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魔道會盟算不得愉快,雙方几乎就是不歡而散了,不過起碼魔道的衆人也都可以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此時此刻,雙方放下成見聯手,必須要奪回造化天魔旗。
魔道會盟結束之後,楚休便跟着喬裝成正道俠士徐松濤的陸先生回到劍離閣,等待這天下劍宗大會的開啓。
一個月之後,浮玉山天下劍宗大會便正式開啓,楚休也是跟隨着一衆人羣一起上山。
浮玉山的面積很大,此地原本是一座玉石礦脈,所以被稱之爲是浮玉山,不過等到山上的礦脈徹底被挖掘乾淨之後,便荒廢了下來。
這一次天下劍宗大會在這裡舉行,完全就是看中了這地方寬敞,能夠容納的武者比較多,所以才選擇了浮玉山的。
楚休跟隨着人流步入浮玉山之上,此地已經被五大劍派的人建造好了無數的亭臺樓閣,中間更是一座巨大的演武場,用來舉行等下的比試。
楚休作爲關中刑堂的代表,也是有着一定地位的,所以楚休的位置還是比較靠前的,而陸先生喬裝的徐松濤雖然明面上是正道豪俠,但卻也只是散修出身,所以被安排在最後面的位置,不過陸先生給楚休比劃了一個手勢,到時候見機行事。
浮玉山上,到處都是一副熱鬧無比模樣,劍修武者和一些聞風而來的散修武者爭吵討論,或者是一副趕上了百年盛會的興奮模樣,只不過他們卻是不知道,等下這看似熱鬧的浮玉山可就要血流成河了。
而且他們也不知道,說不定他們身邊正在跟自己聊的熱火朝天的同道中人,其實就是哪個魔道兇徒。
此時浮玉山正北方的一座高臺之上,五名持劍武者看着下方的人羣,男女都有,一身氣勢內斂的可怕。
這五人便是當世五大劍派,坐忘劍廬、風雲劍冢、劍王城、藏劍山莊、越女宮的五位執掌者,要麼是掌門,要麼也是門派內手握實權的武道宗師。
越女宮的掌門乃是一位風姿綽約的美、少、婦,一身宮裝打扮,雖然年齡不小了,但卻依舊風韻猶存。
看着下方的那些武者,越女宮的掌門輕啓朱脣沉聲道:“魔道中人當真會來嗎?”
她身邊一名穿着白袍,頭上用白色紗巾包裹,甚至臉上都帶着白色面巾的持劍武者沉聲道:“來不來都無所謂,魔道的人來了,我們唱的對角戲。魔道的人不來,我們便唱獨角戲,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
另外一名面容方正,穿着錦袍,但身後卻是揹着七柄劍的中年人冷笑道:“你們劍王城還是對這五大劍派之首的位置很執着啊,劍王城遠在西域之地,就算這五大劍派之首的位置落在了你們身上,除了一個名聲,對於你們來說又有什麼好處?”
那白袍武者眯着眼睛道:“我劍王城要的就是名聲,不似你們藏劍山莊,想要名聲卻也沒機會了。”
藏劍山莊的人眼中露出了一抹怒色,剛想要說些什麼,他們身邊一個青年人便淡淡道:“外人沒來你們便先準備吵一架或者是打一場?省省力氣吧,說不定現在下面這些武者中,便已經匯聚了數不清的魔道中人,想動手,不急於這一時。”
說話的這青年人看外貌只有不到三十歲,如果忽略了對方眼中的滄桑,簡直就跟下面那些年輕一輩的武者沒什麼兩樣。
而且最爲奇怪的是他打扮,這青年人相貌陽剛英俊,但眉心處卻是有一個斷劍的金色紋身,猛的看上去好似第三隻眼睛一般。
他穿着一身寬鬆的白色長袍,赤着雙足,一柄劍歪歪斜斜的掛在他的腰間,仔細一看才發現,那竟然是一柄斷劍。
“說的是,五大劍派之首的位置空懸這麼多年,也該是分出一個高下的時候了,不過卻不是我們在這裡自相殘殺,想要動手,等下有的是機會。
況且最近這幫魔道中人也是隱隱有復甦的痕跡,動作越來越大了,也是時候找個機會打壓一下對方了。”
最後說話的那人乃是一名相貌尋常的中年人,穿着一身尋常的青色布袍。
他全身上下找不出來任何的特點,甚至只能用尋常去形容,絕對是那種扔進人堆裡面便找不出來的那種類型。
如果不是這人手中拎着一柄帶着土氣紅木劍鞘的長劍,甚至都不會有人認爲他是一個江湖人。
不過此人在持劍五派的地位好像是很高,他一開口,之前有些看不過眼的劍王城跟藏劍山莊的武者都安靜了下來。
只有那赤足青年人淡淡道:“你們坐忘劍廬緊鄰拜月教,感覺到壓力了?”
那中年人點了點頭:“那可是魔道第一大派拜月教啊,當然會有壓力。
二十多年前拜月教主夜韶南因爲一隻蠱蟲跟大光明寺大打出手,六大武院首座連一個能在他手中撐上三招的都沒有,若非是妄念禪堂首座虛雲跟當時還不是方丈虛慈聯手,恐怕那一次吃虧的便是大光明寺了。
如今夜韶南二十餘年未曾出手,他的補天心經據說已經大成,魔威直逼昔日的崑崙魔教,跟這樣的人成爲鄰居,沒有壓力的只能是死人。
當初我們做錯了,拜月教就算是不跟崑崙魔教有關係,我們也應當將其剷除,還有其他魔道宗門也是如此,結果這才過了多長時間,魔道就已經開始復甦了。”
那赤足青年仰望着半空,道:“昔日面對崑崙魔教的那一戰我風雲劍冢也一樣有記錄,哪怕獨孤唯我已經不在了,崑崙魔教也依舊是強大的,強大的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那一戰我正道宗門拼盡了所有,佛門的高僧死了,道門的真人也死了,我風雲劍冢那一代號稱劍皇的絕世強者也被崑崙魔教的一位魔尊折斷了手中的劍和腦袋。
覆滅崑崙魔教後,正道宗門不是不想把其餘魔道一網打盡,而是沒有力氣了。
如此強大的崑崙魔教不會出現第二個,拜月教,遠遠不夠資格。
這次不知道夜韶南會不會來,如果夜韶南敢來,我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他拜月教的補天心經遮日掩月,還是我風雲劍冢的神劍絕淵天下無雙。”
坐忘劍廬的中年人面色終於有了一些微微變化:“風雲劍冢將絕淵請出來了?”
那青年人咧嘴一笑,露出了整齊的一排白牙:“自從崑崙魔教大戰之後,絕淵數百年未曾出世,如今這天下劍宗大會乃是我劍道一脈的盛況,絕淵也是時候出來見見太陽……和鮮血了。”
其餘四人悚然一驚,只有五大劍派出身的武者才知道那柄劍究竟有多麼的恐怖,除了風雲劍冢的底蘊,沒有人能夠鎮得住那柄劍,一柄名爲神劍,但卻邪異無比的兇兵!
此時下方的那些武者倒是沒有感覺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對於他們來說,這次的盛會只要能夠聽到武道宗師級別的強者講道,哪怕只是一句話都足以讓他們受益無窮了。
座位是乃是坐忘劍廬安排的,基本上都是按照西楚、東齊和北燕的大致位置排列的。
楚休乃是關中刑堂的人,位於三國夾縫中,所以他的位置也被安排在了西楚和北燕中間,倒是距離東齊遠一些。
給楚休安排位置的坐忘劍廬武者貌似很有靈性,知道楚休曾經在東齊大殺特殺,有些不受東齊武者待見,所以他特意把楚休安排到到了西楚和北燕中間,只不過他卻是沒想到,看楚休不順眼的除了東齊以外,北燕和西楚的可也不少。
楚休入座不久便有其他門派的人前來,新來的那個門派中的一個人看到楚休身形卻是僵了僵,頓在那裡。
他身後有人詫異道:“岑長老,你怎麼不走了?入座啊。”
楚休回頭望去,只見巴山劍派的岑夫子還有幾名巴山劍派的弟子走了過來,他們的座位可就在楚休的身旁。
看到來的人竟然是岑夫子,楚休衝着岑夫子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十分的燦爛。
“原來是岑長老,上次岑長老跑的倒是蠻快的嘛,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巴山劍派不光劍法高明,這輕功卻也是高明的很。”
岑夫子被楚休的一番話說的面色通紅,他昔日畢竟也是讀過書的人,上次在通天塔那次他也的確是夠丟臉的。
本來他跟楚休之間的恩怨已經暫且放下了,只要那時候他站在楚休那一邊,那通天塔內三分之一的東西便是他的。
可惜岑夫子最後還是選擇錯了,選擇了跟夏侯無江站在一起,最後只撈到了那半顆兇獸的心臟,便灰溜溜的逃走了,一想到這件事情他還會心痛,後悔的心痛,可是比昔日他知道自己的弟子張百濤被楚休所殺還要讓他心痛。
這時岑夫子身後的一名天人合一境武者詫異道:“岑長老,這位朋友是誰?你認識?”
這次巴山劍派的掌門並沒有來,巴山劍派的實力不強,只有一名武道宗師,自然不能爲了來天下劍宗大會看熱鬧就不顧宗門了,所以只來了岑夫子和另外一名天人合一境武者,帶着幾名年輕弟子過來看熱鬧。
楚休衝着那名武者笑了笑,道:“好說,在下楚休,是岑長老的老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