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武者,無論是正還是邪,別的不說,骨氣還是要有的。
像這王千平好似哈巴狗一般的求饒,跟方纔他那陰險的,想要背後捅楚休刀子的模樣可是形成了一個十分強烈的對比。
楚休聞言只是冷笑了一聲,用手拍打着王千平的臉,淡淡道:“知道自己嘴賤下次那便管好自己的嘴,需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
楚休這般侮辱的舉動讓王千平的面色漲的通紅,這要是換成別人,恐怕早就來跟楚休拼命了,結果這王千平卻是硬生生的忍了下來,臉上竟然還擠出了一絲笑容,勉強道:“楚大人說的是,在下記住了。”
楚休冷哼了一聲,直接將王千平給扔到了一邊,淡淡道:“滾吧!”
王千平低着頭,眼中涌現出了一抹濃烈的恨意,灰溜溜的離去,不過他走之前卻是沒看到,楚休的眼中卻也是涌現出了一抹殺機來。
這王千平只是一個蒼蠅一般的小人物,他若是老老實實的,楚休也懶得理他。
結果現在這王千平卻是非要搞出一些事端來,那也就別怪楚休心狠手辣了。
特別是方纔這王千平的表現,簡直就是在逼楚休殺他。
方纔楚休那般侮辱他,換成是其他的武者,恐怕早就氣炸了要來跟楚休拼命了,結果這王千平卻是硬生生的忍了下來,卑躬屈膝到了極致。
一個能被程周海評價爲是笑面虎的傢伙,一個能在關南之地擊敗了衆多競爭對手,成爲殷伯通弟子的傢伙現在表現的如此隱忍窩囊?可能嗎?
楚休都能猜到對方究竟恨自己恨到了什麼地步,若是讓他活着回到關中刑堂,說不定還要鬧出什麼麻煩來呢。
這些年來關中刑堂有不少的江湖捕頭外出探案,意外身亡的可也不在少數,眼下楚休不想在大庭廣衆之下殺他,但他能否活着回到關中刑堂,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這時看到楚休將目光轉過來,程周海和鍾平的眼中都露出了一抹忌憚之色。
關中刑堂內像是楚休這般無視規矩的人可是不多,方纔他們若是不攔着,天知道楚休到底會不會殺了那王千平。
楚休對着那兩個人笑了笑道:“二位,不用擔心,這次的案子已經解決了,至於楚孝德嘛,他則是幫我調查其他事情去了,過幾日便會回來。”
程周海二人聞言頓時一愣,解決了?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還沒等他們多疑惑,外面便有一名龍騎禁軍敲門進來,沉聲道:“楚大人,方將軍讓我給你帶個話,安樂王姜文元勾結魔道,殺害東齊重臣,飛馬牧場場主秋振聲,罪責當誅!
陛下已經派大內三司之一的殿前司大總管張讓出手,我破鋒營在旁配合,楚大人等關中刑堂的武者也可以參與,事後皆有封賞,其中拿到姜文元人頭的人更是會被重賞。”
說完之後,那名龍騎禁軍便告辭離去。
楚休瞭然的點了點頭,東齊皇室的反應跟他猜測的如出一轍,姜文元這次是死定了。
雖然這件事情真正的起因就是太子跟二皇子之間的鬥爭,但呂浩昌總不能去懲罰自己的親兒子,所以姜文元必須要死。
既然要死,自然也是要給一個理由的,所以東齊朝廷也是隨便給姜文元安插上一個勾結魔道的理由,否則拿什麼解釋姜文元非要殺跟他無冤無仇,甚至都沒有什麼瓜葛的秋振聲?
現在江湖上魔道幾乎都成了專業的背鍋俠了,一旦有什麼無法解釋的事情,那就直接把帽子扣在魔道之上。
反正在大部分的人看來,魔道行事本來就瘋狂無比,毫無邏輯可言,他們幹出這種事情來可都是很正常的。
程周海和鍾平對視一樣,兩個人眼中都是茫然和不解。
程周海疑惑道:“楚兄,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還沒來及查聚龍閣,怎麼姜文元直接就被定罪了?證據呢?”
楚休淡淡道:“東齊皇帝想要殺人,需要證據嗎?
我們這次乃是東齊請來的,只要東齊這邊滿意了,認爲案子已經了結了,我們還需要證據嗎?
收拾東西準備出手,讓王千平那個廢物也跟上,剿滅安樂王府可是一個好差事,這麼多年了,安樂王一脈可是沒少積累好東西,能拿到多少,可就要看你們的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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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州府外一座裝潢的華麗無比的莊園內,姜文元揉了揉腦袋,他總感覺有一股危機感縈繞在心頭,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什麼事情一般,不過他卻是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姜文元推開門走出去,正好看到陸先生,姜文元好似想起來了什麼,他問道:“你們無相魔宗這段時間究竟在幹什麼?怎麼人撤走了這麼多?”
陸先生嘿嘿笑道:“沒什麼,是魔使大人那邊有些吩咐,好像是要去執行其他的任務,所以這才抽走了一些人。”
姜文元聞言冷哼道:“別忘了你們無相魔宗現在可是在跟我合作,我每個月可都是給了你們大把的修煉資源,結果你們卻是跟我陽奉陰違,真當我是冤大頭不成?”
陸先生笑道:“王爺放心,這種事情不會再有‘下次’了。”
姜文元冷哼道:“你知道就好!”
就在這時,莊園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喊殺聲,這讓姜文元的面色驟然一變。
“是誰這麼大膽,竟然敢來我安樂王府搗亂,想要被誅九族不成?”姜文元怒聲道。
就在這時,內宅的大門被轟開,上百名武者涌入其中,其中領頭的一人乃是一名身材高大,身穿墨綠色錦袍的中年太監。
此時那太監周身淡青色的罡氣環繞,所過之處一股陰冷的氣息飄散,王府內栽種的一些奇花異草在接觸到他身上的那股罡氣之後卻是立刻就開始枯萎凋零,顯得十分的邪異。
姜文元看着那太監,聲音略有些發顫道:“殿前司掌印大總管,‘毒龍手’張讓!”
大內高手,東齊皇帝呂浩昌真正的心腹,姜文元自然是認得張讓的。
而此時張讓的周圍還有着前些天被他罵跑的王瑾,正一臉冷笑的看着他。
更有着他想要殺而又沒殺成的楚休,正帶着關中刑堂的人面無表情的打量着自己,而且這其中還有隸屬於二皇子麾下破鋒營的龍騎禁軍。
看到這些人齊齊來此,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姜文元根本就連想都不敢去想。
張讓嘿嘿笑道:“王爺竟然還認得咱家,這讓咱家很是榮幸啊。
既然是這樣,那今天就讓咱家來爲王爺你送行吧,能夠終結東齊歷史上最後一代安樂王,這也是咱家的榮幸。”
姜文元瞪大了眼睛,厲喝道:“張讓!你什麼意思?昔日可是太祖皇帝親口說的,要保我姜氏一脈永享安樂,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要去見陛下,我要見陛下!”
張讓淡淡道:“安樂王,別掙扎了,陛下日理萬機,沒功夫見你。
你的那些罪名我也懶得說了,你自己取死,也怨不得他人。
太祖皇帝的確是說過要讓你姜氏一脈永享安樂,但你別忘了,現在坐在皇位上的,可不是太祖皇帝!
安樂王,上路去吧,殺了你領了賞,明年級的祭日,咱家會讓人給你燒紙的。”
楚休在一旁冷眼看着這一幕,他早就感覺姜文元在作死了,結果他作死的速度卻是比自己想象的更快。
而且這一次姜文元可以說純粹是自己把自己給葬送了。
他若是不去殺楚休,楚休也不會揪着他不放。
結果姜文元卻是偏偏讓陸先生去殺楚休,不僅人沒殺成,現在反倒還殺出了一個內應來。
這一次楚休若是不把結果交給二皇子,讓二皇子在其中添油加醋的發展一番,最後事情暴露,姜文元或許會被斥責,會被懲罰,但應該不會這麼快就被皇帝下令絞殺。
而此時的姜文元也是渾身發冷,這一幕是他如何都想象不到的,自己這免死金牌一般的身份竟然也會有這一天。
直到此時姜文元才恍然大悟,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其實都是他視作仇人的呂姓皇族給他的。
所謂的免死金牌只是皇帝不想殺他,皇帝若是真想要殺他,哪怕是一萬面免死金牌也是不夠。
張讓一步踏出,周身墨綠色的罡氣轟然爆發,他那一抓落下,罡氣宛若龍騰一般的向着姜文元抓來,瞬息間方圓百丈都已經被這帶着劇毒的罡氣所籠罩,萬物死寂,百花凋零!
凝聚武道真丹,溝通天地之力,這一個境界的武者被稱之爲是武道宗師,已經有着一人破一城,一人敵萬軍的實力。
張讓雖然是太監閹人,但他卻也是貨真價實的武道宗師,此時一出手便有着讓天地變色的威勢。
“安樂王,咱家來送你上路了!”
就在這時,安樂王府內一道劍鳴之聲響起,一柄閃耀着金芒的長劍破空而來,向着張讓的毒龍手轟然斬去,純陽劍罡破空而出,瞬間將那毒霧消融。
一名身穿白色道袍的老者從內宅中走出來,長劍飛回到他手中,隱沒在他那寬大的道袍中。
那老者沉聲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王爺,帶着人先走,老朽昔日受過老王爺大恩,又被你姜氏一脈供奉了幾十年,現在,也該到還這個人情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