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曹書傑和程曉琳他們兩口子從直播的場景房裡出來，程曉琳額頭還見汗了。
剛纔在場景房內一番介紹，產品又賣出去不少，可也真累。
一直站在那，說話就沒停下過。
別說程曉琳覺得累，就是曹書傑也覺得累。
看到王躍強把萌萌接過來，他們一家三口一塊去餐廳裡吃飯。
曹書傑看着萌萌興奮的樣，問她今天在學校表現的怎麼樣？
這話問的好像有點多餘，用萌萌的話說，她現在是張老師的左膀右臂。
“爸爸，我給你說，我們班要組織個活動，是我組織的喲。”說完後，萌萌伸手放在曹書傑面前：“爸爸，你不讚助一點嗎？”
曹書傑看着他閨女伸手找他要錢，真想一巴掌拍過去：“要搞什麼活動？你們不是有班費嗎？怎麼還讓你出錢？”
曹書傑不是捨不得這個錢，主要有些事情公是公、私是私，他一定要問清楚。
別說曹書傑想了解清楚，就是程曉琳也想問明白。
萬一是學校的老師故意攛掇着萌萌來家裡要錢，程曉琳覺得她要去學校找他們老師討論一下這個問題。
萌萌這才說道：“纔不是呢，是我們班的學生一塊去養老院打掃衛生，要買工具呀，還要給爺爺奶奶買水果、雞蛋、火腿腸。”
曹書傑聽到她閨女這麼講，挺驚訝的。
沒想到萌萌現在已經知道這個事了。
“這不是你們學校組織的？”曹書傑放下碗筷，看向她閨女。
見到萌萌搖頭時，曹書傑想了想，給萌萌說：“等會兒我去辦公室給你拿錢，但是一定不能亂花，你要買什麼東西也可以給我說，我去給你買。”
“爸爸安啦，你就放心吧，肯定不會亂花的。”萌萌再三保證。
曹書傑這纔沒再說別的。
但是他也考慮着找人去學校問一下，到底是不是真有這回事兒？
帶着萌萌回到辦公室，看着她睡下後，程曉琳也過來給他說：“書傑，得找人去學校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曹書傑點頭，又給王躍強打電話，本來想讓他去問一下這件事的，程曉琳覺得王躍強出面不如讓武尚英去。
下午送萌萌上學的人就換成了武尚英，她從學校那邊用自己的方式詳細打聽了一下這件事，隨後回到工廠這邊，把打聽到的結果講給曹書傑聽。
這件事還真是萌萌組織的，不過最初的原因是青石鎮中心小學要求各年級班組都組織一個有意義的外部公益活動，具體內容不限。
就這樣，萌萌想起了去敬老院打掃衛生的活。
他們三年級一班還在商量着要給敬老院的爺爺奶奶買水果，買雞蛋，完全像個小大人一樣。
不過沒錢啊，班費也不夠了，學生們還想着自己回家找家長要點，萌萌覺得她作爲組織者，理應擔負起‘要贊助費’的責任。
這件事也有家長跟着參與活動，只是張欣雨總覺得曹書傑很忙，沒好意思給曹書傑打電話。
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始末後，曹書傑和他老婆程曉琳這才放下心，他們倆還覺得萌萌能想到這一點，真是很難得，他們對萌萌的這種行爲也很贊同。
最起碼從這方面也能看得出萌萌並不單純是個調皮的孩子，她也有友善的一面。
曹書傑還在想等他們去敬老院做公益的時候，他是不是也跟着一塊去參與一下。
然而還沒等他決定跟着參與閨女的公益活動，一個意外的電話先打過來了。
這個電話是向玉恆打過來的，向玉恆在電話中給曹書傑說：“書傑，慶輝同志要調走了，你知道嗎？”
聽到這個消息，曹書傑的腦袋瓜子嗡嗡的響。
他還真不知道這件事。
王慶輝在東山省這邊乾的好好的，爲什麼這個時候要被調走？
實在想不通這件事，曹書傑也問了向玉恆一聲，從向玉恆那得到的消息，王慶輝更進一步。
而且向玉恆給曹書傑說，王慶輝下一步工作安排挺重要的。
對於這個結果，曹書傑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他覺得王慶輝這樣的人很紮實，他調走去上邊，還不如留在東山這邊，更能起到關鍵作用。
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講，王慶輝也是他背後的一座山，儘管沒有公開過，但是很多人都聽到過類似王慶輝對曹書傑格外關照的話。
這一回王慶輝調走，要說對曹書傑一點影響沒有，那也是扯淡。
心裡琢磨着這件事，曹書傑覺得這個安排可真有意思，事前他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但是曹書傑這次坐不住了，他想着去泉城一趟，瞭解清楚。
給他老婆說了一聲，曹書傑當天都沒回家，直接去了泉城。
來到這邊時，天色已經黑了，曹書傑又給向玉恆打電話，向玉恆纔剛下班，聽聲音一副很疲憊的樣子。
他從電話中得知曹書傑已經來到泉城時，給曹書傑說了個地址，還告訴曹書傑先過去，他等會就到。
曹書傑過來後，等了不到半個小時，向玉恆就過來了。
見到對方時，曹書傑才發現向玉恆看起來老了很多。
“向叔，最近工作很忙吧？”曹書傑迎上來問道。
向玉恆擺擺手，示意曹書傑坐下，他給曹書傑說：“瑣碎的事一大堆。”
這無疑從側面也證明了向玉恆最近很不順。
他還給曹書傑講：“你是因爲慶輝同志要調走的事來的吧？”
“向叔，我就是有點納悶，我前段時間還和王叔、關叔他們見過面，一點消息沒透露。”曹書傑百思不得其解。
可他剛說完，向玉恆便說道：“這是機密，涉及到王慶輝同志的調動，一共就那麼一小撮人知道，你還想知道什麼？”
曹書傑並沒有感覺到向玉恆在諷刺他。
冷靜下來，曹書傑也意識到向玉恆說的對，在這件事情上，曹書傑確實有點膨脹了。
他覺得不管有什麼事兒，王慶輝和關國泰都會給他說一聲，但是從沒有考慮過有些事情他連知道的資格都沒有。
“那王叔具體調哪個崗位去？”曹書傑還想問問。
可王慶輝搖頭，給曹書傑說他也不知道，只是告訴曹書傑，他也是剛得到的消息，王慶輝近期就要走人。
“那新來的是誰？”曹書傑又打聽一聲。
但是被向玉恆給訓斥了一頓：“書傑，涉及到他們那個層面的事，你就少打聽一點，對你沒好處。”
這是實話，向玉恆也真的把曹書傑當自己的子侄，才苦口婆心的給他講這些道理。
曹書傑聽完後笑着說：“我就是純粹有點好奇。”
但是向玉恆告訴他：“你如果再這樣，好奇心是會害死貓的。”
曹書傑趕緊收拾心神，不再打聽這些東西。
他知道向玉恆說的沒錯。
尤其是處在王慶輝那個位置上，全國一共就那麼多人，他一個普通老百姓去打聽那些事幹什麼？
“向叔，喝點什麼？”曹書傑問他。
向玉恆還問他有沒有帶果酒過來聽的，曹書傑說車上有，他出去了一趟，提着一箱果酒回來，二人吃了點菜又喝着果酒，商量着工作上的事情。
其實王慶輝的離開，對向玉恆的工作開展也有很大的影響。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向玉恆已經向王慶輝站隊，偏偏在這個時候王慶輝要離開，這件事就很難搞。
向玉恆今天之所以這麼晚還在忙工作，也是一直在辦公室裡思考這件事兒。
這天晚上，曹書傑和向玉恆他們兩個人說了很多話，向玉恆給曹書傑的建議是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裡，當不知道。
其他的方面，向玉恆並沒有多講。
曹書傑以爲王慶輝要離開了，他和王慶輝之間的這段緣分也就此中斷，然而還沒等他從泉城回青石鎮，關國泰就給曹書傑打電話，問他在哪兒，什麼時候有時間來趟泉城。
剛開始，曹書傑還沒太明白關國泰打這個電話是什麼意思？
等他聽到關國泰在電話裡說：“你王叔都要走了，你不來送送？”
這一句話讓曹書傑心裡特別慚愧。
這讓他有點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覺。
和關國泰約好見面的地方，曹書傑第2天中午就跑過去了。
他在那邊等了足足一個小時，關國泰和王慶輝才一塊過來的。
看到曹書傑時，王慶輝還笑呵呵的對他說：“書傑，這是怎麼了？誰又欺負你啊？”
“王叔，沒有的事兒，就是關叔說你要走，我的心裡有點難受。”曹書傑是這樣說。
王慶輝看向關國泰，笑着說：“國泰，看到沒？書傑還矯情上了。”
關國泰哈哈一笑，接着給王慶輝說：“這小子還算重情份。”
“說的也是，如果不是想着臨走前和他再喝一杯，我都不想叫他來。”王慶輝搖頭說道。
曹書傑一聽就明白，他給王慶輝說喝什麼酒都有。
不過王慶輝和關國泰過來還真不是喝酒的事。
主要也是王慶輝要走了，想找他們這些老朋友聊聊天。
對於自己下一步的工作，王慶輝隻字未提，但曹書傑覺得王慶輝這麼重要的崗位上往上調，那肯定也很重要，總不至於這時候找個閒職，退居二線吧？
正聊着，王慶輝說起一件事，他叮囑曹書傑不管將來有什麼困難，都一定要把雪萌食品廠經營好，並把營養液做好。
他還給曹書傑講：“你們廠生產的這款營養液對很多老百姓來說都是有利的，我希望你能一直堅持下去。”
對於王慶輝的這個囑託，曹書傑肯定忘不了。
他也給王慶輝表態一定把這件事做好。
“最近有沒有人聯繫你，要收購你的營養液？”王慶輝直接問他。
曹書傑有點懵，但想起小米科技的雷軍一再的詢問他營養液需不需要入股，曹書傑都再三拒絕了。
他給王慶輝說了這件事，王慶輝對於小米的雷軍也很瞭解的樣子：“雷總沒什麼大問題，主要是不要讓老外把你的工廠給收購去。”
“王叔您放心，我又不缺錢，我就是把雪萌食品廠放在手裡爛了，我也不會賣掉它。”這是曹書傑的保證。
不過曹書傑總覺得王慶輝話裡有話。
可是王慶輝沒多說，曹書傑也沒法再問，他只能讓公司裡的人都注意一下，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
三個人中午僅僅喝了一瓶果酒，王慶輝晚上還有送行宴，他也給曹書傑說其他人都要給他送送行，到時候就不喊着曹書傑了。
這番話讓曹書傑有些感動。
曹書傑也明白，王慶輝口中那些想給他送行的人一定是東山這邊舉足輕重的人。
一般人根本沒資格給王慶輝送行。
下午和王慶輝、關國泰分開，曹書傑從泉城回到青石鎮，他還一直在想着今天和王慶輝見面時，王慶輝說的那番話。
曹書傑並不認爲王慶輝說的話是隨口提的，覺得可能有某些方面是自己沒預料到的。
“難不成真的有人想收購雪萌食品廠？”曹書傑在琢磨這件事。
但是雪萌食品廠和其他的工廠並不一樣，其他的工廠大部分都是股份制，是合資，而雪萌食品廠一直以來都是曹書傑獨資的。
如果最後真的有誰想收購雪萌食品廠，無論他找什麼關係怎麼談，都繞不開唯一的主人曹書傑。
一直考慮這件事，曹書傑還想的有點怵頭。
到後來，曹書傑乾脆也不多想了，回到家裡，程曉琳問他這兩天在外邊忙得怎麼樣，曹書傑也沒給他老婆提這件事情。
只是給他她說向叔找他有事，去了趟省城。
“嗯，書傑你是不是沒休息好？要不然再去睡一覺？”程曉琳問他。
曹書傑擺擺手，他現在還真不困。
要不是今天的時間太晚了，曹書傑現在就想去趟工廠和公司的管理人員開個會，叮囑他們一些事情。
至於其他的，曹書傑覺得也沒必要在這個時候胡亂猜忌，如果真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他不如以不變應萬變。
考慮的多了，說不定事情還沒發生，他先把自己給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