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萌萌跑進來，他已經從房間裡衝出去，幾個大步來到萌萌跟前，迅速蹲下身子抱住了衝進來的閨女：“萌萌，想爸爸嗎？”
“哇……”萌萌嚎啕大哭起來：“爸爸，我想你。”
程曉琳在後邊跟着進來，沒好氣的瞪了她老公一眼：“書傑，你可真能耐，剛回來就把你閨女弄哭了。”
曹書傑有點尷尬，這並不是他的本意。
他趕緊哄萌萌，費了很大勁，還許諾下次再出遠門一定帶着她去，這才把萌萌哄好。
小傢伙還淚眼婆娑的問他：“爸爸，是真的嗎？”
“什麼是真的嗎？”曹書傑沒反應過來。
看到他閨女萌萌又癟着嘴要哭，曹書傑明白了，他連連點頭，舉手發誓：“萌萌你放心，爸爸保證說的是真的。”
“好！”萌萌大聲呼應。
程曉琳把買回來的熟食分盤裝好，還拍了兩根黃瓜拌豬頭肉。
再喊着她老公一塊兒端到餐桌上去：“爺爺、爸、媽，吃飯啦。”
一家人坐在一塊兒，邊吃飯，邊聽曹書傑說起他這次去新江昌吉的事兒。
尤其是聽到曹書傑說到他過去的當天晚上，阿迪力江就燉了一整隻羊招待他，還有烤羊腿，萌萌饞的一直吞嚥口水：“爸爸，好吃嗎？”
曹書傑本來想說‘好吃’，可看到他閨女的饞貓樣，到嘴邊的話又變了，他說：“萌萌，爸爸改天買只羊，咱們在家裡煮羊肉吃，到時候你親自嚐嚐好不好吃。”
“好呀。”萌萌點頭，她的眼神很期待。
程曉琳看着她老公和閨女，很無奈，她自己都覺得老公對萌萌太寵着了。
可是沒辦法，說她老公也不聽。
曹書傑這句話讓旁邊的曹建國聽到心裡去了，這老頭眼睛亂轉，不知道在想什麼。
曹建國和王月蘭他們老兩口都知道兒子剛從新江昌吉回來，兒子在外忙活那麼長時間，肯定很累。
吃飽午飯後，他們就走了。
臨走時還囑咐兒子多休息一會兒。
“爸，媽，你們回去慢着點。”曹書傑叮囑他們。
……
且說曹建國和王月蘭他們老兩口從兒子家裡出來後，在路上走着，曹建國還給他老伴說：“月蘭，我下午去鎮上老李家殺頭羊回來。”
“哪個老李？”王月蘭沒想起來。
接着就聽她老伴曹建國說：“就是我以前在鎮上賣獼猴桃的時候，旁邊那個賣牛羊肉的攤子李家根，你還記得嗎？”
曹建國說起這個名，王月蘭知道是誰了，她說：“那你去吧，記着讓他殺頭好的，早去早回，咱今天晚上說不定就能煮羊肉吃。”
“行，我一會兒騎三輪車，直接拉回來。”曹建國說道。
到家後，曹建國給他老伴說：“你給我點錢。”
“要多少？”王月蘭也不知道一頭羊多少錢？
曹建國想了想，說道：“你先給我1500吧，我琢磨着差不多就夠了。”
“那行，我去拿錢。”王月蘭進入他們老兩口睡覺的房間，趴在地上，從鞋架底下一雙不起眼的棉鞋裡邊兒掏出來一個看起來很陳舊的塑料袋，解開塑料袋後，裡邊是一迭嶄新的百元鈔票。
“你藏那裡幹什麼？”曹建國就看不慣他老伴這一點。
可王月蘭任憑他怎麼說，也不管，點出1500元遞給他：“正好，要是花不了，你再給我拿回來。”
“你就不能讓我身上帶點錢嗎？”曹建國問他老伴。
剛說完就迎來詢問的目光。
“你要錢幹什麼用？”王月蘭問他。
曹建國張張嘴，忽然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沒事，要是有剩下的，我回來就給你。”曹建國穿上一件軍綠色的大衣，帶上一個黑色的棉帽子，再綁好護膝，全副武裝後，騎着電動車朝青石鎮駛去。
來到鎮上後，曹建國直接找到李家根在鎮上的店，兩個老朋友見面顯得分外熱情。
喝茶敘舊是少不了的事兒。
李家根還說曹建國生了個好兒子，曹書傑在青石鎮絕對是首屈一指的。
“老李，我今天真是沒多少時間，你幫我弄頭羊裝上，算算多少錢？我給你。”曹建國一想到他孫女兒還在家裡苦苦等待着羊肉吃，就不願意多待了。
李家根對曹建國和曹書傑他們父子倆也很佩服，不管是買牛肉還是買羊肉，都是大量的買，而且付錢特別痛快。
這是比那些酒店還要優質的客戶。
……
曹家莊，曹書傑家裡，父母走後，曹書傑一陣睏意涌上心頭，給他爺爺和老婆說了一聲，曹書傑直接上2樓臥室睡覺。
等他一覺醒來，一看手機3點多了，通過窗戶看外邊，太陽都顯得軟弱無力。
曹書傑正走神時，忽然聽到外邊院子裡傳來萌萌的大喊大叫聲：“爺爺，這就是羊肉？”
“對，這就是羊肉。”曹建國哈哈一笑，看起來挺得意的。
他說：“萌萌，喜不喜歡吃羊肉？”
“我喜歡，爺爺，給我割一塊吧？”萌萌眼睛很渴望的看着泡在水裡的那頭羊。
家裡有大鍋，可以燉羊，但是沒有烤爐，想單獨烤羊腿，純屬於異想天開。
“月蘭你去弄點柴火，等我把羊洗乾淨，咱們就燉上，今天晚上就吃燉羊肉。”曹建國說道。
“這大冷天兒的，去哪裡找柴火？”王月蘭說道。
之前的時候，他們家裡爲了省買煤炭的錢，還會攢一些爛木頭或者玉米秸稈，留着燒火用。
但是自從家裡條件好起來以後，攢爛木頭和玉米秸稈的好習慣就沒了。
曹建國想起一件事兒來，他說：“上次書傑把果園裡那些老果樹刨掉，我記着山上還留了一些果木，你騎着三輪車上去看看，有的話就拿下來。”
“行。”王月蘭騎着電動三輪車上山了。
程曉琳在旁邊幫忙，就等着換水。
“爸，書傑那是說着玩兒的，你怎麼還真去鎮上買一頭羊回來。”程曉琳更加沒想到她公公竟然這麼寵着萌萌，一句話不多說，悄默聲的就騎着三輪車去鎮上拉回一頭剛宰殺的羊。
這才真叫人狠話不多，辦事兒是地地道道的好！
曹建國笑笑，說道：“沒事，萌萌喜歡吃就行，等會兒讓她多吃點兒。”
“再說現在的天也冷了，吃點羊肉滋補身體。”曹建國是這樣說的。
感覺他說的很有道理，吃羊肉大補的說法也一直都有。
曹書傑洗把臉，從2樓下來時，看到院子裡一隻冒着熱氣的大盆裡邊泡着的羊，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爸爸，爸爸你看，爺爺買的。”萌萌很傲嬌的說道。
瞧着他閨女那個得意勁兒，曹書傑都有點妒忌她。
“爸，我以前想吃肉的時候，你咋沒對我這麼好？”曹書傑語氣酸酸的問他父親。
曹建國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說道：“我這是給我孫女買的，你找你爺爺要去。”
“……”曹書傑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好。
他心裡還想着：“爸，我爺爺還在屋裡坐着呢，你今天這麼硬氣，就不怕我爺爺揍你？”
但也不得不承認，他爸說的好有道理。
程曉琳聽到她公公這麼說，實在忍不住，當場笑噴了。
“爸爸你起開。”萌萌衝過來，雙手推着她爸爸往一邊走，同時給爺爺說：“爺爺，你快點煮羊肉吃，給老爺爺吃，給爺爺奶奶吃，給媽媽吃，不給爸爸吃。”
瞧這萌萌一板一眼的說着話，還用戒備的眼神看着他，曹書傑就想給她一巴掌，這熊孩子還挺記仇的。
程曉琳在一旁又笑了。
但她還是說道：“萌萌，爸爸不是說過幾天就給你煮羊肉吃嗎？這是爺爺煮的，你過幾天還能再吃一頓哦。”
“是呀！”萌萌掰着手指頭好像會算數了，她最後笑着說道：“好呀，那也給爸爸吃吧。”
聽她的語氣，很勉強。
曹正虎聽着院子裡傳來的說話聲，他心想着萌萌真是個好孩子。
晚上，他們用果木燒柴火，用大鐵鍋煮的羊肉。
曹建國和王月蘭還想着和往常的做法一樣，往裡撒大料、花椒、蔥姜等等佐料去腥，但是都被曹書傑給制止了，他說：“爸，我剛學到的新技法，這些東西都不用放，撒一把鹽就行。”
聽着兒子這麼說，老兩口有點懷疑。
王月蘭還說：“羊肉可羶了，要是不放大料和蔥姜，根本蓋不住。”
“媽，聽我的，真行！”曹書傑信誓旦旦的說道。
王月蘭半信半疑，但曹建國還是選擇了相信兒子，他琢磨着實在不行，等熟了以後撒蔥末和薑末，總能掩蓋一下羶味。
可事實上，當一鍋羊肉燉熟後，曹書傑下手，從鍋里弄出一些肉來，切成小塊讓家裡人吃着。
“怎麼樣？”曹書傑問他們。
看到他爺爺、父親、母親，老婆一直吃，就沒停下來。
就連萌萌吃了一塊肥點的，接着再吃一塊肉，曹書傑臉上的笑容更濃郁了。
阿迪力江他們燉羊肉的這種做法是有道理的。
他還想着阿迪力江說燉牛肉也可以用這種方法，心裡琢磨着改天再去買點好的牛肉拿回來試試。
一整頭羊顯然不是他們一家人能消化完的，父母晚上回去休息時，曹書傑用塑料袋給他們裝了很多羊肉，讓他們拿回去。
父親曹建國還說：“書傑，我明天再去你舅舅家一趟，給你舅舅他們也送點過去。”
“行！”曹書傑看着還剩下大半鍋的羊肉，要是不送人，全部留下自己吃，最後估計得吃吐了。
父母走後，爺爺去休息了。
萌萌今天白天沒有午休，她這會兒早早的就困了。
程曉琳先把她閨女哄睡着後，兩口子在外邊的小屋裡聊着天。
程曉琳把她聯繫車輛的事給她老公說了一遍。
曹書傑說：“這次先過來8個20英尺的標準箱貨櫃，今天開始裝貨櫃，明天裝火車。”
“下一批5天后接着裝貨櫃發貨。”
程曉琳聽明白了，她說：“那我先聯繫8兩託運車就行，對吧。”程曉琳說道。
“嗯，足夠了。”曹書傑給她說：“每個貨櫃是30噸蘋果。”
想到這一點，曹書傑又去他的行李包裡把剩下的蘋果拿出來，去洗了一個遞給他老婆：“你嚐嚐，雖然比咱們自己種的還差點事，但是比普通的蘋果味道要好很多。”
程曉琳帶着皮就咬了一口，她認真品嚐過後，說道：“確實可以，很脆、很甜，水分也足。”
接着轉着蘋果說道：“賣相也可以，應該不愁賣。”
“我這幾天就拍幾個視頻先上傳。”程曉琳一想到她老公竟然把阿迪力江剩下的800多噸蘋果全包圓了，她就感覺到肩膀上的壓力很大。
曹書傑能感覺到他老婆心裡的壓力，他說：“我等會兒聯繫一下聶斌，問問他那邊要不要。”
“你還真是要幹二道販子啊。”程曉琳眼神詭異的看着她老公，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
曹書傑不在乎，他說：“有得賺就行。”
“這可是800噸蘋果呢，單純靠咱們自己去賣，得賣到什麼時候？”
“再說要是這邊的市場很大，這800噸蘋果不夠的話，咱們可以繼續在昌吉那邊找別的果農收購。”曹書傑這般說道。
有個詞叫薄利多銷，可這並不意味着賺不到錢。
正相反，就像曹書傑和阿迪力江二人砍價都是爭幾分錢一樣，數字大了以後，這幾分錢也是一筆大錢。
程曉琳這回算是聽明白她老公的打算了，她說：“聶老闆碰上你，可真夠倒黴的。”
“誰說的，碰上我是他的幸運。”曹書傑搖頭：“老婆，我給你說實話，他就算一斤裡只有幾分錢的利潤，他也大賺，你信不信？”
“睡覺，誰天天有空算賬啊。”程曉琳可懶得算賬了。
她轉身慢悠悠的朝臥室走去，心裡還在念叨着：“八步，七步……五步……”
還沒歸零，她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力量從後邊給扛起來，身體瞬間失重，讓她下意識的有些慌亂，手往下垂，抓住她老公的衣服後，可不敢鬆手了。
“王八蛋，你放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