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了多少錢啊？”曹書傑納悶。
難不成傾家蕩產了？否則也不至於鬧離婚啊！
隨後聽到他岳母李小娟說：“賠的倒是不多，一共賠了七萬多，我們就給他錢了，主要盈盈現在覺得運平不靠譜，非得吵着鬧着要離婚。”
曹書傑都下意識的點頭，聽起來，他弟媳婦考慮的一點沒錯。
可這話他不適合說出來。
“那盈盈必須離婚嗎？東東也8歲了，他們總不能帶着孩子氣，說離就離吧，總得有個解決的辦法。”程曉琳說道。
爲這事，她也替她弟弟發愁，都多大的人，還辦這麼不穩重的事兒。
可話說回來，她老公買股票爲什麼就純賺？
沒有對比的時候，程曉琳真沒有意識到她老公到底有多厲害。
以爲大牛市，是個人隨便買只股都能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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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她老公的話說，買了9只股，最差的一隻賺了800多萬，還有4年前買比特幣也一樣，不但賺錢，還大賺。
想到這裡，程曉琳下意識的扭頭看回來，卻看到她老公也對着她笑，眼神裡透露着得意。
程曉琳白他一眼，眨巴眨巴眼，好像在說就你能。
他們兩口子還沒想出怎麼幫小舅子解決這個問題，就聽岳母說：“我讓你弟弟把銀行卡、存摺、身份證都交給瑩瑩了，就他那個熊樣的，以後堅決不能讓他碰到錢。”
“連一毛錢的零花也不能給他，再讓他把那個賬戶註銷了。”
程曉琳爲她母親點贊，還要問她母親：“媽，這主意是你想出來的，還是我爸想出來的？”
“當然是我想出來的？”李小娟說道。
“我弟弟他能同意？”程曉琳有點不相信。
可李小娟說：“他要是不同意，賠掉的錢，讓他自己想辦法掙回來。”
曹書傑心想果然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他小舅子在欠債面前也低頭了。
“媽，我給伱說，就應該這樣，就我弟弟啥都不懂，數學題都算不明白，他怎麼敢炒股的？”程曉琳對她弟弟充滿了鄙視。
曹書傑實在忍不住想笑，他趕緊轉身離開病房，走到外邊休息一會兒。
……
一天後，下午1點多，程曉琳被推進手術病房裡。
曹書傑陪着她進去的。
在外邊等着簽字時，曹書傑看到他老婆躺在病牀上，有些無助的樣子。
走過去握住她的手：“沒事兒，我在這等你。”
“書傑，再生這一胎，我可不生了。”程曉琳也反手握着曹書傑的手，越抓越緊。
“不要了，放心吧。”曹書傑拍拍他老婆的手背。
在來之前，他老婆明明很剛強的一個人，這會兒也露出膽怯。
“程曉琳家屬在嗎？”手術室後邊過來一位醫護人員，手裡拿着個板夾，板夾上有幾張紙。
“這裡！”曹書傑擡手說道。
醫護人員直接拿着板夾朝他走過去：“程曉琳家屬，有幾份文件需要籤個字。”
當初生老大的時候，曹書傑已經簽過這東西，他心裡頭有數。
再說於麗萍親自動手術，曹書傑也沒什麼特別擔心的。
醫護人員走過來後，還給曹書傑說於主任特別交代，讓他看一下這些文件。
主要是應付突發情況，一般用不上。
曹書傑看完一遍，直接簽上了。
“程曉琳家屬，於主任在裡邊準備好了，我們把程曉琳女士推進去打麻藥做手術，大約一個半小時結束，你可以在手術室隔壁的等後室等着。”
“好！”曹書傑點頭。
他又回頭看着他老婆，彎下腰抱抱她：“老婆，我在外邊等你。”
“嗯！”程曉琳重重的點頭。
手術室的門關閉時，曹書傑看到他老婆一直盯着他看。
曹書傑那顆心承受能力按說應該很強，可是在手術室的門關上，門口的指示燈變成紅色時，他心裡還是不可避免的緊張起來，感覺腳下軟綿綿的，踩着地面都用不上勁。
他岳母李小娟和母親王月蘭在外邊站着，看到他出來，他們一塊兒圍上來問他怎麼樣了。
曹建國牽着孫女萌萌的手在一邊的椅子上坐着，默默的等待着。
看到曹書傑出來，萌萌也掙脫爺爺的手跑過來：“爸爸，媽媽呢？”
“媽媽在裡邊，媽媽等會兒就出來。”曹書傑說道。
“爸爸，媽媽沒事兒吧，我好擔心哦！”萌萌小臉上帶着驚慌失措的表情，她是真的害怕。
曹書傑拍拍她的小腦袋，告訴她沒事。
“哥，嫂子一定沒事的，你就放心吧。”曹慧芳從旁邊拐角處過來。
她是剛從市裡趕過來。
上個月底，她順利研究生畢業，按照她的原計劃，拿到畢業證後，她就準備啓程前往南方。
但是嫂子懷孕，7月初就要生產，曹慧芳這才改變計劃，想親眼看着她嫂子沒事兒，再走。
“芳芳，你那邊完事兒了吧？”曹書傑問他妹妹，也是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聽到他妹妹說已經完事兒了，現在還在宿舍臨時住着，最晚到7月中旬退房間。
那個時候她已經啓程前往深城了。
“行，沒事就好，你嫂子還一直掛着你，說是讓我給你買輛新車，有輛車，你以後上班也方便。”曹書傑是這樣說的。
看到他妹妹傻愣在那沒說話，曹書傑又說道：“油錢的事你不用擔心，你嫂子給你辦好中石油的卡了，全國都可以加油，卡里的錢足夠你加上兩年的。”
“我嫂子她……”
曹慧芳突然覺得鼻頭有些酸楚，眼睛裡有熒光閃爍，但是眼淚最終也沒流下來。
“你也別多想，你嫂子說了，等你在外邊混好了，得給她買禮物的。”曹書傑笑笑。
旁邊的王月蘭張張嘴，聽着她兒子說的話，看看關閉的手術室門，心裡有很多話想說。
“你嫂子還給你辦了一張卡，卡里存了點錢，你剛去南方，工作不穩定，最起碼也有吃喝住的錢，卡都辦完了，錢也存好了，密碼是你的生日，都在我車裡放着，等會兒忙完了給你拿去。”
曹慧芳聽到她哥這麼講，再也忍不住轉過身去。
曹書傑聽到他妹妹有抽咽的聲音，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你這次去南方，我沒什麼不放心的，可你嫂子很擔心你過去後人生地不熟，別再吃了虧，在錢這方面你不用擔心，一個人在外邊一定要多個心眼兒，別被人給騙了。”
“誒，哥，我嫂子還得多長時間出來？”曹慧芳問她哥。
一時之間，曹慧芳感覺有很多話想給她嫂子說。
“剛纔裡邊的醫護人員說一個半小時吧。”曹書傑這樣說道。
接下來一陣沉默，在急躁的等待中，感覺時間過得很慢。
到後來曹書傑在手術室門前來回轉着，嘴裡一直唸叨着：“怎麼還不出來？怎麼還沒完事兒。”
“哥，這纔不到一個小時呢！”
“是嗎，我怎麼感覺過了好久。”
曹書傑好不容易壓下心裡的不安，繼續耐心等待。
又不知過去了多久，手術室門口的燈突然變成綠色。
曹書傑彷彿有心靈感應一樣，迅速扭頭往門口看過去，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一位醫護人員抱着一個在襁褓中的孩子出來：“程曉琳的家屬在嗎？”
“在，在，在！”
曹書傑幾步跑過去，着急的問他：“護士，我老婆怎麼樣了？”
“程曉琳沒事兒，程曉琳家屬，程曉琳母子平安，男孩，重6斤3兩，誰抱孩子呀？”
曹書傑手術室裡瞅瞅，還是沒看到他老婆，他又問：“那我老婆什麼時候出來？”
“還得20分鐘，於主任在做最後的處理，程曉琳家屬，你放心就行，這一次手術很順利，於主任還說有醫聖保佑。”護士已經看多了這種情況，她安慰曹書傑。
接着又問誰抱孩子。
曹書傑這時候才低頭看了一眼，小傢伙臉上還有一層灰白色的東西。
眼睛也沒睜開，頭髮倒是很稠密。
“媽，你們先看着孩子，我等等。”曹書傑回頭說道。
李小娟給親家母說：“大姐，你先帶孩子回病房，別讓他吹着，我在這裡等等。”
“親家母，要不你過去吧，我在這裡等琳琳。”王月蘭推讓着。
“你去吧，我看不着琳琳，我這心裡慌。”李小娟說。
“那行，我先帶孩子回去，等會兒我再過來。”王月蘭說道。
萌萌這時候也跑過來，她站在爸爸身邊，踮着腳尖看向護士懷裡的孩子。
“阿姨，是弟弟？還是妹妹？我能看看嗎？”萌萌問醫護人員。
護士低頭看着小傢伙：“是個弟弟，不過他還睡着覺，咱們小聲說話。”
“噓！”萌萌手指頭堵在嘴脣上，噓了一聲。
護士看到這一幕，直接被逗笑。
她微微蹲下身子，讓萌萌看了一眼自己抱着的小男孩，然後讓王月蘭迅速帶着她去病房，還有一些事要交代。
曹書傑又等了20分鐘，手術室的門再一次打開，一張病牀從裡邊推出來，產科主任於麗萍在後邊跟着，臉上帶着明顯的疲憊。
看到曹書傑時，她喊了聲曹先生。
然後給曹書傑說一切都很順利，讓他放心。
曹書傑低頭看着他老婆。
周圍用被子包裹得很嚴實，臉色蒼白，額頭上有一層細密的汗珠。
病牀頭部那邊還插着根鐵桿，上邊掛着吊瓶，胳膊上也掛着止痛泵。
“曹先生，你們先抓緊回病房，等會兒有護士過去交代詳細的情況。”於麗萍說。
曹書傑點點頭，喊着他父親曹建國一塊兒推着病牀先回病房。
程曉琳這個時候麻藥勁還沒過去，她還不清醒。
回到病房裡，有護士過來幫忙把程曉琳一塊移到病房裡的病牀上躺好。
然後有護士長親自過來交代清楚各種注意事項，也把孩子的注意事項做了詳細的交代。
曹書傑都詳細的記下來。
等醫生和護士出去後，房間裡暫時安靜下來。
曹書傑看到他老婆人在眼前，一顆心才安穩下來。
一直到下午6點多，程曉琳才醒過來，麻藥勁兒退去後，手術刀口的疼痛感襲來，程曉琳忍不住皺起眉頭，好在止痛泵管點用。
曹書傑過來，蹲在牀邊看着她。
“孩子呢？書傑，孩子怎麼樣？”程曉琳掛念着孩子。
“男孩還是女孩呀？”她記着在病房裡時，有醫生給她說過，但她當時很迷糊，也沒聽清楚。
“男孩，重6斤3兩呢，長得可白了，和你一樣。”曹書傑小心翼翼的握着他老婆的手說道。
生怕用勁過大，會牽動他老婆身上的傷口。
“他餓不餓？我給他餵奶。”程曉琳掛念着孩子，別餓着。
可曹書傑告訴她別操心孩子的事，先躺下安心養身體。
他說：“月嫂過來了，再看着孩子，咱媽也在那邊看着，萌萌也過去了，她很稀罕她弟弟。”
聽到曹書傑這麼講，程曉琳才安心。
“嫂子，你沒事吧？”曹慧芳站在另一邊，看到她嫂子蒼白的臉色，心裡很替她擔憂和難過。
程曉琳很費勁的扭過頭去，看到她小姑子時，想露出一個笑容，可她太虛弱，就連笑這麼簡單的事兒都做不到。
“芳芳，你什麼時候走呀？你哥說給你買輛新車，開着車走，我給你辦了張中石油的卡，你不用擔心加油。”
一番話並不多，可程曉琳說了很長時間。
“對了，我讓你哥給你辦了張新銀行卡，存了點錢，要是到南方錢還是不夠，你給我打電話也行，發微信也行，找你哥也行，千萬別不好意思開口，也不要借外人的錢。”程曉琳說道。
“我和你哥都在京城待過，我們知道一個人出門在外，在外邊有多難。”程曉琳說完後，累的不行。
她用很輕的語氣給曹書傑說：“書傑，我太累了，想再睡一會兒。”
“睡吧，睡吧，睡醒就好了。”曹書傑摸着她的額頭，手搭上去就感覺很涼。
“嗯！”
程曉琳沒說兩句話，又睡着了。
她確實太累，一刀下去，精氣神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這個時候，程曉琳連孩子也顧不上。