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力度還是非常大的,曹書傑都有點摸不着頭腦,他心裡在想這些人到底是怎麼考慮的?
到後來,夏振江單獨給曹書傑發信息,告訴他縣裡其實早就想對這些虧損比較大的企業動手,進行改制,但是苦於一直沒有人,也沒有合適的機會,這個事便一直擱淺下來。
現在有曹書傑當面,他們肯定想借着曹書傑這個機會好好搞一下。
……
“這裡邊還有善類?”曹書傑覺得匪夷所思。
準備回曹家莊時,天色已經暗下來。
半個小時後回到曹家莊,到家時,曹書傑身上還有酒味兒。
萌萌寫完作業,在客廳裡和她弟弟頑耍,看到爸爸進來,聞着他身上的酒味,一直在用手扇風,想着把這股怪味驅除。
“爸爸,你又喝酒了。”萌萌說道。
曹書傑點頭,正想着解釋一下時,萌萌跑開了。
曹書傑還納悶他閨女幹什麼去了?
不一會兒便看到他閨女端着一杯泡好的蜂蜜檸檬水過來:“爸爸你嚐嚐,媽媽說解酒的,效果可好了。”
看着他閨女端着蜂蜜檸檬水站在他面前,要喂他喝的模樣,曹書傑心裡暖暖的。
他覺得萌萌不調皮、不作妖的時候,其實挺好。
“爸爸快點喝,喝完了,我把杯子刷出來。”萌萌說道。
萌萌這麼懂事,還是讓曹書傑很詫異的,他下意識的問他閨女:“萌萌,你們班裡又交錢?”
萌萌搖頭:“沒有啊,爸爸爲什麼這麼問?”
“那你考試考得不好?還是在學校裡挨欺負了?”曹書傑從他閨女手裡接過玻璃杯,問道。
萌萌眨巴着眼睛說道:“都沒有,爸爸你到底想說什麼?”
“什麼都沒有,那你今天爲什麼這麼乖?”曹書傑就想不明白。
萌萌聽到她爸爸這麼講,當即拉下小臉,看着爸爸還捧着玻璃杯不喝,她直接伸手搶過這杯蜂蜜檸檬水:“爸爸,你不喝就算了,我自己喝。”
說完後,沒等曹書傑反應過來,萌萌直接揚起玻璃杯,咕咚咕咚灌下去。
曹書傑看着杯子裡最後只剩下兩片檸檬,傻眼了。
“我沒說不喝呀?”曹書傑說道。
可是沒用,萌萌根本不管他。
轉身把杯子放到旁邊的桌子上:“爸爸,你自己刷吧。”
曹書傑:“……?”
曹義睿跑過來,仰起胖乎乎的小臉,看着爸爸:“爸爸,我都不敢惹姐姐。”
那意思是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分量到底有多重?
曹書傑擡腳就想踹他,這小子連他都敢調侃了。
程曉琳又端着一杯蜂蜜檸檬水過來,遞給她老公:“快點喝吧,別再廢話了,少說兩句也沒這些事。”
曹書傑張張嘴,最終還是決定聽他老婆的勸,不說話。
曹建國看到他兒子回來,走過來坐在兒子對面,問他今天在縣裡發生的事。
“爸,這個你也知道?”曹書傑覺得他爸還真是神通廣大,這些事沒有他不知道的。
可曹建國給他兒子說:“那麼大的事情,鋼球廠全放假,咱村裡有些人親戚在鋼鐵廠上班,一說都知道怎麼回事”
“主要是廠裡有點問題,有些人做的太過分,我借這個機會重新梳理一下,兩個月以後再讓他們上班。”曹書傑給他父親說。
這都不算秘密。
曹建國像模像樣的點點頭,但是他也沒聽明白兒子說的到底什麼意思。
“你看着弄吧,要是缺錢你就給我說。”曹建國說道。
曹書傑心想我卡里還有70多億呢,會缺錢嗎?
他也沒打算和他父親討論錢的問題。
當然,曹書傑也知道他爸媽這幾年也確實掙到錢了。
而這也讓曹書傑意識到還真的不能小瞧任何一個行業。
就說他爸媽賣的麪包,八寶粥和純奶,看起來這東西的單價都不高,但是擱不住它們的利潤是真高。
一盒奶進價兩塊多,他們是按照超市的普遍銷售價5元一盒去賣的,壓根就沒有大幅度溢價,可一盒奶的利潤也有兩塊多錢。
至於麪包,現在是自己做的,保證質量的同時,也把成本降下去了。
雖然是小本經營,可是利潤更加可觀,尤其是在龐大的銷售基數基礎上,他爸媽這門生意不但賺錢,而且是賺大錢。
王月蘭沒聽清楚她老伴和兒子說的什麼,還以爲她兒子真缺錢,幾步來到兒子身邊:“書傑,你用錢?”
“我去給你拿卡。”王月蘭沒有一絲猶豫,轉身就要去臥室拿銀行卡。
曹書傑看他母親來真的,趕緊喊住母親:“媽,我不用錢,我爸說的,我可沒說。”
“哦,你要是用錢就給我說。”王月蘭說道。
……
只剩下曹書傑和程曉琳他們兩口子時,程曉琳都沒問她老公具體什麼情況,在程曉琳看來,這件事兒太小,根本用不着擔心。
而且作爲枕邊人,看她老公的樣子就知道這事對他根本沒影響。
果不其然,晚上睡覺時,曹書傑自己主動說:“就那點破事,有人都跟着我混了,還明目張膽的要貪,你說他們是不是欠收拾。”
“這樣啊,那你就全換掉。”程曉琳也是個殺伐果斷的。
曹書傑點頭:“我給王志峰說了,這些人一律不要,給他兩個月的時間,所有管理人員全部重新招聘。”
“另外工廠裡的員工,有好吃懶做的,有仗着關係胡作非爲的,有不服管的,也都砍掉。”
“縣裡能同意?”程曉琳納悶。
曹書傑給她說今天晚上就是和縣裡的人一塊吃飯。
“段裕東,邊士學,還有夏振江,他們三個人都在,不過我沒想到他們也挺狠的。”曹書傑把這幾個人的想法給他老婆說了一遍。
聽完後,程曉琳說道:“照你這意思,他們是想利用這個機會把你當刀使啊?”
“所以說嘛,這幫人也不可信。”曹書傑也並不傻。
程曉琳給他說起村裡已經張貼告示,鼓勵其他人蔘加村委委員選舉的事。
其實村裡有不少人報名,這個也在預料之中。
大傢伙都不出去,在村裡混,誰還不想手裡有點權力啊。
選舉進入村委委員,這是最接近的一次。
這一次選舉完,至少5年內不會動。
“還有一個月呢,這個不着急。”曹書傑說道。
“嗯,天不早了,快點睡覺吧。”程曉琳說。
這都快半夜12點了,往常這個時候,他們兩口子早睡着了。
曹書傑也聽勸,再加上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往牀上一躺就睡着了。
程曉琳還得像照顧孩子一樣,忙着給他蓋好毛毯。
一夜的時間過去了。
第2天早上,曹書傑起來的很早,看到他老婆還在睡覺,曹書傑也沒打擾她,從樓上下來,牽着大哈、二哈它們夠兄弟四個去大壩上遛狗。
從11年把它們弄過來,到今天爲止已經過去11年整。
大哈和二哈它們兩個明顯露出老態。
就連走路的時候也是一搖一晃,和壯年時健步奔跑的模樣根本不一樣。
甚至大哈和二哈以前那麼喜歡叫喚,現在也不怎麼叫了,就好像喊兩嗓子對它們來說都是一種負擔。
大黑和小黑稍微好一點,但是它們過於粗壯的身體,以前看着挺威猛,現在卻成了一種累贅。
每每看到這一幕,曹書傑心裡都有些酸楚,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4條狗從抱過來開始算,陪伴曹傑至少10年時間,不敢說形影不離,但是數不清的早上,它們都在一起鍛鍊。
以前是這四條狗在前邊跑,把曹書傑溜的和猴一樣。
現在卻反過來,曹書傑在前邊跑着,這四條狗在後邊慢悠悠的追,愣是追不上。
來到大壩上,看着四條狗歇一會才繼續晃悠着身子慢慢走,曹書傑心裡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大哈,你們還行不行?”曹書傑來到四條狗旁邊,伸手摟住大哈的脖子,另一隻胳膊摟住小黑的脖子。
聽着大哈一聲嗷嗚的叫聲,曹書傑莫名的嘆了口氣:“大哈,你老了呀。”
大哈能說什麼?
它確實老了。
不服老還不行!
以前咱大哈多麼威風凜凜,現在狗毛都遮住了眼,看不清天邊的雲彩,也看不到漂亮的母狗了。
此一時彼一時。
“咱們不跑了,慢慢走走吧。”曹書傑好像和人交流一樣,和它們說着話。
看着四條狗跟在他身後一塊兒往南走。
這期間,曹書傑絮絮叨叨的和它們說着話,他就像個長舌婦一樣。
四條狗偶爾也會叫喚一聲,好像在迴應他。
這幅畫面卻出奇的和諧。
這些年,曹書傑一直找獸醫給它們檢查身體,也給它們吃了很多有營養的東西,然而還是抵不住狗的一生的命運。
曹書傑還在旁邊嘀咕:“大哈,你們可一定要多活幾年,我給你們說,你們要是能再多活個10年、8年,我說不定能弄來長生不老藥,到時候你們就成狗仙了。”
“嗷嗚!”二哈仰着狗頭叫喚一聲,好像很不屑的樣子。
它覺得曹書傑可真有意思,竟然怕死。
丟死人了。
大黑晃悠悠的走到曹書傑身邊,用碩大的狗腦袋蹭蹭曹書傑的手,看着一副特別親暱的樣子。
曹書傑也不走了,席地而坐,四條狗也像往常那樣,圍在他身邊坐下。
一人四條狗,這一幕出奇的和諧。
曹書傑說話,四條狗聽着,看着東邊的太陽躍出大山,照亮天空,又慢慢往上爬着,最後把大地上的黑暗全部祛除,曹書傑感覺身上也暖融融的,特別舒服。
“走吧,咱們回去,該吃早飯了。”曹書傑說道。
一聽到吃,四條狗來勁了,非得要搶着跑回去。
只是很可惜,他們剛跑了幾十米,速度就慢下來,體力消耗太大,最後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老了。
曹書傑沒一會兒就追上它們,看着四條狗,曹書傑還嘲笑它們老了,跑不動了。
最後反而被四條狗攆着跑。
來到家門口,曹書傑看着他閨女萌萌在門口的大石頭上坐着發呆。
曹書傑還納悶,問他閨女在這兒幹什麼?
“早上睡不着呀,出來吹吹風。”萌萌看着遠方,眼睛有些迷離。
曹書傑看到他閨女這個樣,好似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走過去揉揉他的腦袋,小聲說:“回去吧,吃完飯我送你去縣城上學。”
“爸爸,今天是週末好不好,我們不上學呢,你看看你都不關心我。”萌萌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她給爸爸糾正過好多回了,可是每一次都這樣,爸爸就是記不住。
她也很累。
曹書傑不好意思的揉着鼻子:“又是周天了呀,怎麼過得這麼快?”
“爸爸,你怎麼老忘記時間呀,你還沒老呢。”萌萌斜着眼睛瞅她爸爸。
曹書傑笑呵呵的說:“爸爸都40了,還不老呢。”
“纔沒有,我反正覺得我爸爸還挺帥的。”萌萌嘟囔着說道。
曹書傑聽到閨女這麼說,還以爲自己聽錯了,接着又問到:“萌萌,你再說一遍。”
“說什麼呀?”萌萌一臉迷糊的問道。
曹書傑提醒:“不是,你剛纔說爸爸怎麼着?”
“帥呀,你不覺得嗎?”萌萌大大方方的說道。
曹書傑聽完後在原地跳了兩下,瞧着他得意的樣,不知什麼時候來到門口的程曉琳跟着笑起來。
就連大哈和二哈它們也跟着蹦躂,替曹書傑高興。
等曹書傑給它們用溫水沖沖身上,在給它們拌上狗糧,這才上樓去洗澡,準備吃早飯。
還沒吃完早飯呢,曹書傑就主動詢問他閨女今天有什麼安排。
“我也不知道呢,也沒個地方玩,真是煩死了。”萌萌有些無趣的說道。
主要是去過太多地方,好像去哪玩都激不起他的興趣。
“那你跟着爸爸去工廠裡上班吧?”曹書傑原本是隨口說着玩的,哪知道萌萌竟然同意了。
還興沖沖的問她爸爸,她能幹什麼活?
“你想幹什麼活?”曹書傑問她。
看着他閨女耷拉着小腦袋,認真思考的樣,曹書傑又說道:“去玩吧,爸爸工廠裡現在可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