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天’的事情,楚休等袁吉大師走後便沒有繼續多想,因爲想也無用。
雖然他知道那通天鑰匙跟去其他天有關,他也相信那副奇怪的圖紙便是記錄其他天位置的圖紙,但是無用,因爲他看不懂。
自從發現通天鑰匙可以穿越綠都空間之後,楚休便嘗試過在其他地方試一試,結果卻是並沒有什麼卵用。
這東西只有在綠都空間那處空間薄弱的地方使用纔有效。
而他雖然也懷疑天門知道些什麼,但現在他跟天門之間的差距太過巨大,調查天門這種事情別說沒有頭緒,就算是有,楚休貿然去調查天門也是找死。
所以既然沒什麼進展,那還想這些**七八糟的東西幹什麼?還不如繼續修煉。
楚休已經摸到了真火煉神境的門檻,所以他這段時間一直都想着要突破這個瓶頸。
真火煉身便能夠讓楚休比擬正常真火煉神境的武者,他若是再達到真火煉神境,兩者疊加,這可是陳青didu沒有達到的境界,他能否比肩天地通玄境?
或許等修煉完之後,他應該去找商天良請教請教,看看天地通玄境界的下限究竟在哪裡。
就在楚休這邊專心修煉時,北燕的風聲,卻是已經有了變化。
北燕皇宮的一座寢宮內,項隆躺在牀上,形如枯槁,簡直都已經沒了人形,的只剩下一層皮了,跟數個月前楚休見他時,完全就是判若兩人。
一名太醫在牀邊哆哆嗦嗦道:“陛下,您現在身體太虛弱,用不了猛藥,只能服用一些溫補之藥,安心靜養。”
這名太醫也是無奈的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項隆怕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但他又能怎樣,難不成直接跟項隆說,陛下您現在可以安心的等死了?
其他的病痛傷勢他可以醫治,但壽元這種東西,他是真的迴天乏力了。
“朕,不吃藥了。”項隆擡了擡手道。
那名太醫嚇的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項隆卻是虛弱的揮揮手道:“起來吧,不關你的事情,朕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你可以下去了。”
等到那名太醫哆哆嗦嗦的下去之後,項隆這才雙目呆滯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項隆身邊的韓公公輕聲道:“陛下,想開一些,說不定靜養一段時間,身體就能好了。”
項隆沒有迴應韓公公的安慰,半晌後他才沙啞着聲音道:“朕,不服!
窮盡一生,朕纔將大燕打造到這番程度,而呂浩昌那個廢物,憑什麼坐擁中原江山?
朕在子時仍舊在批閱奏章,他呂浩昌卻是在摟着妃子睡覺!
若是把東齊給朕,十年之內,朕便能夠橫掃天下,打造一個真正的盛世帝國出來!”
項隆的聲音當中充斥着濃濃的不甘和不服。
有些人生來便得到一切,但他們卻沒有去珍惜。
偌大的東齊,富饒的中原之地卻是握在呂浩昌那個廢物的手中,這讓他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
“去,把鎮北王喊來。”項隆忽然道。
韓公公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遲疑,不過還是按照項隆所說,去喊鎮北王。
一刻鐘後,寢宮內走進來一名身形偉岸的中年人。
這名中年人穿着一身錦繡團龍袍,不光身形偉岸高大,而且相貌陽剛英俊,氣勢不凡,在他面前,項隆更顯得虛弱衰敗。
項隆看着那中年人,那中年人也看着他,雙方卻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半晌後那中年人才忍不住道:“喊我來幹什麼?就是爲了讓我看着你在這裡等死嗎?我說過了,你死之後,我只會痛飲慶祝,可不會爲你發喪的,皇兄!”
這中年人正是北燕皇室的高手,皇室供奉堂的執掌者,鎮北王項崇。
北燕就在北邊,項崇的封號卻是鎮北王,可想而知他在北燕皇室裡面的重要性。
北燕皇室最強的武力機構皇室供奉堂便在他的手中,他本身也是項隆這一代皇族中,唯一踏入真火煉神境的存在。
當然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項隆的弟弟,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不過此時他看向項隆的眼神卻是帶着譏諷和厭惡,甚至還有着一些恨意。
項隆苦笑了一聲道:“你還在恨我?”
面對項崇,項隆沒有自稱朕,在他面前,項隆不是皇帝,而是一個失敗的兄長。
項崇冷笑道:“恨?爲了這一個狗屁皇位,你害死了太子他們,這可以理解,我們三兄弟小的時候,太子便經常欺凌我們。
但到了後來,你卻爲什麼要害死大哥!一個皇位有那麼重要嗎?看看你現在的模樣,與人勾心鬥角,相互算計,算計到最後,幾十年光陰不過是塵土而已,有意義嗎?”
項隆那隻剩下一層皮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他只是淡淡道:“你到現在還認爲是我害死了大哥?我爲的是整個大燕!
我大燕若是有東齊那等底蘊,我寧願當一個閒散王爺,幫助大哥他出謀劃策,助他登上皇位之後便如同你這般,潛心去修煉武道。
但當時的大燕是什麼模樣的?四面皆敵,危如累卵!
大燕不是東齊,哪怕東齊接連出了幾個廢物白癡,東齊也依舊是東齊。
但我大燕只要失誤一次,那就萬劫不復!
大哥他當不起這個位置,但他卻不願意放手,我又能怎麼辦?難道坐看大哥把大燕帶入到深淵當中嗎?那樣,我們都要死!”
看到項崇的眼中依舊是帶着鄙視的恨意,項隆嘆息了一聲,沒有過多的卻解釋。
他只是虛弱道:“你有一點說的沒錯,我快死了。
我知道你恨我,但你總不可能也恨大燕吧?
在我死之前,我還要佈一個局,這個局,起碼可以保我大燕几十年安穩。
到了那個時候,我也能走的安心一些。”
項崇皺眉道:“什麼局?還有,你準備把皇位傳給誰?”
項隆猶豫了一下,低聲道:“項。”
項崇疑惑道:“爲何不是項黎?他是二皇子,大燕的祖訓也是立長爲先。
況且這麼多年來,項黎一直都以爲他纔是未來大燕的皇帝,朝堂內部都是這麼認爲的,有不少人都已經投入了項黎的麾下。
你這麼一來,可知道會讓大燕朝堂陷入多大的內**當中?”
說到這裡,項崇冷笑道:“你立項爲太子,該不會只是因爲他長的像年輕時候的你吧?
當初你便是得位不正,怎麼,現在你還想讓你的兒子也打破大燕祖訓規矩嗎?”
項隆並沒有在意項崇的譏諷,他只是淡淡道:“正是因爲項黎一直都以爲他是太子,我纔不想把皇位給他的。
都是我的兒子,兩個人的能力也差不多,在這種大事之上,我又怎麼會因爲我自己的喜好兒戲?
項黎手中的力量太複雜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關注着他,看着他將那些好的壞的力量都收入囊中,但以他的實力,這些力量他根本就控制不住。
他以爲自己是天命所歸,肆無忌憚的收斂這些力量,需知道現在你所得到的力量,等到將來登上皇位時,那可都是要還的。
相比之下,項則是要單純許多,這個位置給了他,他也會更加珍惜的。”
“但是,項手中的力量也是更弱,你拿什麼來保證他將來能坐穩這個位置?”
“你!”
項崇愣了一下,隨後便冷笑道:“你竟然想要讓我扶持你的子嗣坐穩這個位置,你難不成是病糊塗了嗎?”
項隆咳嗽了一聲,低聲道:“三弟,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更知道,你同樣也放不下大燕!
要不然這麼多年來,以你的實力,又怎麼會一直都甘心平淡,枯坐在皇室供奉堂當中?”
北燕皇族一脈當中,年輕這一代最爲出色的無疑是項武。
而項隆這一代,則是眼前的項崇。
項隆在知道對方在深恨自己的前提下,還封對方爲鎮北王,並且將皇室供奉堂這麼一個最爲重要的組織交給對方來統領,那是因爲他知道,項崇哪怕是再恨他,都不會對他怎麼樣,對方恨自己,但也同樣心繫北燕皇室,他不會做出任何對北燕皇室有危害的事情來。
項隆沉聲道:“三弟,我活不了多久了,但大燕那一堆麻煩卻還沒有解決。
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卻信你!
幫我穩住大燕,應該說,幫我項氏一脈穩住大燕!”
項崇沉默了片刻,忽然道:“你想怎麼做?”
聽到項崇這麼問,項隆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來,他知道,對方已經是答應了。
“大燕現在雖然看似平靜,但卻是千瘡百孔。
內有鎮武堂這麼一個尾大甩不掉的勢力,楚休此人我掌控不了,項雖然跟其關係不錯,但卻也一樣掌控不了。
外則有大燕江湖勢大成災,大光明寺身在燕國,結果卻從來都不認爲自己是燕國子民,那幫和尚,目無君上,無法無天!
更遠一些,東齊雖然攤上一個平庸的呂浩昌,但以東齊的底蘊,只要換上一個稍微有些作爲的君王,那必將是我大燕的噩夢!
內憂外患之下,大燕已經夠**了,那朕便讓它再**一些,方能夠**中取勝!”
項隆緊緊盯着項崇,沉聲道:“三弟,整個大燕,我只信你,幫我項氏一脈穩住大燕,等將來我死了,親自下去給皇兄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