮途末路,認輸吧,你的九江水陸聯盟,已經沒了。”
陸江河擡頭望去,他麾下的人已經徹底敗了,雖然沒有潰敗逃走,但卻已經開始被人圍殺。
陸江河呸的吐出了一口血水,惡狠狠道:“想讓老子認輸,做夢!”
就在各大派的人準備出手時,整個天地間忽然傳來了一股氣息,強大的壓力,好似讓整個波濤洶涌的江面都平復了下來,所有正在廝殺的人,都下意識的停下了手中的武器。
一個身影踏空而來,黑衣黑髮,隨風舞動着,那看似年輕的面容,卻是猶如刀削斧鑿的巍峨崑崙一般,帶着不可名狀的氣質。
他就那麼臨空站在水面之上,看着在場的衆人,指着陸江河,淡淡道:“這個人,我保了。我叫獨孤唯我。”
獨孤唯我四個字一出,在場的衆人頓時譁然。
整個江湖上誰人不知道這個名字?
崑崙魔教教主!
橫空出世,一統紛亂的魔道宗門,於崑崙山之巔,建立崑崙魔教,短短一年之內,便已經站在了江湖的巔峰!
那錦袍中年人嚥了一口吐沫,遲疑道:“獨孤教主,此人乃是九江水陸總盟的盟主,他之前曾經劫掠……”
“我說過,這個人,我保了。”
那錦袍中年人還想再說些什麼,下一刻,獨孤唯我一腳踏出,整個臨弋江卻是掀起了百丈波濤來!
那一瞬間,好像整個臨弋江都被掀翻了一般,但詭異的是,那些波濤只是針對眼前這些武者,卻是沒有一滴掉落在岸上。
所有的船隻全部碎裂,各大派的武者也成了落湯雞,連一句話都不敢再多說,向着岸邊游去。
獨孤唯我回過頭,看向陸江河:“你的九江水陸聯盟毀了,只要你的實力不如整個北七郡的武林勢力,你便不可能將其重建。
跟我上崑崙,我能讓你變得更強。”
陸江河眼珠子一轉,道:“您是崑崙魔教的教主?怎麼說我之前也是一號人物,上了這崑崙山,怎麼也能混個副教主噹噹吧?”
獨孤唯我挑了挑眉毛,腳下輕輕一踏,陸江河頓時落入了水下,任憑他怎麼掙扎都無用。
直到他喝了一肚子水,這才浮上來,喘了一口氣道:“不當副教主了!我不當副教主了!聽說崑崙魔教有四大魔尊,我當第五個成不成?”
獨孤唯我又是腳步一踏,陸江河再次落入水中,喝了一肚子的江水。
再次浮上來,他一邊吐着水,一邊搖頭道:“不當魔尊了,不當魔尊了,教主您讓我當什麼,我就當什麼。”
獨孤唯我滿意的點了點頭,拎起陸江河便要離去。
陸江河這時候忽然道:“教主,我這些手下能不能也進入崑崙魔教?”
獨孤唯我淡淡道:“能上崑崙山的,沒有廢物。”
陸江河一拍胸脯,傲然道:“我麾下只有好兒郎,沒有廢物!”
眼看獨孤唯我點了點頭,陸江河衝着下面的人大喊道:“收拾東西,從今天開始,不在水裡混了,改上山!上崑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