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鎮的面色陰沉如水,今天這麼好的機會,他都沒能報得了殺子之仇,他有一種預感,自己以後想要報仇,怕是會更難的。
他怎麼都沒想到,真陽子竟然會死,那林燁,竟然斬了真陽子!
別管是否有李飛廉插手,也別管當時是什麼情況,能夠在天人合一境便斬殺武道宗師的,就沒有一個簡單的存在。
再加上那林燁乃是隱魔一脈培養出來的俊傑人物,其人定然會受到隱魔一脈一定程度的保護,就好像現在這樣。
一旦讓那林燁踏入到武道宗師境界,甚至夏侯鎮都沒有把握勝的過對方!
冷眼看着陸先生,夏侯鎮冷哼了一聲,直接轉身便走。
無相魔宗這是又出了一個難纏的人物。
這什麼陸先生之前在無相魔宗內並不顯眼,而現在踏入武道宗師境界之後,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卻是讓人心驚不已,竟然能跟踏入宗師境界已經十餘年的夏侯鎮比肩。
魔道之內臥虎藏龍,絕對不是外界看到的那般簡單。
等到夏侯鎮離開之後,陸先生不屑的冷笑了一聲,也是進入極樂魔宮的那些宮殿內,開始搜刮極樂魔宮內的一些寶物。
陸先生之前其實很低調,但踏入武道宗師境界之後,陸先生卻也想要找個人試試自己的實力。
之前楚休被追殺時,他還想要去救援楚休,順便跟聶仁龍交交手,誰承想楚休卻是自己殺回來了。
極樂魔宮東邊十餘里外的一座密林當中,楚休並沒有走遠,而是在外面留下隱魔一脈獨有的印記,在這裡暫時恢復着力量。
半天之後,陸先生出現在這裡,更奇異的是,李飛廉竟然就跟在陸先生的身後。
陸先生對李飛廉道:“這位是我隱魔一脈最爲傑出的年輕俊傑林燁,你們方纔還在並肩作戰,應該很熟悉纔對。”
李飛廉對楚休拱拱手,很簡潔的說道:“楚兄。”
李飛廉好像不善言辭,他的話很少,甚至少到了惜字如金的地步。
楚休也是拱拱手道:“李兄的飛刀很強,甚至是我所見過最強的飛刀,以後若是有機會,還希望能跟李兄你切磋一番。”
李飛廉點點頭道:“謬讚了。”
看到李飛廉這幅模樣楚休便知道,跟這位聊天估計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楚休轉頭對陸先生問道:“這位李兄也是我隱魔一脈的人?”
陸先生搖搖頭道:“李小友跟我隱魔一脈沒有關係,他只是跟我無相魔宗一脈有些關係。
李小友這一脈來頭甚大,雖然只是一脈單傳,但卻無人敢小瞧。
只不過到了李小友父親這一代出了一些問題,使得他父親早亡,這才託付我們無相魔宗幫忙照看一下李小友的。
我無相魔宗的宗主昔日便受過李小友父親的恩情。
換句話說,李小友的父親若是在世的話,現在也應該是站在江湖巔峰的強者之一,別說李小友殺了純陽道門的弟子,就算他殺了純陽道門掌教的親兒子,他父親也能扛得住。
我無相魔宗那時候正隱藏在暗處,倒是不方便去硬抗純陽道門,所以只能用一些手段來幫李小友遮掩一下身份,暫時蟄伏了。”
聽到陸先生這麼說,楚休算是明白當初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怪不得昔日純陽道門幾乎是掘地三尺也沒有找到李飛廉,原來他竟然是被無相魔宗給藏起來了。
實力什麼的先不說,無相魔宗隱匿的功夫絕對是一等一的。
李飛廉衝着陸先生拱手道:“人,我已經殺了,昔日的仇報了一半,陸先生,暫且別過。”
陸先生點頭道:“小凡天內危機四伏,你小心一些。”
李飛廉點了點頭,直接轉身便走。
看着李飛廉的背影,楚休對陸先生道:“正好李飛廉的父親意外早亡,隱魔一脈便沒想着要將李飛廉收入隱魔一脈當中去?”
陸先生點點頭道:“這點我無相魔宗還真想過,不過李飛廉卻沒有答應。
他這一脈非正非魔也非邪,基本上就是隨心所欲,他父親更是一代人傑,道佛魔三脈都有朋友,很吃得開,可惜卻是死的早,要不然也是一代風流人物。
李飛廉的父親對宗主有恩,既然李飛廉不願意,宗主自然不會逼迫。
說起來這李飛廉也是個可憐人,他這一脈的都不是凡俗之輩,李飛廉的父親更是如此,稱得上丰神俊朗,秀逸無雙這幾個字,跟你那位朋友呂鳳仙倒是很像,不過其爲人較爲風流,在江湖上也是留下了不少風流債。
跟李飛廉的父親相比,他的母親則是極其的普通,甚至都不是江湖中人,只是一個相貌普通尋常到了極致的農家村姑而已。
結果就是這個村姑,卻是讓李飛廉的父親徹底收心,不再風流,還生下了李飛廉,這在當時可是讓許多人都大跌眼鏡。
這李飛廉的容貌也是隨他母親,若是隨他父親的話,估計也比你那位朋友呂鳳仙差不了多少的。
他這一脈幾乎就沒有醜人,各個都是丰神俊朗,李飛廉雖然不醜,但他卻太平庸了,跟他祖上可是沒有絲毫相像的。
本來以李飛廉的背景,他應該是一路順風順水的,但他父親死時,他還沒到十歲,他母親更是追隨他父親自刎而死,所以他這二十多年來便全靠自己一個人熬過來,直到挺不住了,這才求助到我無相魔宗身上的。
我還記得,這李飛廉小時候性格還很活潑,隨他父親,結果現在你也看到了,沉默寡言,惜字如金,他不是不說話,而是壓根就不怎麼會說話。
他父親死的時候雖然將傳承都給了他,但他怕有人覬覦他們這一脈的傳承,便獨自跑到十萬大山中,他這一脈的祖地當中去修煉,雖然說是祖地,但其實就一片有着陣法守護的墓地,整日裡跟死人爲伴。
直到他二十多歲,踏入天人合一境,有了自保能力之後他纔出關,不過那時候,這李飛廉甚至已經忘記怎麼說話了。”
楚休聞言也是點了點頭,說實話,他還真沒想到這李飛廉的身世竟然這般坎坷。
世人都只能看到他們這幫位列龍虎榜的俊傑有多麼的風光,但其實每個人的實力都不是憑空而來的。
小天師張承禎雖然出生便掌生雷紋,但誰知道他爲了修煉雷法甚至冒着重傷的風險去暴雨中引雷修行,體悟天雷意境?
明王宗玄肉身同階無敵,但誰又知道修煉寶月光王琉璃鍊金身時的非人痛苦?
包括他楚休也是一樣,從一文不名到龍虎榜前五,楚休斬殺過多少的敵人,又陷入過多少次油盡燈枯的絕境?
甚至就連最爲不靠譜的方七少,話癆一樣的傢伙,雖然劍道天成,但也曾經爲悟劍道,獨自閉關枯坐八十一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出關之時人已經形如枯槁一般。
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這句話並不是百分百可信的,不過那種不經歷任何苦難磨礪便得到強大力量的人,始終都是少數。
陸先生這時候忽然看着楚休,笑道:“隱魔一脈若是將李飛廉收入其中,你認爲你現在還能獲得這種待遇嗎?你就不怕隱魔一脈全力去培養李飛廉?”
楚休淡然道:“見不得人好,靠着把其他人搞下去稱王稱霸的傢伙,註定成不了大氣。
就好像劍王城那林開雲一般,哪怕沒有方七少,他也成不了劍王城年輕一代第一人。
我不需要忌憚任何人,只要我比任何競爭者都要更強,這便足夠了。”
陸先生暗中點了點頭。
大話人人都會說,但他能從楚休的語氣當中聽到,楚休說的可不是大話,而是自信,極端的自信,而且以現在楚休的實力,他也有自信的資格。
“對了陸先生,極樂魔宮裡面的爭奪如何了?誰拿到手的東西最多?”
陸先生面色有些發黑道:“以我天魔無相妙法的威能,最適合亂中取勝,我拿到的東西本應該是最多的。
不過那幫正道出身的傢伙就喜歡以多打少,眼看攔不住我,便三人聯手,導致我所拿到的東西少了許多,不過就算是這樣,極樂魔宮內的東西我也拿到了差不多兩成。
對了,你那朋友呂鳳仙還有洛飛鴻,這兩個人年輕人倒也是不弱,搶佔了先機不說,在我跟那三個傢伙交手時,他也趁亂奪了不少東西,僅次於我們這四位武道宗師。”
楚休點了點頭,反正沒虧本就好。
楚休也沒問陸先生拿到了什麼好東西,雖然他跟陸先生的關係不錯,但交情是交情,規矩是規矩。
就好像陸先生沒問楚休那七魔刀的作用和來歷一樣,有些東西你自己說可以,但旁人若是主動發問,那可是很犯忌諱的。
雖然說現在陸先生是武道宗師,但在他看來,楚休潛力和他現在的戰鬥力,已經遠超大部分武道宗師了。
陸先生當然不會爲了幾件寶物就去跟楚休交惡,因爲不值當,這麼做無異於是丟西瓜撿芝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