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盛樓中,楚休早早便那裡等待着。
根據路遊的消息,那宗平卻是已經潛伏在了在了這月盛樓內。
楚休在月盛樓內等了大約一個時辰,袁天放這才趕到,他這是故意在晾着楚休。
“楚休小子,你約老夫來這裡,想要說什麼?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在鎮武堂裡面說的?”
袁天放大馬金刀的坐在楚休對面,一副藐視的模樣。
楚休淡淡道:“袁前輩,我是殺了你的弟子沒錯,不過那也是刑司徒先想殺我的。
人若殺我,我當然要殺人了,當初那段恩怨,我沒做錯。”
袁天放冷笑道:“你楚休是沒做錯,但刑司徒是我的弟子,徒弟被殺了,師父來報仇,也一樣沒做錯,不是嗎?”
楚休搖頭道:“冤冤相報何時了?我的地位在隱魔一脈中已經確立,除非袁前輩你想要跟隱魔一脈徹底翻臉,否則,你殺不了我。”
袁天放冷哼了一身道:“地位?楚休,你簡直天真!你還真以爲你的地位是無懈可擊的不成?就算是魏書涯來了,他都不敢說這話!”
楚休眯着眼睛道:“那袁前輩你是真不想和解嘍?”
袁天放冷聲道:“我說過了,只要你楚休自廢武功,那我便不追究了,否則的話,一切免談!”
就在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已經劍拔弩張之時,喬裝打扮成小二的宗平走了進來,低着頭將酒菜擺到了楚休跟袁天放的面前。
宗平僞裝的還算是不錯,他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竟然將自己一身的力量全部封禁,哪怕是楚休都沒有察覺到絲毫的罡氣外泄。
只不過他這種僞裝在楚休這種心思細膩的,和袁天放這種江湖老怪物眼裡,卻是十分的可笑。
他可以隱藏自己的實力,但卻無法隱藏自己的殺意,更無法隱藏這麼多年來,他習武養成的種種習慣。
別說是楚休跟袁天放了,就連路遊都能看得出來。
此時的宗平也是緊張不已,手甚至都有些微微顫抖着。
說實話,他最開始也沒想到袁天放竟然也會跟着來。
他的目標不是袁天放,只是一個楚休,但若是放棄這個機會,那說不定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所以他只有賭一局,賭是楚休先吃東西,中了毒之後他立刻發難。
而且他還聽說袁天放跟楚休素來不和,雙方有着殺徒之仇,自己若是出手,袁天放會不會落井下石?
懷揣着這種目的,宗平緊盯着楚休,眼看着楚休拿起杯子,不過還沒等楚休入口,袁天放便猛然間一摔酒杯,將桌子上的酒菜全部掃飛,怒喝道:“楚休!你竟然想要殺我?
同樣的手段你用來對付方金吾也就罷了,竟然還敢拿來對付老夫,你真當老夫不敢殺你嗎?”
袁天放的手一動,直接便掐住了宗平的脖子,根本就沒給宗平說話的機會,直接將他一把掐死,扔到了一邊去。
手中滔天魔氣綻放而出,直接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魔氣漩渦,巨手從其中探出,封禁空間,直奔楚休而來!
在那魔氣巨手所出現的一瞬間,整個月盛樓最頂層,轟然炸裂,引得樓下的人還有長街上的人都是駭然不已,甚至就連皇宮大內都有屬股目光向着這二人的凝視而來。
袁天放是當真大膽到了極致,也是憤怒到了極致,完全不顧規矩,竟然在城內動手。
真火煉神境的強者殺傷力太大,所以到了這個級別,除非是打上對方老家的滅門之戰,否則雙方都儘量減少在城內激戰,以他們的力量,一戰之下打碎一座巨城可是不成問題的。
楚休坐立不動,他周身一絲絲血線飛舞着,那些血線最後化作一個人形血影,有的持劍,有的手捏佛印,還有的周身血色雷光閃耀,漫天的血影飛舞,直接便將那魔氣巨手徹底絞殺!
楚休挑了挑眉毛,這還是他第一次用血影**,效果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雖然這只是袁天放的隨手一擊,不過對方畢竟是真火煉神境的存在,楚休不傷自身將其擋住,也算是很不容易了。
陸江河在楚休的腦海中得意道:“怎麼樣?本尊的血影**好用吧?可惜的是本尊當年也就只收集了幾名天地通玄境界強者的鮮血,若是你能夠收集個七八十個,那可是能夠將這門功法推向巔峰的。”
楚休沒有迴應陸江河的自吹自擂。
這門功法楚休剛剛使用,其實已經發現了其最大的弱點在那裡了。
不在於功法本身,而是在於其潛力。
血影**的關鍵點不在於凝聚這些血影,而是在於找到那些強者的鮮血,蘊養其中的武道真意。
但天地通玄境界的強者有多少?那幾乎是兩隻手就能數得過來的。
七八十個,楚休能不能活到那些年還不一定呢。
況且眼下楚休在真丹境,或者是在真火煉神境時,血影**都有很大的作用。
不過一旦楚休突破到了天地通玄境界,那只是有着天地通玄境界強者幾分武道真意的血影**還管用嗎?估計是不堪一擊的。
所以說,這門功法的最大的缺點,就是其成長力有限,應該說,這門功法壓根就沒有什麼潛力。
這也是陸江河的特點了,他以血神魔功所創造出來的功法,幾乎都是那種在同等境界威能強大,但卻潛力成長力偏低的那種。
而此時袁天放也是帶着驚詫的神色看着楚休:“血神魔功!你竟然會血神魔功!”
這門功法其實袁天放也會,不過他會的只是一個皮毛而已。
他傳授給段九鰲的,便是這種殘招,沒想到楚休竟然會完整版的血神魔功。
不過袁天放也沒有驚訝太久,他轉瞬間便冷聲道:“血神魔功又如何?哪怕你身上有獨孤教主的傳承,老夫今日也不會饒你!”
楚休連忙道:“袁前輩,這其中絕對有誤會,同樣的招數用第二次,還是如此明顯,這種愚蠢的事情我又怎麼會做?
你仔細看看死在你手上的人是誰!”
袁天放一愣,回頭看向宗平的屍體,一揮手,罡氣直接將宗平身上那些僞裝全部震碎,露出來的卻是一個和尚的模樣。
“是大光明寺的和尚?”
縱然宗平已經死了,不過他身上一些修煉功法的痕跡還是在的。
袁天放早年間跟大光明寺的和尚打過交道,所以很容易便能夠認出來。
只不過袁天放不明白,大光明寺的和尚殺自己幹什麼?而且還是用這種下作的手段。
楚休苦笑道:“袁前輩抱歉了,這大光明寺的和尚應該是衝着我來的。
我跟大光明寺的和尚素來便有仇怨,對方想要殺我,也很正常,袁前輩這次是受我牽連了。”
袁天放一皺眉,看了一眼四周,冷哼一聲,徑直便轉身離去。
楚休都已經把姿態放得如此低了,並且周圍還有這麼多人在圍觀着,這時候他倒是不好繼續出手了,那樣也太露骨了一些。
他也有些後悔自己方纔猶豫了。
若是方纔他一直出手,裝作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誰,那就算是他當場殺了楚休,對隱魔一脈也有交代。
誤會而已,誤殺不行嗎?
難不成魏書涯還能讓他爲此而賠命?
但現在他出手已經將整個月盛樓的頂層給拆了,衆目睽睽之下,他已經沒有繼續下手的機會了。
等到袁天放走後,楚休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走下樓對月盛樓的掌櫃淡淡道:“等下去鎮武堂拿錢,算是賠償你們的損失。”
月盛樓的掌櫃的連忙想要說不用,他可不敢去鎮武堂那種地方拿錢。
不過還沒等他的話說出口,楚休便已經消失不見了。
月盛樓邊上的小巷當中,路遊早就在那裡等待了。
楚休對路遊沉聲道:“用最快的速度,將這則消息散到北燕武林中去,這對於你風滿樓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而且宣傳的重點不在於袁天放跟我之間的衝突,在於他,殺了大光明寺的一名弟子!”
路遊了然的點了點頭,他也沒多問,徑直便去處理這件事情。
路遊也算是很識趣的,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眼下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已經是大消息了,不過直覺告訴路遊,楚休應該還會出手的。
就這麼兩天的時間,這則消息便已經傳遍了整個北燕江湖了。
其實只是死了一個天人合一境的武者,哪怕對方是大光明寺的人,也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但這則消息的賣點可不是宗平,而是袁天放。
這老魔頭昔日禍害過東齊武林和西楚武林,他好像是跟道士有仇一般,所殺的幾乎都是道士。
這麼多年沒出江湖,這老魔頭現在又來了北燕,不殺道士改殺和尚了,這卻是讓北燕的那些武林勢力人人自危。
對比楚休,他們可顯然對於袁天放的恐懼更大。
楚休做事都是帶有目的性的,臣服或者死,起碼還有一個選擇。
但換成這個老魔頭,他殺人,可是完全看心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