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手下被全部被屠,張楚凡心中憤怒、畏懼等等情緒都有,五味陳雜。
但現在張楚凡最想知道的便是這些人到底是誰,爲何哪裡都有人在追殺他!
“你們到底是誰派來的?爲何要殺我!”張楚凡衝着唐牙厲喝道。
唐牙搖搖頭道:“做人嘛,難得糊塗,非要知道的那麼多幹什麼?
不如你我做一個交易如何?你乖乖的束手就擒,你身邊的人我不殺,我也能讓你少吃一些苦頭,你看怎麼樣?”
跟雁不歸那種簡單粗暴的死心眼兒不同,唐牙雖然平日裡看似比較懶散,但只要楚休佈下的任務,他都能夠很完美的將其完成。
就比如這次,楚休雖然說的是死活不論,但他卻是說過活着的更好,那唐牙便準備抓活的,將任務完美完成。
張楚凡咬着牙,身形快速的向着外面逃去,看到這一幕,唐牙搖着頭道:“可惜啊,看來你還是做出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話音落下,唐牙手中無數的暗器宛若暴雨梨花一般的向着張楚凡襲去,不過那些暗器在唐牙的罡氣操縱之下卻是並沒有對準張楚凡的要害而去,畢竟他是準備抓活的。
張楚凡不用回頭都能夠感覺到自己身後那鋪天蓋地般的暗器的恐怖。
他手中結印,瞬間無邊的魔氣籠罩在他的身後,只聽一聲聲爆響傳來,他那些魔氣再多,但力量底蘊卻是不如唐牙,仍舊是被其全部擊碎。
唐牙手中兩柄彎刀合一,好似月輪一般盤旋着轟然探出,罡氣縈繞在其中,顯得恐怖無比。
呼嘯的勁風傳來,張楚凡咬着牙,他忽然一動,數掌落下,不過卻不是對唐牙出手,而是對着自己身邊那幾人出手!
張楚凡的那幾名手下根本就沒想到,張楚凡竟然會忽然對他出手,畢竟一直以來,張楚凡對他們還真不錯。
一時不查之下,他們幾人齊齊被推向後面,被唐牙那月輪直接攔腰斬斷,成爲兩截!
張楚凡的目光中沒有絲毫波動,他本就是那種自私自利之人,危急關頭,他那裡還顧得上什麼兄弟手下之類的東西,當然還是保命要緊!
看到這一幕唐牙卻是不禁搖頭道:“嘖嘖,出賣自己人這下手倒是利索的很,像是魔道中人,不過可惜,你這都只是徒勞的抵抗而已。”
話音落下,唐牙的身形變得猶如柳絮一般,迎風而來,身形輕盈,速度卻是快到了極致,幾乎是瞬息之間便已經快要追上了張楚凡。
張楚凡也是被唐牙這一連串的變化嚇了一大跳,他此時也顧不得其他了,直接雙手結印,瞬間一股氣血之力夾雜着魔氣在他體內燃燒着,速度瞬間上升到了極致,身形猶如血色長虹一般,轉瞬間便沒了蹤影。
唐牙的身形停在原地,臉上露出了驚愕之色。
他最擅長的便是速度身法,所以之前他只是準備抓活的,壓根就沒考慮過張楚凡竟然會逃走這件事情。
沒想到他這次竟然失算了,張楚凡竟然還有這麼一個底牌,這倒是有些出乎唐牙的預料。
不過唐牙卻是沒有在意,這種功法一看便是需要燃燒氣血或者是付出某種代價才能夠施展的,用過之後張楚凡必然重傷。
而楚大人已經在整個樂平郡佈下了天羅地網,不斷的絞殺着,他張楚凡,逃不掉的!
此時張楚凡已經出現在了十餘里之外,他此時的模樣極其悽慘,面色蒼白,但卻口鼻溢血,顯然是已經受了重傷的局面。
他從那魔道傳承當中所獲得的功法有很多,不過張楚凡那時候還算是比較謹慎的,他第一個學的是內功,而第二個學的便是這血遁之法,用來逃命效果可是很出衆的。
當然這消耗也不是一般的大,血遁之法乃是以氣血之力爲燃料的,逃的越遠,對於自身氣血的虧損也就越大。
張楚凡是被唐牙給嚇到了,所以他直接逃出了十餘里這才收起來血遁之術,但此時卻是已經重傷。
拿出幾枚丹藥扔進嘴裡煉化,張楚凡的面色稍微好了一些。
這些丹藥也都是他從那魔道傳承當中找到的,都是精品,效果奇佳。
不過此時張楚凡也是在思考着,到底是誰在殺自己?
他不是白癡,自然能夠看出來,這使重劍的和用暗器的根本就一夥人,都是奔着自己而來的。
之前張楚凡以爲這些人是自己得罪了某勢力,被他們請來殺自己的,不過隨後張楚凡又感覺有些不對。
因爲他所得罪的那些勢力肯定都是實力不如他的,在張楚凡的威壓下已經服軟了,這幫人若是有這麼強的力量,能請來如此恐怖的對手,那自己當初也對付不了他們。
思來想去張楚凡也是沒有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過他此時最應該思考的便是該如何逃命了。
現在已經有兩撥人在追捕着他,而且他還重傷,所以張楚凡必須要找一個安全點的地方,思慮了半晌,張楚凡決定去樂平郡的中心安泰府,去找安泰府楊家尋求庇護。
安泰府楊家乃是安泰府第一大族,族內有着不止一名天人合一境的武者。
張楚凡以前跟楊家沒什麼恩怨,所以這一次他就算是得到了機緣倒也沒敢去得罪楊家的人。
況且他只是有些膨脹,又不是白癡,楊家有着天人合一境的武者擺在這裡,他去得罪楊家的人才是找死。
最重要的是邪極宗聯絡他,讓他加入邪極宗,其中傳信的便是這楊家之人。
據說楊家雖然不算是魔道,但楊家有一名弟子卻是成了邪極宗的內門弟子,正是因爲有了這層關係,楊家纔會爲邪極宗傳話的。
在張楚凡看來,自己已經是準備要加入邪極宗了,楊家的人自然會給他一個面子,而且以楊家的實力,這麼多天人合一境的武者,倒是可以保住他了。
決定了之後,張楚凡便立刻開始遮掩痕跡,向着安泰府所在的方向逃去。
得益於張楚凡這段時間在樂安郡的高調行事,整個樂安郡認識他的人可不少,楚休的手下分成了十多股人,幾乎有一半的人都發現了他的蹤跡,並且開始追捕絞殺着。
不過這張楚凡也還算是有些道行的,像是狼王還有火奴等人也發現了他的蹤跡,不過卻是被他動用各種手段給躲過去了。
當然這功勞主要在張楚凡得到的傳承上面,那可是昔日崑崙魔教一位堂主留下的傳承,其中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可是多的很,還有一些外物和底牌在,要不然張楚凡估計也活不到安泰府。
距離安泰府還有十餘里的一個小鎮當中,張楚凡的臉上帶着黑色的頭巾跟面罩,下面的面色卻是蒼白的嚇人。
眼看着安泰府就快要到了,張楚凡也是鬆了一口氣。
這幾天張楚凡都沒有好好歇息,眼下即將到了安泰府,張楚凡自然不可能懈怠,他只是準備買一些乾糧先墊墊肚子,立刻便上路。
對於張楚凡來說,這次的追殺也不是沒有好處的。
張楚凡雖然是散修出身,但他的經歷還算是比較順當的。
年輕時他便展露出來了遠超同年齡散修武者的天賦,雖然比不上那些大派世家出身的武者,但也是順利的被選入安樂王府當中成爲門客。
後來安樂王府被滅,他雖然倉惶逃離,但卻也是意外得到了崑崙魔教魔心堂的傳承,只要他不作死,將來也能夠在江湖上有着一席之地。
但奈何他始終是小人物出身,眼界有限,所以剛得到一點成就便開始得志猖狂了起來,甚至還敢公然宣揚自己乃是崑崙魔教的再世傳人,根本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而這次一連串的追殺卻也給張楚凡接連潑了幾盆冷水,讓他終於清醒了過來,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實力,也知道了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甚至張楚凡已經在心中暗暗發誓,等到自己來到安泰府,獲得了楊家的庇護,加入了邪極宗之後定然要低調一段時間,潛心將自己所得的傳承都消化完畢再出關,以後做事也不能再如此張揚了,必須要如履薄冰一般的小心。
如此想着,張楚凡走到街上唯一一個賣饅頭的攤位面前,嘶啞着嗓音道:“給我來十個饅頭。”
那賣饅頭的年輕小販笑道:“客官您是要素饅頭還是要肉饅頭。”
張楚凡低聲道:“肉的。”
小販麻利的給張楚凡撿了十個肉饅頭,包在草紙裡面遞過去,張楚凡直接甩出一枚碎銀子道:“剩下的當作打賞,不用找了。”
小販連忙笑着道:“多謝公子。”
張楚凡下意識的拿起肉饅頭,準備一邊趕路一邊吃,不過隨後他便感覺到有些不對。
多日被追殺,已經讓張楚凡養成了有些多疑謹慎的性格。
這賣饅頭的小販一枚肉饅頭才賣三文錢,自己這一枚碎銀子都能買得下他攤位上所有的肉饅頭了,結果這傢伙接過銀子後竟然毫不在意一般,將其隨便就扔在盒子中,反而一直都在關注着自己。
張楚凡的面色微微一變,已經快要送到嘴裡的肉饅頭卻是不由自主又放了下來。
而一直都在看着他的那小販臉上的笑容卻是漸漸消失,臉上的表情變得古怪了起來:“張公子怎麼不吃啊,難道是我這肉饅頭做的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