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殺人最快的方法不是刀劍,而是人心。
楚休的用了數天的時間,在岳家的眼皮子低下殺了不到百人,只爲了給岳家帶來無盡的恐慌和壓抑。
到了最後一刻,他將一顆名爲怨懟的種子種在了嶽東行的心頭,也終於引爆了整個岳家。
此時楚休就站在距離岳家不遠的一處房頂上,默默的看着岳家內的殺戮。
那些岳家的弟子動氣手來可是兇狠無比,完全就是奔着要對方性命去的。
現在他們雖然是分成了兩個陣營,但之前畢竟都是自己的族人,眼下他們下手如此兇狠,可不光是因爲陣營對立的原因,還因爲他們需要發泄,需要在殺戮中發泄。
這些天裡,在楚休的陰影之下,他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被殺,不知道自己能否活到天亮。
這種徘徊在生死之間,就連自己的性命都不在自己掌控當中的感覺並不好受。
那種壓抑的想要發瘋的感覺終於在今天得到了一個宣泄。
兵器劃過對方的肉體,感受着鮮血噴撒出來的溫熱,直到此時此刻,那些岳家的武者才感覺自己好像是還活着,同時也因爲鮮血和殺戮的刺激變得瘋狂無比。
楚休閉上眼睛感受着空氣中散發着那股濃烈的殺機和瘋狂的血氣,他的雙目都開始漸漸泛紅,不過理智卻是壓抑着這股瘋狂的殺機。
他這一身功法,屬於正道的有,比如先天功,但更多的卻是魔道功法。
凝聚着殺機和血氣,感悟着那獨屬於殺戮的力量對於楚休的好處是很大的,但同樣這股力量也是在試圖影響着楚休的心志。
呂鳳仙就曾經勸過楚休,讓他小心一些,不要殺戮過重,以免被殺機迷失心志。
這點楚休知道,但他卻並不想去改,現在更是在主動去融入這股力量。
因爲這就是他要走到路,不管是殺機煞氣也好,還是什麼也罷,這些東西在楚休的眼中只是工具,人若是害怕被工具所操控,要麼是廢物,要麼就是失敗者!
而此時的主宅那邊,嶽東行雖然不像其他岳家族人那般瘋狂,但也差不多到了生死相博的地步。
嶽東行那邊有着四人,陳定武、岳家老九、岳家旁系的嶽平都要幫他。
岳家老大實力平平,岳家那忠心的老管家實力雖然不錯,但卻已經年邁,戰鬥力也是下降的厲害。
岳家那邊唯一真正能夠威脅到嶽東行等人的便是嶽鶴年了。
雖然嶽鶴年被嶽東行暗算,中了三蟲三花散,但他畢竟是外罡境武者,就算是暫時不能罡氣外放,但戰鬥經驗和所掌握的武技卻不是嶽東行能比的。
以一敵二,嶽鶴年直接便將嶽東行和岳家老九所壓制。
而這兩個人雖然是決定要逼宮了,但他們去沒有真敢殺了嶽鶴年的心思。
這位畢竟是他們的父親,讓他們做出弒父這種事情,別說他們幹不出來,哪怕他們真正幹出來了,他們兄弟在林中郡的名聲也是臭了,將會徹底被打入魔道一脈,被人唾棄。
所以這樣一來,他們也不敢全力出手,反倒是敵不過嶽鶴年。
越打嶽東行的面色便越是難看,他準備了很多,但卻還是忽略了外罡境武者的強大。
外罡境的武者不動用罡氣便跟內罡一樣了?他還是想的天真了一些。
不過他們這邊雖然被壓制,岳家老大岳家那老管家那邊卻是被對手所壓制,甚至是重創。
陳定武乃是嶽東行的好友,自然是全心全意的站在嶽東行這邊,他出手可是不會留情的。
全力出手之下,幾十招過後,陳定武便已經手持兩柄彎刀,將岳家老管家雙手斬斷,最後一刀捅進了對方的胸口。
看到侍候了自己一輩子的老管家被殺,嶽鶴年的雙目頓時一紅,這幫逆子是真想要他死啊!
嶽鶴年已經顧不得自己體內的毒素了,他周身真氣運行,轟然一聲,青色的罡氣猛然爆發,手中的長劍瞬間變得沉重無比,好似泰山壓下一般,劍罡爆發,直接將嶽東行一劍轟飛,在他胸口留下了一道淒厲的劍痕。
而後嶽鶴年直接一手探出,周圍的氣息開始變得粘稠起來,岳家老九駭然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不由自主的吸向嶽鶴年這邊。
一掌落下,宛若夜叉探海一般,在虛空中掀起無數的波濤來,轟然一聲印到了岳家老九的丹田之上,直接廢掉了他的丹田,讓其吐血飛出。
對於這些逆子,嶽鶴年認爲自己沒殺他們便已經算是留情了!
轉瞬之間,兩人一廢一重傷,嶽東行更是捂着自己的傷口,雙目赤紅,恨聲道:“探海神掌!當初我求了好幾個月,但這招你可是一直都沒教過我!”
嶽鶴年冷聲道:“哼!教給你用來以後對付我嗎?”
嶽鶴年沒跟他繼續廢話,那邊陳定武在跟嶽平聯手後,已經重創了嶽東臨,將其打的吐血後退。
看到這一幕嶽鶴年直接出手,同樣是鎮山劍訣,這一式看似中庸的劍法在嶽鶴年的手中卻是爆發出了無與倫比的鋒芒,一劍鎮山,陳定武的雙手和嶽平手中的長劍轟然碎裂。
嶽鶴年手中長劍之上罡氣爆發,數招便直接將陳定武當場斬殺,絲毫都沒有留情。
看着陳定武的屍體,嶽鶴年冷聲道:“我岳家這些年來給你吃穿,供你修行,結果你卻不思報恩,該殺!”
陳定武可不是他的兒子,只是一個外人而已,還是一個生出了異心的外人,不殺他,難道還留着過年嗎?
那邊的嶽平已經徹底呆住了,隨後臉上便露出了一股悽然之色。
敗了,他們還是敗了,計劃很順利,但卻敗在了嶽鶴年的實力上。
外罡境的強者實力太過恐怖,就算是他們暗中下手,也扛不住對方几次爆發。
況且嶽東行二人還因爲顧忌的原因沒敢下死手,結果現在被人家給翻盤了。
嶽平也是光棍的很,見到大勢已去,他直接對着嶽鶴年跪下,顫聲道:“老祖,都是嶽東行蠱惑我這麼幹的,要不然我也不敢對老祖你動手。
岳家自有規矩在,我願意受罰,但還請老祖放過我這一脈的子嗣親人!”
嶽鶴年走過來,面無表情的看着嶽平,忽然一掌轟向了嶽平的天靈蓋,在對方毫無防備時,一掌將其轟殺!
一個旁系血脈而已,跟他差着數代的關係,又不是他的親兒子,在逼宮造反之後竟然還想着要受罰,還想着要留下自己子嗣親人的性命?天真!
不過這一掌過後,嶽鶴年卻是猛然間一口鮮血噴出,臉上也是蒙上了一層黑色。
三蟲三花散還是有作用的,不過三蟲三花散有着幾百種配方,用任何三種毒花和三種毒蟲都可以調配出三蟲三花散來,藥效也都不一樣。
嶽東行的手上其實還有藥性更加烈的劇毒的,但他卻不敢用,害怕真把嶽鶴年給毒死了,他自己也要揹負弒父的罪名,所以他這才選擇用這種專門壓制真氣的劇毒。
但誰承想嶽鶴年卻是比他更狠,寧肯拼着自己受傷也要動用罡氣,轉瞬之間便已經扭轉了戰局。
看着嶽鶴年面無表情的向着自己走來,嶽東行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瘋狂之色。
嶽鶴年或許不會殺他,但肯定會廢了他的。
對於一名武者來說,被廢跟被殺沒什麼兩樣,特別是嶽東行自己還是那種有着極大的野心之輩,廢了他的武功,根本就是讓他生不如死。
他不想死,所以嶽東行直接厲喝道:“還不出手,你還在等什麼?你的任務難道不想完成了嗎?”
嶽鶴年的腳步猛然一頓,猛然間看向嶽東行,他在跟誰說話?什麼任務?
忽然之間,嶽鶴年感覺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事情。
這時主宅大門忽然被推開,外邊時不時還有喊殺聲傳來。
血腥的夜色之下,一個黑衣人腰胯長刀,閒庭信步一般的踏入庭院,帶着金紋的黑鐵斗笠,臉上是面無表情的黑鐵面具,在這淒厲的夜色中,一切都顯得無比的詭異……與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