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元一斤，這個價格是可以的。
還有不到20天就過年了，曹書傑考慮着把牛賣掉，專心忙其他的事情。
還得去準備年貨，村裡還有貧困戶要走訪慰問。
年前也得去岳父家，舅舅家走一圈。
親戚本來就不多，曹書傑更加珍惜。
給他老婆說了一聲，誰知道程曉琳告訴他：“書傑，我媽給我打電話，說是把家裡的那五頭大牛都給賣了，你猜猜一共賣了多少錢？”
曹書傑琢磨了一下，伸出兩根手指頭，交叉成一個十字形：“10萬有沒有？”
程曉琳抿嘴，斜着瞅他一眼，覺得很沒意思：“你猜的還挺準，我媽說一共賣了96400塊錢，差3600不到10萬。”
“書傑，我爸和我媽他們倆人都高興壞了，我媽說還存起來9萬。”
說到興奮處，程曉琳嘴裡藏不住秘密，繼續給他說：“我媽還說等咱們過年去的時候，她要把那3萬塊錢還給咱們。”
曹書傑沒想起來，反問他老婆：“什麼3萬塊錢？”
“就是我爸買牛的2萬塊錢，再加上上次從新江回來後，你送我媽回去留下的1萬塊錢，正好3萬。”程曉琳給他解釋。
“哦，你說那個錢呀，哎喲，我的天哪，我都忘了。”曹書傑擺手：“老婆，你快點給咱媽打電話，讓他們自己留着花吧。”
曹書傑沒想到他們老兩口還記着這件事。
但程曉琳搖頭：“書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媽那個脾氣，這個錢她肯定是要給你的。”
聽到他老婆這麼講，曹書傑想起他岳母那個執拗的脾氣，也不再說別的。
“老婆，我尋思咱今年賣上135頭牛，剩下的一頭宰了，自己留着吃肉，你覺得怎麼樣？”曹書傑問他老婆。
程曉琳對此沒有任何反對意見。
多賣一頭也不過多收入2萬來塊錢兒，這些錢對於曹書傑來說真不算什麼事兒。
程曉琳還說說：“殺一頭，自己留着也行，家裡的親戚送一送，還有這些給咱家幹活的，也可以當福利，每人分一點嚐嚐。”
“對！”曹書傑點頭，他就是這麼考慮的。
臘月十二，距離春節還剩下不到半個月，王雷剛他們4個人過來拉牛。
整整忙活了一天，這135頭牛才全部過完成稱。
加起來毛重194049斤，按照他們此前說好的價格，18.5元一斤，合計3589906.5元。
無論對誰來說，這都是一筆大收入。
收到錢的那一刻，曹書傑對王雷剛之外的三個人刮目相看，沒想到他們也是深藏不露，相比較來說，王雷剛在裡邊算是最拉的一個。
他們把135頭大牛弄走，王雷剛看到曹書傑還剩下一頭大牛時，也曾問過曹書傑，不一塊賣了，還留着它幹嘛？
然後就聽到曹書傑說：“這不是馬上要過年了，留着殺了自己吃唄。”
4個人當時就很服氣。
他們買回去都是要各種加工，再加價賣出去，或者賣牛肉禮盒。
可曹書傑這種專門留一頭兩萬多塊錢的牛自己吃的人，纔是真正的狠角色。
忙完這件事兒後，曹書傑也給崔敬國打過電話去，得知他那邊年前湊不齊這200多頭小牛犢了，曹書傑也沒勉強，讓他年後湊齊直接送過來就行。
快掛斷電話的時候，曹書傑最後還說了句多多益善。
賣完牛，他則又抽身去鎮上處理最後一批蘋果了。
這時候其他的事情都和他沒有關係，他也懶得去處理。
隨着春節的臨近，淘寶平臺2012年貨節給予的流量支持也越來越大，他們現在這54個人都感覺有點兒忙不過來。
“書傑，還得找點人過來，要不然忙不過來。”程曉琳給她老公說。
曹書傑也知道現在人手很緊張，每天的發貨量一直在持續放大，他這邊上了年紀的老人和婦女比較多，從本身來說，幹他這個帶有一定體力活的工作，效率就比不上男性。
新江昌吉那邊不再往這發貨，曹書傑只需要操心把現在的庫存賣掉、發出去就行。
當天下午他就去鎮上臨時找了10個人過來幹活，每天80塊錢的工資。
當時間進入到臘月十五以後，曹書傑連家都不回了，直接常住在工廠倉庫裡。
他還和鎮上的一家快餐店簽訂了供應合同。
他們做的蒸包、水煎包、油條，雞蛋湯優先供應到曹書傑這裡，一天早中晚三頓飯，全力保障幹活的人在吃飯方面沒有後顧之憂。
不這麼搞不行，店裡的銷量很大，曹書傑必須想辦法節約利用每一分鐘了。
就是這樣，一口氣幹到臘月二十五，曹書傑看着基本快清空的蘋果庫存，心裡鬆了一口氣。
這個結果比他預想的要好。
但是曹書傑知道。這個效率的提升，後期很大原因是得益於淘寶平臺的引流。
眼看着庫存減少，曹書傑在淘寶平臺的店鋪裡也打上了庫存限額。
不得不這麼搞，到時候真把庫存賣乾淨了，還有客戶繼續下訂單的話，他再去哪裡搞蘋果？
臘月二十六，60多個人看着最後一箱蘋果裝車發出去，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尤其對曹淑菊他們最早的24個人來說，這一波掙錢真正是做到了要錢不要命。
後來加入的宋慧霞，以及曹書林他們，在持續不斷的高強度工作後，大家都感覺到身心疲憊。
這個時候他們壓根沒去想自己掙了多少錢，過年能拿多少獎金，他們想的是好好吃頓飯，好好睡一覺。
等臘月二十八去趕最後一個大集，準備過年的東西。
這段時間一直忙着掙錢，家裡的年貨還沒準備呢。
“大傢伙先打掃一下倉庫裡的衛生，等會兒老闆給咱們開會。”曹淑菊朝衆人喊道。
他剛說完，現場的60多個人一塊去幹活了。
這些人裡邊還包括曹慧芳，她從臘月初九回來後，一天沒休息，一直跟着幹了17天活。
這個體力強度是她這輩子第一次體會，不客氣的說，她真不想再幹第二回。
不過看到大家都去打掃衛生，她也不好意思在那裡看着，也拿着掃帚跟着幹活去了。
曹書傑回到車間倉庫內的小辦公室，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老婆整理的報表，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他當時聽了劉福榮的建議，剛開始幹這的時候，也沒想到會弄到現在這麼大規模。
那個時候，他以爲賣掉從阿迪力江那裡採購的800多噸蘋果就完事了。
可誰也沒想到，他們兩口子拍的那個視頻竟然爲他們水果店引來那麼大流量。
不得已，又讓阿迪力江從新江昌吉那邊幫他們聯繫了2118噸蘋果，可誰知道還是不夠賣。
從11月初到現在，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曹書傑通過線上銷售，二級分銷商分貨，企事業單位福利批量採購，等多種經營方式，一共賣掉5371噸蘋果。
全部算下來的銷售收入5582.87萬元。
這些蘋果的採購總成本2594.11萬元。
曹書傑看着去掉採購成本，人工成本，包裝箱費用等等費用後，剩下的毛利率將近3000萬元。
不過這還不是最終的利潤，還沒有去掉託運費、快遞費以及該繳納稅收。
即便是這樣，曹書傑預算他所能剩下的利潤也在2000萬以上。
“我的個乖乖，一個月掙將近1000萬。”曹書傑現在就一個念頭，他還想着再去問問劉福榮，還有什麼能幹的。
“嗯？得給老劉送點兒水果去。”曹書傑想着。
“另外銀行那邊的錢也該還賬了。”曹書傑心裡想着。
身上掛着賬，過年總覺得心裡不舒服。
可他給馬昌榮打過電話去，剛給馬昌榮說想把所有的貸款還上。
馬昌榮直接告訴他銀行放假了，想還貸款，年後再說吧。
“對我這麼放心？”曹書傑也很無語，不知道該怎麼說。
既然馬昌榮那邊不着急要，曹書傑也不急着給他，等年後再說。
正琢磨着等會兒找劉福榮碰個面，請他吃頓飯，他老婆進來了：“書傑，大家都忙完了，你不是要開會嗎？”
曹書傑點頭：“我這就過去。”
等他從小辦公室裡出來一看，一共63個人，已經排好隊等着了。
看到曹書傑出來，大傢伙都安靜下來，一個個看着曹書傑，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大家累不累？”曹書傑開口問道。
這個開場白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
可也因爲這句話，現場的氣氛緩和下來。
大傢伙的心情都變得輕鬆起來，還有人喊道：“累！”
其他人沒說話。
但曹書傑應和道：“是吧，別說你們累，我也累，累得要死。”
“不過我真的很感謝在座的所有人，這兩個多月以來的付出，如果沒有你們，咱們創造不了這個奇蹟。”曹書傑說道。
“我知道現在說其他的都是多餘的。”曹書傑說道：“我宣佈，咱們明天中午都去福興大酒店，開慶功宴。”
看到有人想拒絕，曹書傑直接說道：“拒絕沒事，但是年終獎就別想要了。”
聽到曹書傑這麼說，在場的人都嘻嘻哈哈的笑起來。
“另外除年終獎，明天也會給大家發放一份新年的福利。”
“還有三天就是春節，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我也提前祝福大家過個好年。”曹書傑乾脆利落的說完了。
其他人聽到沒下文了，還有人問道：“曹老闆，咱們明年還賣蘋果嗎？”
“明年可就不一定嘍，我到時候得看看再說。”曹書傑說道。
他剛說完，在場的很多人心裡突然有點慌。
他們習慣了在曹書傑這裡上班，從早幹到晚，每個月的月末拿工資和績效獎金。
確實累，但是幹活很充實，尤其是拿到工資的時候，心裡很踏實。
曹書傑這邊一下子成了不確定性，這讓大家心裡都沒底兒了。
甚至連明天要去開慶功宴，拿年終獎和過節福利的喜悅也沒了。
就連曹淑菊，宋慧霞，曹書林這些曹家莊的人心裡也都有點慌。
這年頭在鄉下找個能穩定掙錢的地方，真不容易。
就連曹書傑都沒想到，他說出那句話以後，現場的氣氛立馬變了。
不過他心裡也很有成就。
看着氣氛越來越壓抑，他說道：“你們總得給我點時間，去聯繫果農採購水果吧？”
說完，曹書傑指着空蕩蕩的工廠車間倉庫說道：“滿當當的蘋果都讓你們賣沒了，我不去採購水果的話，難道咱們明年要賣空氣嗎？”
“還，有咱們明年也不一定非得賣蘋果，也有可能賣其他的水果，不行嗎？”
聽到曹書傑這麼講的，在場的衆人心裡都鬆了一口氣。
有的人在情緒涌動下，甚至眼角都滴下淚來。
這時候，他們才發現自己的一顆心完全寄託在這家在外面看來可能其貌不揚的工廠裡。
因爲這裡有他們的希望。
“行了，別的我也不說了，大家先一塊兒去鎮上福興大酒店隨便吃兩口，咱們明天再舉行慶功宴。”曹書傑最後說道。
曹書傑說隨便吃兩口，可是他要的套餐價格也不低，380塊錢一桌的標準，已經堪比別人結婚時訂的喜宴了，沒法想象明天的慶功宴還要吃什麼東西？
曹書傑晚上回到家裡時，什麼都不想，洗完澡躺牀上就睡着了。
第2天早上，他帶着大哈、二哈和大黑、小黑它們四條狗遛了一圈，又來到山上果園裡。
一上來就看到曹書超正在打掃衛生。
“書傑，你那邊忙完啦。”曹書超問道。
“嗯，昨天剛忙完，超哥，這邊沒事吧。”曹書傑問道。
曹書超搖頭：“放心吧，這邊什麼事都沒有。”
“超哥，你們幾個也收拾一下，今天中午鎖上門，都去鎮上福興大酒店吃飯。”曹書傑給他說。
曹書超問他：“又吃什麼飯？”
“咱們這不是年底了嗎？大家湊一塊聚聚。”
“另外，我再給你們發年終獎和過年福利。”曹書傑是這樣說的。
聽到他這麼講，曹書超也不說別的了，他明白，這個時候聽安排就行。
不過曹書超心裡也好奇，今年過年能發多少年終獎。
“總比去年的年終獎要多一些？”曹書超心裡想着。
去年過年發了1000塊錢。
今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